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检查
星酥老板的办公室在星酥娱乐顶层。
苏云漆在约定好的时间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清朗微磁的声音：“进。”
苏似辰端坐在办公桌前，略长的刘海搭在额上。一双凌厉的眼微微眯着，尤其在苏云漆进门后，更是严肃地将人上下打量了一圈。
末了，他收回眼光，姿势放松了些，勾着淡淡笑意，右手手指随意勾起一支笔在桌上轻轻点动。
他平时待人接物时都后者浅淡的笑意，仔细看才能发现，其实笑意不达眼底。
苏云漆坐在他对面，从自己包包里面拿出在公司里常带的保温杯。他把杯盖拧开，让热气散了些，然后眯着眼小心的抿了小口热水。
红润的唇色像被水珠吻过，越发红润。
他们面容轮廓有几分相似，下巴都微尖，整张脸很减龄。不过眼睛很不同，苏云漆的眼睛随了母亲，眼眸圆润，即便不笑，看人的时候也软软的。
苏云漆眼睫被水汽氤氲得湿湿的：“哥？你找我？”
苏似辰揉了把他的脸。
“你前两天试镜的网剧，男主演那边出了点特殊情况，演不了。”
苏云漆拧好保温杯杯盖：“啊？”
苏似辰淡淡补充：“被拉回家继承家产。”男主被带走的急，据说他本人和剧方都挺措手不及的。
苏云漆：……
苏似辰收了笑意，神情严肃起来：“你怎么想的？”
苏云漆：“我能不演吗？”
苏似辰重新笑起来，不仔细看真的很温和：“不能。”
“另外打算再帮你接个综艺常驻，安排个助理。”
“你原来住的地方不太行，帮你重新换了个地方，住我隔壁。”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尽快住过来，以后我顺带盯你行程。”
苏云漆脸上手感真的很好，他又揉了揉：“出去吧，你哥要忙了。”
苏云漆一脸懵地下楼，电梯里撞见林寒申。
林寒申拍拍他的肩：“老板怎么说？”
苏云漆思考两秒钟理清逻辑：“原来演男主的演员要回家继承家产，我的戏份被改成了男主，老板打算还给我接个综艺。”而且家被搬了。
男主回家扇扇胳膊回家继承家产，可怜的七七家就没了。蝴蝶效应啊。
《一曲漓歌落》男主更换快速冲上热搜前列。
剧方表示遗憾，并且宣布由于苏云漆试镜的良好表现，接男主的角色，原投票第二名演隋月。
剧方最新微博上了热搜，底下评论炸开锅一般。
【怎么回事？咋突然换演员了。】
【力力咋了！为啥说有事离开一阵子呀？】
【我有点搞不懂，咋回事咋回事？】
【苏云漆演技真的好，演男主也能撑起来。】
【试镜我看了，尤其他和陆乘烽那场戏，可以封神真的。】
其中也不乏原男主邓黎的粉丝鸣不平，质问剧方为什么换人。
苏云漆找出冲浪小号，拉开邓黎私信：说好的演男主呢？说走就走了？
七七因为你家都没了！
正在家里被逼继承家产退出娱乐圈的邓黎，哭着冲浪发现这条私信时，被这个叫“七七不想努力”的粉丝深深感动。
他发出微博：虽然我现在因为一些事情，要短暂地告别娱乐圈。但是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有梦想！就会发光！【笔芯】【爱心】【背包包笑脸】
邓黎：加油啊！演好这个角色！【奋斗】苏云漆
邓黎的粉丝们沉默了。
然后排队发言。
【哥，等你回来！】
【早点回来啊！】
邓黎感动地点头，冲出房门，一秒钟后，被管家按头怼回去。
这边苏云漆在医院排了号，跟经纪人说了声，打算去医院。
林寒申索性陪他一起去，开着车载他来医院。
“怎么了？”他把苏云漆的鸭舌帽往下压了压。
苏云漆脑子里突然蹦出来陆乘烽的脸，脖子后皮肤有片刻的灼烧感。他垂着眼：“没事。”
他最开始挂的是骨科，医生检查之后建议去腺体科。
“腺体科？”林寒申麻了，震惊得险些失声。
医生推了推眼镜：“是的，虽然这种情况很罕见。但，你可能正在alpha的分化期。”
苏云漆转去了腺体科，接受全套检查。林寒申在大厅里等着自家艺人，顺便反复搜索alpha。
腺体科的人极少，排他前面的只有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单子。
他看见苏云漆尤为亲切：“哥们，你也是alpha啊？还是omega？”
他挠挠头：“抱歉啊，我眼拙，有点看不大出来。”
男人贼激动：“诶呦，我前几次来，就我一个人排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
他后知后觉感受到面前漂亮的男生一脸世界观崩塌的表情：“哥们你咋了？”
