第18章 第十八条咸鱼
次日一早，霍潇瑜乘车去往试验中心。之前闻先生传回的信件上，写着乌蛮人的新毒药，毒发的症状。
凡战时受伤中毒的将士，到最后无一不浑身溃乱，窒息而死。而闻先生绞尽脑汁配出来的汤药，也只能延缓，不能治愈。
看到这种症状，霍潇瑜想起自己前世曾看过一些历史文献。
在古时候，有些异族在战斗的过程中，为了让敌对方伤亡量更大，会用一种被称为“金水”的毒。实际上就是一些排泄物，或是腐烂的动物尸体产出的残液。
这一类细菌毒素，不像是古人下毒用到的植物毒素神经毒素或是重金属毒素，有药方可以化解。细菌毒造价低廉，利用面广，若是没有响应的抑菌措施，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在华夏中医的思维里，就算是瘟疫，也多是用预防措施，患者一般都会隔离开，长时间服用汤药，以增强自身抵抗力的方式治愈。如乌蛮人使用的这种毒，显然是效率过低。
霍潇瑜看过原书，在那本小说里，虽然程将军最后被男主谢栾收服，程家军也成为了谢栾势力的直系。可她很清楚，这位程大将军，是一位真正的良将。
西南一线的程家，本就因为不太得承明帝的心思，在朝中人脉不多，兵部户部又多是些中饱私囊，谄媚当权的小人，不怎么会拍马屁的程氏一系自然缺钱少粮。
就算这三朝以来，西南各族都需要程家军顶着，但并没有人愿意去帮帮这个“内忧外困”的直爽人。
霍潇瑜是个商人，但她不愿看到为国为民的良将和士兵们就这样白白丧命，所以思虑了两日，霍潇瑜还是从平台买了青霉素的制作方案，送去了试验中心，让他们加急研究。
而这两天，就是第一批青霉素制成的预定日期，霍潇瑜必须亲自去试验中心看看结果。
京城外几里地的庄子，作为霍潇瑜手下的第一试验中心，最近为了被霍潇瑜叫做“青霉素”的药剂而焦头烂额。这个药剂的制作十分复杂，中间一个环节的差错，不但会药效全无，甚至还会害死人。
经过半个月的严格培养和精细操作，第一批，二十罐青霉素终于成功制出。
霍潇瑜把其他人都赶出实验室，只带了丹桂彩棠，和青霉素项目试验组组长，用系统上买来的电子仪器，仔细看着显示屏上的各项指数。
最后，十二坛青霉素，其中的八坛是完全可以直接临床使用的纯度很高的青霉素菌种，三坛是混合少量展青霉素的还需要进一步提纯的菌种，只有一坛是完全不合格，混有过量展青霉素的菌种。
项目组组长对照了这些菌种的实验过程，找出来了最后那一坛会混有过量展青霉素的直接原因，是负责盯着这一坛实验进程的那个研究员，在时间上出了差错。
霍潇瑜皱皱眉，“那就先把这个人安排到临床组或者是实验组上去，观察组再选一个人。然后从完全合格的试验品里面挑出两个，开封进行临床试验……
剩下需要二次提纯的，和下一批的新试验品一起开始制作。临床的就选咱们专门感染过的那些动物。
等临床效果出来，再让你们实验室的主管给我打报告。”
即便是用系统出品仪器测过指数，但霍潇瑜毕竟是个现代人，医学实验必不可少的临床试验环节，她没有打算跳过。
西南前线，是十几万将士的生命，这种事情，不能儿戏。
而实验室的事情还没交代外，外面小厮来让彩棠通报，说是制作坊的管事也来汇报了。
而试验中心的制作坊，最近只有一样工作，就是制作玻璃。毕竟拿水晶来打磨制作针管实在造价太高，且工序太长，早一日做出玻璃，针管这种医疗用具，才能彻底批量生产。
制作坊的管事带来的也是好消息，玻璃液已经成功制出，现在想请小姐前去观看灌模。
玻璃液第一次灌模，做的是窗户上可以用到的玻璃板。制作坊不愧是试验中心动手能力最强的一拨人，玻璃液灌制出来的窗户虽然因为操作还不是很熟练，有一些少量的气泡，但透明度已经基本合格。
说明玻璃液的杂质已经很少。而玻璃窗的成功制作，让制作坊内的众位工匠，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他们都是大小姐从各处高薪寻来的工匠高手。可即便是已经见过大小姐的诸多巧思，还是对这种所谓的“玻璃”不抱什么希望。
制作坊里原本有一个工匠，家中世代是做琉璃的，但琉璃价贵，且制作工序复杂，所以当时在听说大小姐用那样简单的配方和工序，就能做出晶莹剔透仿佛琉璃的玻璃的时候，那个工匠并不信服。
