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陆筠森死了
陆筠森是被痛醒的，右眼睁不开，右耳感觉已经报废，脑袋里神经像被一根大钻子硬捣般痛！
他意识不太清醒，只另一边耳朵隐约传来谈话声：“探测不到……什么也没有……恢复很快……”
稍微清醒一点后，感觉自己躺在一张硬床上，手脚不能动，应该是被禁锢住了。
陆筠森完好的左眼被头顶灯光刺得睁不开，每呼吸一下都伴随着撕扯一般的痛，也分不清是胸腔还是肺。
这时候才有功夫思考：什么情况？我没招谁惹谁啊！犯得着又是爆炸又是绑架的吗！
“你醒了？”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陆筠森虚着眼只看到个轮廓，张嘴想开口，但嗓子好像被炸坏了无法发声。
“告诉我，仙凡道令在哪？”那个声音说道。
陆筠森脑子里嗡的一声！仙凡道令作为自己最大的秘密，除了那两个女人，就只有法海知道！而他们也没必要专门搞这一出，这么说，是不知什么时候暴露了？
见陆筠森沉默，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
大哥！我想说你也得让我能开口啊！
陆筠森说不出话，内心咆哮。
“开始吧。”许久没得到回应，那个人不耐烦开口道。
开始？你要干什么？你们别乱来啊！我说！我要说的！草泥马卖沟子的老子没法说啊！
陆筠森的衣服被扯掉，碎衣服粘着的伤口也被扯开，鲜血再次渗出来。
感觉有个冰凉的东西抵在自己胸腔向下一划，他奋力抬起头，睁开完好的左眼向下看去，入眼的一切让他目眦欲裂！
他看到自己被一把手术小刀从胸腔下到小腹划开！白花花的肉和黄色脂肪如棉花般裸露出来！
陆筠森瞬间手脚冰凉，脸上血色全无，任谁亲眼看到自己被杀猪般刨开肚子，鲜血直流，也会被恐惧充斥全身！
第一刀只是划破了表皮和脂肪，等到第二刀在同一个位置继续划下的时候，陆筠森才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痛得不停喘气，想叫又叫不出声，随着剧烈呼吸带动的伤口开合和抖动，腹腔内的脏器混合着血液被挤压出来！
那人把手伸进陆筠森的腹腔，捏着他的内脏，笑着说道：“打了止血针，不会这么快死的，你如果想少受点痛苦就告诉我仙凡道令在谁手里。”
分不清是恐惧还是疼痛，陆筠森全身不自觉地抖动着，他意识模糊，眼泪鼻涕直流，看着他的动作，一个劲地艰难摇头。
“因为一个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大费周章抓人，还闹出这么大动静！你别跟我说就是为了满足你的心理变态！”突然从阴影中走出一光头男子，语气不满地说道。
之前那人闻言轻笑道：“你也知道消息捕风捉影，当时决定行动的时候你不也蛮支持的嘛。”
“可我没让你去拿炸弹炸酒店！明天全城都会知道，你别忘了我俩都是被通缉的！”光头男不爽地说道。
说完，看着抽搐的陆筠森，忌讳道：“还有，你动了那条蛇的人，它很快就会找过来，如果被逮到，咱俩一个都跑不掉！”
那人揉揉脖子，捏着手术刀俯身贴近陆筠森的脸，笑着说道：“呵呵，都这样了还不说，看样子真你倒是忠诚得很啊！”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本来吧，为了不扩大事态，应该把你放了，可惜你已经看到我的脸，你说我能冒这么大风险么？”
猜你仙人啊！你不凑过来老子还看不到你长啥样子！
陆筠森看着他那张脸，恐惧和憎恨溢于言表，似要把他的长相刻进骨子里。突然，他双眼猛地睁大，低头看去，自己心脏处深深插着一把手术刀！
握着刀的手还狠狠捣了一圈，鲜血顿时如柱般喷涌出来！
陆筠森全身发抖，完了！自己真的要死了？
他感觉体温在快速流失，血顺着那把手术刀咕噜咕噜往外冒！
恐惧与绝望传遍全身。
自己再强的恢复能力对失血过多而亡也没啥办法吧？
我还没有觉醒资质呢……
我还要修成地仙，完成陈颜青的赌注……
我运气爆棚，仙凡道令与我融合，难道运气用光了？道令又要重新选人……
不知道下一任接班人会不会像我这么惨啊……
他精神恍惚，脑子里胡思乱想，身体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到那几人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那几人抹除痕迹后离去。
地上已经这么多血了啊，应该快流干了吧？
咦？耳朵的嗡嗡声没了，右眼也能睁开了！
哈哈，原来这就是回光返照啊……
他悲凉地想着，自己还没毕业呢！妈老汉现在可能会在几天后接到自己死亡通知书……他们该多伤心啊……
还有陈颜青，还没跟她说自己喜欢她哎……
她答应给我一个月12000的补贴才拿了一半多，可惜了啊……
