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思念

一切转变就发生在谢络延见到孟可端的那节体育课之后。

        其实许惑想得明白那天孟可端突然出现会有什么后果，更加清晰的推测出了那天是孟可端的告别。

        他们的力量太弱小了，17岁的少年没有能抗衡自己父亲的方式，而17岁的少女更加身不由己，他们必须告别。

        也许只是这两年，也许会更久。

        许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找不到孟可端，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无法抑制地想念。

        她开始很晚来教室，总是发呆，下课了就趴在桌子上，那些日子里她脑子里只有那个人的面容，声音，影子。

        四月的一个晚上，谢络延在一家烧烤摊上碰到了她。

        她喝的烂醉，眼睛红的惹人心疼，鼻尖也泛着红。她的头发长了，已然没过了耳垂，显得柔和了许多。

        谢络延见过她喝了很多酒也像没事人一样，他无法确认她是如何醉成这幅样子的，她喝了多少酒呢，谢络延不敢去想。

        那个时候的谢络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大概推测出她应该是分手了，她日日的草稿本上都只有一个孟字，应该是为他而难过。

        可是，谢络延不存在在许惑的故事里，他没有勇气也没有身份去把她拉起来，去让她变好，去让她振作。

        于是那晚，谢络延撒着拙劣的慌，含糊不清的恳求陈薄越送她回家，自己却只有在角落的灰暗处看着她一步步的走远。

        所谓见缝插针，趁虚而入都是假话，谢络延比谁都看得出来孟可端对许惑的意义，没有人可以取代孟可端。

        一年，两年，三年，哪怕直到第十年他们再次相见，许惑的身边都没有过其他人。

        许惑在那晚之后请了很久的假，她日日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只顾着红了眼。

        谢络延在整理学生档案的时候见过她的家庭住址，但他终究没有进去，他在窗外看到她了，看到她歪坐在阳台上，周围零零散散都是酒瓶，她手里也拿着烟，目光呆滞，瘦骨嶙峋。

        他那时不能理解一个人怎会爱一个人到如此地步，也不知要怎样的故事才值得她如此。

        后来紧跟着暑假，谢络延再见到许惑时便已经是高三了。

        她开始慢慢会笑，会多说一些话，她选择了住校，满心想着的只有学习，她总在很早来到学校，很晚才会离开，她缺了很多的课，但慢慢赶了上来，从班级倒数到年级前列。

        谢络延记得一次去食堂的路上，她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语气听起来很是轻松释然。

        “所以你之前干嘛请那么多天假啊，不会真像他们说的那样，你受了情伤，但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恋爱脑啊”

        “就是他们说的那样，不过我不觉得这是恋爱脑，我和他之间发生过太多事了，他不只是我的爱人。”

        “听你这话，你们不会和好了吧”

        “我们没有联系过，但我想通了，熬过这段日子，我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的。”

        谢络延本在她的身后默默踩着她的影子，听到这脚步顿了一下，再回过神，他连她的影子都无法再看到了。

        高三那年的寒假，学校并没有放很长的假期，许惑依然每天学习到深夜，学的越多，她越觉得力不从心。她亏欠过的课程太多，也并非生来便是天才。

        一次聊天的时候，陈薄越问她，“要不我给你问下延哥，他一直是年级第一，肯定能教你，你不用担心，他肯定有空。”

        陈薄越太过热情，许惑无法拒绝，更没有理由拒绝年级第一的一对一补课。

        陈薄越听到她同意，飞速奔到谢络延家，神神秘秘的告诉他有个好消息。

        “你这次真的要谢谢我了，你兄弟当时就是一个热情似火，完美无瑕，当机立断。”陈薄越说的眉飞色舞，拍了拍谢络延的背，语重心长的道：“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你要真那么喜欢人家，就去追，别tm现在连说是一句朋友都谈不上。”

        谢络延没法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最后只是道了谢。

        送走陈薄越之后他点开了和许惑的聊天框，上一条至今停留在很久前的那次聚会，在陈薄越的强烈要求下他的一条好友申请。

        其实谢络延给许惑发过很多很多信息，但那些全部放在了他与小号的聊天记录上了，更像是他的暗恋日记。

        谢络延删删减减了很久，最终是许惑先发来的信息。

        【明天我们在哪见】

        谢络延打字的手顿了一下，迅速删除退出，直到秒钟又走了两圈，才又打起字来，做出不是在等她信息的样子。

        【早上八点，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

        【八点？图书馆会不会没位置】

        【不去图书馆，我带你去一个更安静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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