“哥们，你千万别多想啊，没啥大不了的。我还腺体受伤了呢，现在信息素贼弱，前几天相亲的omega不想异地恋，跟我分手了。”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
苏云漆懵了很久缓过来：“我可能要分化成alpha了。”
大哥也愣了：“弟啊，你咋现在才要分化啊，你家里原来没alpha，omega吗？”
苏云漆摇头。
不管是远在国外度假的苏父苏母，还是苏似辰，都不是ao群体。
大哥了然：“那挺罕见的啊，这种概率比ao占比还小啊。”
大哥为人热心，掏出手机点开某个绿□□面：“弟啊，你关注下这个论坛。咱们ao人少，你又刚分化，有啥不懂的可以来论坛里面问。”
“你这种情况，也能来这里相亲。易感期没有心爱的小o，难啊！哥都熬了二十五年了！”大哥又有些哽咽。
苏云漆看了眼绿色的论坛——ao交流讨论论坛。
他搜了下论坛，点保存。
没多久到了苏云漆，医生用冰凉的棉签在他耳后偏下脖子微上的肌肤上轻轻点了点：“大概还要一个月时间，腺体才会成熟。”
他又帮苏云漆检测了包括信息素水平在内的其他项，最后道：“虽然非常罕见，但是是正常分化，只不过比常人略晚些。一般父母双方不是ao，分化时间会比较晚。”
他盯着表格中的某一行，突然发问：“你最近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信息素？分化略有波动，可能接触了高等级的信息素影响。”
“不过问题不大，如果对方以安抚目的释放信息素，会有助于你的正常分化。”医生友善地笑了笑：“a极alpha，信息素甜草莓。”
很罕见，很甜美的信息素。
苏云漆茫然地坐在桌前，医生说的很长的一段，他其实没怎么听清。只对前后两句话印象深刻——分化比较晚，信息素甜草莓。
他是alpha，或者说，正在分化中的alpha。
alpha不需要抑制剂，医生叮嘱两句，提醒苏云漆每周来检测一次，以确定正常分化。
苏云漆出了科室都有些茫然，林寒申还在麻了麻了的过程中，他过来把苏云漆拉回自己身后，将失神的自家艺人拽在自己身后。
“所以是alpha吗？”林寒申的声音有点抖。
他们路过医院中间的一处草坪，冬日里的阳光柔柔地洒在草坪上。周围人来人往，有几个小孩子跑过。
好像一切都还和原来一样，有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苏云漆：“是，正在分化。”
林寒申刚刚搜索完很多帖子，整个人知识面以至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其实这没什么的。很多alpha或者omega都不选择ao生活，选择和普通人当伴侣。”随着腺体研究的发展，抑制剂也在进步，omega已经可以终身用抑制剂抑制发情期。而alpha除了易感期，其他平常生活与正常人几乎没有差别。
当然，alpha和omega之间，甚至alpha和alpha之间，仍然有本能的信息素影响，这是生理情况所决定。正如医院里alpha大哥所说，易感期不和心爱的小o在一起，会很难熬。
林寒申拍拍自家艺人的肩，拉开车门。
苏云漆坐回车上。
他先找出家庭群，在里面发了一条：我要分化成alpha了。
然后打开ao交流论坛看了两个帖子。
绿色的论坛有点丑，底下一个调色功能。
苏云漆打开调色，发现有三种颜色可以选，分别是青绿色，淡绿色，深绿色。
他默然关了调□□面。
他在论坛里搜了下——突然分化成alpha，片刻后便跳出来很多帖子。
帖子的主人和他一样，由普通人，突然分化成alpha。跟帖都很暖心，提醒一些alpha的注意事项。
还有一个帖子——今天我就是一个alpha啦，记录一下，多久能找到喜欢的omega。
第一天，还没有，我一定会遇到天选omega的。
第二天，还没有……
然后整整记录了三年。
【哥们，多少有点执着了。】
【你的故事我感动。】
楼主消失一个月后，回帖：低沉了半个月，竟然遇到了我的天选omega。之前忙着约会，居然忘记记录了！
【可恶，带着我的祝福滚。】
【祝福楼主！】
……
苏云漆看了会帖子，几分钟后，家庭群跳出来新回复。
苏父苏母在国外度假，有时差，目前还没有看到消息。
回复的是苏似辰。
苏似辰：七，为了不想演男主，你想出这种理由敷衍哥哥？
七七不想努力：……
累了，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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