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商业鬼才
阳台的视野很开阔，但远处黑乎乎一片，时不时几声不知名生物的叫声让人有点瘆得慌。
陆筠森陪着陈颜青对坐着摇椅互相蹬腿玩，他们已经干坐一个小时，连胡波在两人的劝慰下，都去楼下休息一会。
“陈小青！”陆筠森见房里只剩彼此，低声喝道。
“喊你奶奶干啥？”陈颜青毫不客气道。
“陈小青同志！我要对你提出严正的批评！”陆筠森忽略她的回怼，面色严肃道。
“……”陈颜青睥睨着他，请开始你的表演。
“诚实、友善、敬业是我华夏民族传统美德，你怎么能做出这样败坏道德的事情！”陆筠森义正言辞地批判道。
陈颜青一副瞧瓜娃子的模样看着陆筠森，说道：“我是蛇妖，莫得道德。”
陆筠森被噎了一下，继续语重心长道：“那个胡老板我一看他就是个忠厚老实的良心老板，我发现跟他一见如故，简直是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陈颜青：“？？？”
陆筠森痛心疾首：“你用这样拙劣的手段欺骗于我的好大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哦，你有提成的。”
“你要明白我说的重点！我强调的是敬业！”陆筠森一副你在侮辱我的样子。
他接着说道：“胡老板这么好的一个人，我们应该用更专业的服务来打动他！你刚才念那个咒，一点都不严谨！”
被批判专业素养的陈颜青不服：“我念得不好蛮？这段我可是练了好久的！”
“你看电视里头哪个施法念咒是报菜名的？你想把鬼哄过来胀死别个哇？”陆筠森气急。
陈颜青不乐意道：“本来就莫得鬼，他自己想做法事，莽子瓜娃不豁白不豁……”
陆筠森挠挠肚子，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换个靠谱点的咒语，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你去网上抄一段嘛！”
“品牌！啥叫品牌？就是专业的代名词！我们要用科学的方式来体现你的专业性！”
陈颜青听得两眼放光，说道：“那你说，咋个科学地跳大神？”
“我们这算是服务行业！既然是服务行业，那最重要的就是‘服务’两个字噻！这个就跟耍朋友一样……”
陆筠森见她眼神不对，咳嗽一声，说道：
“首先，是装X！我们的逼格是够了的，让客户觉得你深不可测，他才会觉得你能行！”
“然后，就是业务能力！要让客户晓得你做了啥，又得到啥子结果，让他觉得各人的钱花得值！”
“那些神棍从头到尾都装神弄鬼的，客户都不懂他们在搞啥，稀里糊涂给了钱，事情办得咋个样都不晓得！”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用牛批的业务能力折服他的时候，再用亲切的语言感化他！”
“比如你说捉了鬼，客户啥都没看到，他信你个铲铲？”
“但是你可以跟他摆龙门阵噻，那鬼到底是啥子？鬼从哪来？有啥危害？咋个预防？你又是咋个处理的？顺便完了再介绍一些日常防鬼小窍门？”
“如果解决完过后再整个‘鬼’甩他面前，看嘛，嘞个就是鬼，我给你逮到了！啥叫物有所值？别个看得到的才叫物有所值！”
“啧！人性化服务！”陈颜青一拍巴掌。
“对头！你娃有前途！”陆筠森欣慰夸奖。
“那最后嘞？”陈颜青继续追问。
“最后，就是售后和宣传！你们以前是不是骗完……哦不服务完一个客户就不管了？”
“昂！那要不然嘞？问题都解决了啊。”陈颜青理所当然道。
“看嘛！这就叫服务意识的缺失！”陆筠森痛心道。
“你想哈，我们的客户是不是都相信世界上有鬼神？”
“嗯呐！”
“是不是都在业务结束过后都对你们的能力深信不疑？”
“对嘛！”
“是不是基本都嘿有钱？”
“那肯定的嘛！”
“那为啥不想办法挣他们更多钱嘞？”陆筠森摊开双手问道。
“那我喊他加钱？”陈颜青往楼下看了眼道。
“大错特错！”陆筠森否决道：“我们可以在完成委托过后，再给客户提供售后服务！”
陆筠森看陈颜青一脸懵逼的样子，解释道：“解决一次问题过后，客户肯定害怕再出现类似问题，售后服务就是解决他们后顾之忧！”
“然后我们提供一些附加服务嘛，比如驱鬼的摆件啊、安神的手串啊之类的，一个卖他几十百巴万的，有效果就行嘛。”
“驱鬼摆件我不会做咋办？”陈颜青问道。
“你是不是妖怪？”陆筠森问。
“是啊！”陈颜青答道。
“妖怪是不是都要圈地盘？”陆筠森又问。
“以前要……”陈颜青有点明白了。
“那你就跟圈地盘一样，到时候买个木头佛像，屙泡尿……哎哎！别动手啊！”陆筠森被扯着头发强行打断。
“没你说得这么恶心，我在里头留一道气息就可以。”陈颜青收回手说道。
“还不是屙尿……”陆筠森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悄悄哔哔。
“你说啥？”
“没得啥，反正就是卖周边！我们要会推销，没得需求的给他制造需求，这个体质容易招鬼、那个最近心神不宁，反正他们不缺钱，我们这个也是货真价实！”陆筠森岔开话题道。
陈颜青试着道：“有需求的就喊他多买几个，走亲戚、送朋友、送领导都有用，晓得的人多了，我们品牌就打出去了？”
“恭喜你都会抢答了！”陆筠森一拍大腿。
