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买个铺子
莫湖莱看着手上的二百多两银子，眉头紧锁。
舒羽：“掌柜的，你在想什么呀？”
他好奇的大眼等着莫湖莱，十分不解。为什么会有人对着这么多钱还眉头紧锁，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意思的？这可是钱诶，不是小钱钱，是好大好大一笔巨款诶，够他吃好多年都吃不完的那种巨款！
莫湖莱拿起两块银稞子，放在手心里来回盘转，小指头一勾其中一个球被推倒手心正中间，另一个球就被挤到食指与中指处，循环往复，活络肌腱，是莫湖莱那个年代老年人常年用铁球或者核桃的玩法。
舒羽急了，痛斥这种奢侈行径：“掌柜的，这可是银稞子！”
莫湖莱抬起半边脸，斜眼骗了他一下，无比平淡地回了一句：“哦。”
舒羽抓耳挠腮，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手痒，可这是他掌柜。
平心！静气！
银稞子这玩意就相当于现代的纪念币，银子是足两的，但是又被刻上了花样子，一般不用于货币市场的流通，而更倾向于玩赏收藏。
莫湖莱手上这两个银稞子做的圆润饱满，整体看起来就是个跟核桃差不多的球形，但是它的底部是微平整的，上面刻着「武」字样式，是武朝特产的银稞子。拿这个来玩，着实有点奢侈了。
莫湖莱一手玩着银稞子，一说指着满桌的银子，故作高深问道：“舒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舒羽大声：“是银子！”
能买好多好吃的，能够住上大房子和娶漂亮媳妇的银子！
莫湖莱摇摇头：“是烦恼。”
舒羽：“……”
能不能把这种烦恼也分给他一点。
莫湖莱小课堂又开课了。
“这玩意叫银子，也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贵金属，和金融等价物。”
什么贵金属？什么金融？什么等价物？
专业术语太多，舒羽一脸茫然。
“你知道为什么人们爱银子么？”
舒羽摇摇头。
“白银有好几种价值。第一种在工业生产上，当然咱们现在武朝还没工业革命，挖掘不了这一层价值。第二种在装饰上，贵族喜欢用白银来做首饰器物，它色泽浅亮如皎月，用来做发簪或者说用来做器皿，都是很好的选择。”
舒羽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不过银子可以用来做首饰他听懂了，这他见过。
莫湖莱摊开手，将两锭银稞子推到舒羽眼前。
“这第三种便是他的货币价值。你认为它贵重，你向往它，皆是因为它可以作为货币在市场流通。你可以用它去换吃食，去买大屋子，去娶漂亮媳妇。这都是因为武朝认可了它的货币价值，将它作为主要流通货币，在经济学上我们称之为银本位制度。”
舒羽呆愣愣地看着莫湖莱。
很多年以后，舒羽已经成了名震一方的富户了，他回忆起来，还是会记起莫湖莱那闪亮的眼睛和坚定的神情。这一堂课，在他的行商生涯中无数次拯救了陷入混沌的他，也让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他每次遭遇挑战，就会想起莫湖莱宛若饿狼的眼神。
金钱只是她手上的筹码，而她是最大胆的赌徒。
莫湖莱摊开的手掌翻转，手上的银稞子掉落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希望你知道。钱在手里是不会生钱的，如果只想止步于此，那么就把这些钱锁在柜子里，留给子孙后辈或者不知多少年后的有缘人去挖出来使用。”
“如果你想拼搏一把，那就拿着它，去办更多事情。银子只有流通起来了，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上午说完，下午莫湖莱就带着舒羽直接杀向坊市。
舒羽拎着一堆大包小包，苦着脸：“掌柜的，咱们这就是在发挥银子的价值吗？如果你觉得银子烫手，也可以给我的。”
莫湖莱又挑了个色泽水亮的玉镯子，往自己嫩白的手上套。
旁边的收拾铺伙计脸都笑烂了：“莫掌柜若是喜欢，十两银子带走，再搭您一对玉坠子。”
舒羽倒吸一口凉气：“十两？！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莫湖莱眼睛都不眨一下：“包上，都包上！”
嗐，小意思。
莫湖莱带着舒羽走在路上，天色渐渐黑了。
舒羽：“掌柜的，咱们差不多得回去了吧。马上就要闭市了。”
莫湖莱也有点累了，左右看了看，找了家酒肆，准备最后大吃一顿再带舒羽回家。
莫湖莱和舒羽这一进门，里面人看这大包小包穿金戴银的，就知道是大主顾的来了。
舒羽喊道：“伙计，过来搭把手！”
那跑堂的伙计连忙上来接过他手上的大包小包，带着人就往二楼的包间里领。
“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报给我们掌柜的听听！”舒羽灌了口凉茶，擦着汗说道。
小伙计：“您算是来对了，咱们家可是江右吃食最丰盛的酒肆了。先说这酒，最近最热的是西域的葡萄酒。若是小娘子，不妨来些尝尝。另外还有当季的樱桃酒、桃花酒、李子酒和小娘子最爱的米酒。浊酒像您应该是不爱的，那便还有玉碗清酒。”
莫湖莱听馋了：“来点桃花酒吧。光说喝的，吃的有什么？”
小伙计摇头晃脑：“我们家呀，一羊百吃。白切羊肉、生炙火腿、烹羊肉丝……鱼都是鲙制的，刀法精湛，薄如蝉翼。主食有胡麻饼、汤饼、馎饦、混沌（馄饨）……再说甜点，水晶糕、樱桃酪……”
莫湖莱每样都点了些，满满一大桌上来。
莫湖莱就着桃花酒，每样尝了尝，舒羽吃得嘴角冒油，两腮都是鼓鼓的，像个进食的豚鼠。
莫湖莱：“舒羽，你觉得这菜怎么样？”
舒羽点头如捣蒜，最近天天跟着掌柜的吃香的喝辣的，他都长了不少肉了，个子都窜了不少。
莫湖莱笑：“那跟赵大娘的手艺比呢？”
舒羽喝下一杯桃花酒，咽下口中的东西，这才腾出嘴来说话：“出来吃个新鲜。要论手艺，还是赵大娘的好！最重要的，赵大娘做的东西外边都买不到，是咱们独一家的！”
这话倒是真的，莫湖莱种出来的那些东西都还没量产，许多都是从她空间里的试验田里拿出来的。
做出来的吃食都是武朝独一份的。
莫湖莱一拍桌子：“舒羽，不如咱们开个酒肆如何？”
“啊？”
莫湖莱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去坊市找了个旺铺，直接盘了下来。
本来莫湖莱马上去文朝行商，就要闲下来的赵大娘和赵丫鬟，一下子就忙得脚打后脑勺，赵大娘每天骂骂咧咧：“天杀的莫湖莱，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折腾我。”
赵丫鬟也累，不过抱着银子睡觉也香甜。
莫湖莱抱着账本美滋滋，闲人是不可能养闲人的，都给我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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