如今玻璃窗成功做出，让那个琉璃工匠激动地哭出声，若是大小姐能在他父辈尚在世之时，就把他父亲和叔叔招来做工匠，只怕他们家也不会有当年的灭族之祸。
虽然制作坊的众人都很兴奋，但霍潇瑜毕竟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资本家”，她果断把玻璃注射器相关的制作方法让丹桂交给了制作坊的众人，让他们和庄子上的合金制作部门精诚合作。
没办法，不是她不想用可以达到医用级别的“不锈钢”，实在是大宁的金属管制和所有的封建王朝一样严格，她只能从平台上，找一种相对安全的含银离子合金，作为注射器针头。
把这些事情都交代下去，霍潇瑜绕道去了美妆部门。
不管是药品还是医用品，这都是没办法赚钱，甚至“烧钱”的营生，真正想赚钱，还是要靠各家贵妇和娇小姐。
霍潇瑜看了一圈，美妆部门新出的“桃花”春季主题的眼影盘和唇膏盘很得她心，一直以来作为捞金主力的粉底液，和高光阴影两用盘也应景地设计出了新的主题包装。
首饰设计部门和成衣设计部门的新作，也让霍潇瑜感觉自己被医药用品掏去大半的口袋，重新填补的满满的。
“果然奶奶当年说的没错，真正的安全感是来自于金钱和实力。”
彩棠是个性子活泼的，以前还在庄子上做“预备役”的时候，就常听小姐说起“奶奶”或是“祖母”，所以听到霍潇瑜的感叹，就睁着大大的圆眼睛，有些好奇地问，“是老夫人当年和小姐说的吗？”
“老夫人？嗯，是吧。”霍潇瑜笑笑，没多反驳。
彩棠则是点了点头，“奴婢也觉得，老夫人说的很有道理呢！奴婢以后每个月就把月钱都存起来。”
霍潇瑜看着彩棠一脸认真，笑着揉了她的脑袋一把，“嗯，都存起来，到时候的年终奖也存！”
永和巷的民宅里，谢栾坐在桌前，面前是跟着闻路去了西南，又回京向他汇报消息的飞云。
“主子，闻先生说，他已经试了十几种方子，但都用处不大。如今飞翎还在那边，如果有什么变化，闻先生会让飞翎传信回来。”
谢栾蹙着眉，看着飞云带回来的战报。因为乌蛮人的奇怪毒药伤亡的前线将士，已有千数，若是再找不出应对方案，只怕这消息就瞒不下去了。
而他那个荒唐父皇承明帝，只怕未必会下令让太医院派人过去。而且，消息瞒不住，第一个知道的就是敌对的乌蛮人，只怕他们会更大胆，更进一步地冒犯大宁西南边境。
谢栾叹口气，“若是这个月还找不到办法，我得去西南一趟。”
飞云一惊，“主子不可！主子身份尊贵，那乌蛮人所制毒药毒性霸道，主子还是要保重自身才是。”
谢栾摇摇头，“如果不能解毒，西南军的士气势必会下降，只靠程将军，怕是难振士气。而我出现在前线，最起码能让那些将士们知道，大宁皇室还未放弃他们。”
西南军队本就是虎狼之师，乌蛮人就算手段奇诡，终究人数有限，若是能稳住士气，也未必不能剿灭乌蛮。
至于乌蛮人的那些淬毒武器，到时候他想办法把兵士们的防御装备做些改动，想必也能减少伤亡。
飞云正不知道该如何劝阻，门外有人敲门询问，“主子，之前和闻先生合作过的回春-药堂的梁掌柜，派人来拜访。”
谢栾闻言，眼中有些喜色。这个梁掌柜他是知道的，手中的几个伤药方子，都是一等一的良方。闻路去西南之前也曾和这位梁掌柜说过，乌蛮人所用毒物的一应症状。
就连这次飞云拿回的信件，也有一封是闻路专门写给这位梁掌柜的。谢栾站起身，吩咐外面，“你让传话的人转达，下午申时来府，可以和他详谈。”
随后又吩咐飞云去府里叫闻路师弟来永和巷，和大夫谈事情，自然要有懂行的来，所以，在皇子府做府医的闻路师弟闻德，就成了这个不二人选。
梁大夫这两日十分开心，他当年会同意把自家药堂盘给霍小姐，就是因为他一心痴迷医术，不善经营。
可他想去前线一事被小姐拦下，着实让他苦闷了数日。这两天，小姐让人带了研究成功的新药来找他，他这才欢喜地派人去永和巷，传了自己想要上门商谈的话，只等着拿着新药和闻先生好好讨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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