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民国二年

        苏州某处

        一女子披上黑色大衣，竖起衣领，低了低帽檐，准备出门

        “姑娘，”扑打扑打的脚步声急促的落在木质地板上。女子脚步顿了顿，听得身后门帘一动。

        “姑娘，外面下雨了，带把伞吧。”

        女子接过墨绿色的油纸伞，微微侧头：“记得看好店。”

        “姑娘放心。”

        女子这才撑开伞走入雨中，很快消失在巷口处。

        正值中秋佳节，八月连绵的的桂花雨依然免不了行人出游的高涨兴致。男男女女，携老带少，放眼望去，只见伞面与伞面交错行进。姿态风骚的女人引得男人们纷纷垂足观看，小孩子们却不怕雨，在人群中穿来穿去，使得家人频频好找，于是那伞面又有打着旋的，又有停止不前的。针丝般的细雨落到近乎光滑的青石板上，汇聚在坑洼处，模糊的融成一团，空气里带些雾气，蒸在每个人的伞面上，又随风飘出老远。

        女子近5厘米的高跟鞋踩过一处水洼，再转过弯，停下。

        远处是与热闹街市完全不同的一处场景：云白桥上，人群自发围成一圈，穿着中山装的男人与身着旗袍的女人撑着伞互相耳语，一会儿又增进几人，那圈又持续扩展着。

        女子歇了伞，将它放在一处墙角边，抬腿往人群中心走去。

        “张公子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成这样？”

        “谁知道呢，这些有钱人背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坏事，遭报应了吧。”

        “可不是呢，听说前几天云白桥上失足落水的那个女人就是他害的。”

        众人一片唏嘘声，望向正在发疯的被称作张公子的男子，蓬头垢面，长衫像从泥里滚过一般污浊破烂，还不停用手掐自己的脖子，他被乱发遮住的眼里布满血丝，表情极端诡异与抗拒。

        女子拨开一层层人群，径直走向该男子。

        “许姑娘，您快些离他远点儿，别把您伤着。”

        “是啊，您没法儿的，张府都已经放弃了。”

        女子轻轻勾了勾嘴角，盯着男子满是血丝的双眼，慢慢吐出两个字：“赵芸。”

        男子脚步颤了颤，接着却是更猛烈的自残行为。

        女子表情平静，继续道：“赵芸，民国二年，死于云白桥下。”

        “那个害你的人，是他吧？”

        男子眼里凶狠的光一点点消退，最后直接瘫倒在地。

        众人正在惊异之际，听的女子半含笑的声音：“烦请各位帮我通知张府的人，张大公子已经好了。”说罢整理整理衣襟，在众人目送下回到墙角拿了伞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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