想着想着，他闭上双眼，静静等待死亡。
……
陈颜青正跟随白玉书正焦急往一个方向飞奔，似乎已经知道陆筠森的下落。
一个小时前，白玉书突然莫名地心悸，感觉好像有重要的东西即将离自己而去，不知为何，她想到了陆筠森！
虽然很荒唐，但她作为蛟龙，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马上通知陈颜青，跟她一起朝心悸的方向寻去。
陈颜青虽不解姐姐为何突然如此笃定陆筠森的下落，但也出于对蛟龙直觉的信任，毫不犹豫地跟随。
与此同时，另有两方人马同时也在全城搜索，其中一方自然是陆筠森新认识的大佬法海……哦不裴庆之。
而另一方，则是一支陌生的训练有素的队伍。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搜寻陆筠森！
……
十几公里外的一座垃圾回收站，两个纤细的身影停在此处。
“确定是这吗？”陈颜青激动地问道。
“那个方向感应最强，应该是那边没错了！”白玉书指着一处紧锁的大门道。
话音未落，陈颜青便子弹般弹射出去，“砰！”地撞开那道铁门！
从门内某个屋子里，能远远听到“砰！”的撞击声，伴随着各种稀稀拉拉的物品被撞倒。
“砰！”
又是一次撞击，最深处的房间终于被打开！
白玉书和陈颜青冲进来，就闻到一股浓烈发霉味道和淡淡的血腥味。
整个房间漆黑，正中央一盏强光灯向下照射，映照出一张铁板拼凑的简易手术台，台上躺着一个人，胸口插着刀，被白光照得透亮刺目！
看到“手术台”上那人，衣服被炸得破碎，身上、地上一大滩血，如果全是一个人的，那他肯定已经被放干了！
陈颜青眼睛瞬间通红，噙着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呼吸颤抖，捂着嘴不敢相信地慢慢朝那人走去，白玉书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来晚了。
等到凑近看到陆筠森被光照得惨白的脸时，陈颜青最后的希望破灭，“呃……”地哽咽一声，眼泪终于滑下脸颊。
白玉书也走近，看见陆筠森的那一刻，心下悲凉，不论是凡间社会，还是修炼界，这个人都算是自己的学生。
半个月的相处，虽然交集不太多，但还是产生了一定的感情，他还没满19岁！
陈颜青颤抖着手想摸陆筠森的脸，又害怕似的地缩回来。
她对陆筠森的情感很复杂，半个月亦师亦友的相处，早就让她将其当做自己人看待。
而几个小时前的插曲，让她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对陆筠森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这个发现让她又羞又怒，自己可是活了1700多年的大妖，何时曾对一个普通人生出过男女之情？
而陆筠森撇清关系般的回答又让她气愤不已，摸了自己的屁股，这狗东西竟然说不是故意的！
现在看到陆筠森浑身是血地躺在这，心里说不出的悲痛和悔恨，他身怀仙凡道令，本就没有自保之力，自己还撵他半夜去住酒店！
如果当时没有任性地赶他走，就不会被人有可乘之机！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她依旧颤声试探道：“陆筠森，你醒醒！我们来救你了！”
“……”
“陆筠森！我错了！我以后不对你发脾气了！我给你涨工资！一天涨300？不600！你倒是动一下啊！”陈颜青带着哭腔低声道。
“……”
“陆筠森！你特么的混蛋！我好不容易教个徒弟，你就这么把他给我弄丢了！”陈颜青哭着哭着情绪突然激动，大声嘶吼。
白玉书搂着浑身颤抖的陈颜青，叹口气，小青的经历让她的社交一直都以一种生人勿进的方式，如今因为陆筠森这个特例好不容易敞开心扉，却遭受如此打击。
陈颜青忽然挣开白玉书的手臂，小心避开那把手术刀，扑到陆筠森身前，眼泪啪嗒啪嗒落在他身上。
她握着他的手柔声道：“流这么多血肯定很痛吧？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对不起，我不该耍小脾气的，你醒过来好不？以后那个公寓你想住就住，我屁股你想摸就摸！你不要死啊！”
“……”
“我都给你这么大诱惑了，上次不就是这么醒过来的吗！你动一下啊！”陈颜青再次提高音量，摇晃着陆筠森的身体哭道。
“……”
半晌，似接受现实，她附在陆筠森耳边，凄然笑道：“连这些你都不感兴趣了么？看来你真的累了……我跟你说个秘密，不能对别人说的，我喜欢……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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