“那等会事情办完就拿这个胡老板试……来了！”陈颜青正为自己的宏伟大业摩拳擦掌，忽觉有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由远及近！
陆筠森啥也没感觉到，却见远处池塘位置一个暗红的小点晃晃悠悠，转瞬间就飘到了别墅前的树林上方！
俩人躲在阳台后面悄悄观察那个东西，陆筠森暗暗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鬼”。
只见它浑身暗红，像一块破布一样在别墅周围飘飘荡荡。
陆筠森胳膊肘了肘旁边那人：“这是什么玩意？”
“嘘……”陈颜青做了个噤声动作，盯着那块“破布”摇摇头。
陈颜青也搞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它有灵力波动，但是跟修炼者和妖的又不一样。
俩人就静静地猫在阳台上，看着那块“红布”左飘飘右飘飘。
就在它晃到别墅围墙上时，陈颜青唰地翻过阳台，脚一蹬！瞬间蹦出好几米！
就在陈颜青伸手，快要抓住那块“红布”的时候，它好像刚反应过来似的，迅速躲开那只手！
陈颜青眼看被躲过，又一蹬墙壁，身体以一个古怪的姿势扭动，再次转身抓去！
但那块“红布”就像斗牛一样，每次都堪堪躲过，但每次都让陈颜青摸不到分毫！
陆筠森这时也站起身，看着下方的追逐游戏跃跃欲试，却听陈颜青大喝道：“别过来！”
院子里一妖一“布”左右腾挪，竞相追逐，看得他眼花缭乱。
一楼的胡波这时也被惊动，躲在窗帘后，看着院子里的“生死搏斗”，心生恐惧的同时又感叹道：“果然是高手！看来陈大师为我的事真的尽心尽力啊！”
这边陈颜青已经被“红布”带到院子门口，忽然，它好像感应到什么，在逃跑的途中突然一个急转弯，再次从陈颜青指缝中溜出，直奔一楼的胡波！
这一变故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二楼的陆筠森：卧槽！它还带攻击性的？幸亏刚才没下场！
一楼的胡波：MMP！老子躲这都能被发现？这哈洗白了！
院外的陈颜青：哦豁！金主有啥子意外钱就莫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红布”即将撞上胡波的时候，突然窗前白光一闪！“红布”像撞上一张大网一样，把胡波隔离在别墅内！
“红布”被白光挡住，也像懵了一下，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陈颜青手中丢出一根青色短针，深深扎进“红布”中！
它受到攻击，顺势裹成一团，再次躲过陈颜青抓过来的手，爆发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院子外逃去。
看到它的速度，陈颜青暗恨：狗东西果然在耍老娘！
见“红布”逃走，陆筠森学着陈颜青跳下二楼，却在落地的一刻受到巨大惯性，右腿一弯，单膝跪在陈颜青面前……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而陆筠森由于有了曾经的经验，反应极快地双手抱拳，大声道：“师姐！那厉鬼法力高深，你之前与它斗法已经消耗巨大，我们还是不要去追了！”
陈颜青沉着脸，悄悄瞟了一眼看愣了的胡波，觉得丢脸的同时也不好砸了牌子，只好配合道：
“不行！你也看到它刚才竟妄想谋害胡先生！如此凶残之物如果任它流窜世间，就是我等修道之人造下的孽根！”
“可是你的损耗……”陆筠森就势起身，作劝说状。
“没什么可是的！虽然我损耗过大，可能会打不过它，就算打得过也可能还有其他厉鬼同伙，但我辈修道初衷就为阴阳相安！即使身死也问心无愧！”
陈颜青瞬间戏精上身，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姿态说道。
一旁的胡波刚从变故中醒过神来，就见陈大师和陆大师起了争执，瞬间感动得无以复加！
“陈大师！像你这样身怀大义的修道之士让我敬佩不已！但陆大师说得有道理，你损耗过大，贸然追去恐怕会生变故，要不等恢复过后再去也不迟！”
等个毛的恢复啊！等它把我的针搞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们两个不用再劝我了，我意已决！师弟，今天你我共赴鬼穴，如果真的不敌，我就自爆金丹，与它同归于尽！”
陈颜青愤而转身，看着陆筠森郑重道：“你一定要为胡先生扫清后续麻烦，钱不钱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砸了我们门派的招牌！”
“陈大师！您这样的英雄真的是让我们这些满身铜臭的商人自惭形秽！但是如果见势不对就赶紧保命要紧！”胡波换了尊称，激动地握着陈颜青的手，双眼通红！
“您放心！这次不管成与不成，我都再额外包500万的红包，只想交您这样的朋友！”
陆筠森一脸悲愤地看着陈颜青，嘶！真是小母牛坐钉板——牛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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