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恶人现身
霍尔警长的黑色皮靴踩在地上发出闷响，他走到海蒂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了印着警徽的本子，向她问讯事发情况。
“请问你认识侵犯你的人吗？”
“不认识。”
“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他捂着我的眼睛，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你为什么要晚上去花园？”
“我……记不清了。”
海蒂将头埋在了枕头里，呜咽声传入乔治安娜的耳朵，她走上前去，坐到了床边，轻抚着海蒂的栗色卷发。
“海蒂没关系，我们一定会让欺负你的人受到惩罚的。”
但无论乔治安娜怎样劝说海蒂，她都没有再开口。
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霍尔警长抓了抓自己的耳朵，神情严肃又无奈。
怀特校长和霍尔警长离开了房间，除了躺在床上的海蒂，屋子里只剩下乔治安娜和莎妮老师。
“海蒂，需要我们帮你把情况告诉父母吗？”莎妮老师温柔地问道，嗓音一改往常的清冷。
这时，海蒂的脸上流露出极为激动的神色，“不要！”她死死地抠着白色的被子，声音颤抖。
海蒂的家不在伦敦，而是位于一个偏远的小镇。她的父亲是个乡绅，费尽心思把她送到伦敦读书就是为了让她好找个有钱的丈夫，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失了贞洁，怕是会直接和她断绝关系。
看着海蒂痛苦又恐慌地抱着自己的头，乔治安娜和莎妮老师连忙出声安慰对方。
为了避免刺激到海蒂脆弱的神经，她们决定先离开，让海蒂一个人待一会儿。
回到寝室，乔治安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深深叹了一口气。
三天后。
海蒂重新回到了教室上课，可是，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青春快乐的光彩，而是变得一片灰暗。
这几天，霍尔警长陆续又来了两三次，但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海蒂就像一个紧紧合住的河蚌一样，对案发时的情形闭口不谈。
午饭的铃声响起，乔治安娜想拉海蒂一起去食堂，却被对方拒绝了。
乔治安娜无奈地起身，打算把饭从食堂给海蒂打回来。
冬日的阳光即使灿烂，也化不开水池里的层层厚冰。
乔治安娜披上自己藏蓝色的外套，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路过另一栋教学楼时，她发现园丁正在修剪着路两旁的树枝，灰色的麻袋堆满了小推车，呈一座小金字塔的形状。
突然，最顶上的麻袋落到了乔治安娜的脚边，翠绿的松针从里面掉出来洒在地上。
乔治安娜见此停下脚步，弯下身子捡起了掉落的松针，把它们全部放回了麻袋里，然后系紧袋口。
“谢谢你，美丽的小姐。”一道爽朗的声音在乔治安娜的耳边响起。
乔治安娜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健硕，笑容灿烂的青年正感激地望着她，对方稻黄的草帽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不客气。”乔治安娜朝他笑了笑，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准备继续向食堂进发。
这时，园丁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一块草莓糖，递到了乔治安娜的面前，“小姐，请收下这块糖吧，它代表我微薄的心意。”
作为一个从小听着雷锋故事长大的孩子，乔治安娜一向做事不求回报，她朝着青年摆了摆手，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
彩色流光糖纸在阳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包裹着甜蜜的草莓香气。
看着园丁手中的糖块，乔治安娜的瞳仁一缩，立马改变了主意，她从对方的手心拿起草莓糖，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呀？”园丁在乔治安娜的身后大喊着。
然而，乔治安娜却没有回头，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捏着草莓糖，快步朝着食堂走去。
打完饭，乔治安娜回到教室，发现海蒂还和她离开时一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乔治安娜把饭盒推到了海蒂的桌子上，“亲爱的，多少吃一些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海蒂既没有打开饭盒，也没有回应乔治安娜，而是盯着自己的桌子，机械地摇了摇头，双眼空洞黯然。
“那你回寝室休息一会儿吧，下午我帮你请假。”乔治安娜担忧地望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少女，希望她尽早走出来。
海蒂的睫毛动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乔治安娜，然后僵着身体缓缓起身，直直地朝着门口走去。
乔治安娜走上前去，想拉着她的手送她回寝室，结果她的手指刚接触到海蒂的手背，就被她像条件反射一样甩了出去。
看着把双手攥在胸前微微颤抖的少女，乔治安娜的眼眶有些发酸，“海蒂别怕，我不碰你，那你自己可以回去吗？”
良久，海蒂才从口中轻轻吐露了“嗯”的一声。
海蒂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乔治安娜又回到了教室，打算从窗户看着对方离开。
过了一分钟，海蒂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教学楼门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人不禁想把她揽入怀中。
突然，海蒂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开始疯狂往回跑。
乔治安娜立马发现了海蒂的异常，连忙推开椅子，跑下了楼梯。
她站在教学楼门口焦急地四处探望，可都没有找到海蒂的身影。
回想起刚刚海蒂的动作，她灵光一闪，迅速跑回了教学楼里。
“海蒂——”
乔治安娜大声叫着少女的名字，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快到水房时，乔治安娜忽然注意到水房的墙边露出了一点衣角，她松了一口气，快步向前走去。
“海蒂，你怎么躲在……”乔治安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水房里的人自己走了出来。
“！”
怎么是她之前遇到的园丁？乔治安娜意外地瞪大了双眼，“你怎么在这儿？”
园丁看见乔治安娜眼神一亮，热情地露出了他的小虎牙，“我来这里接点热水。”说罢，他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杯子，发出“咣当”的水声。
“那你看到一个栗色头发的女生了吗？”
“没太注意，或许是在盥洗室？女孩子不都喜欢照镜子嘛。”
“好的，谢谢。”
乔治安娜看着目光躲闪的园丁，眼神一暗，错身越过对方，朝着盥洗室径直走去。
推开盥洗室白色的大门，玫瑰香膏的香气扑面而来，洁白的毛巾整整齐齐地摆在格子里，似乎并没有人使用过。
乔治安娜缓缓走到最里面，拉开隔间的帘子，果不其然，看到海蒂缩在角落里，低声啜泣。
她蹲下身子，平视着海蒂，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人是不是园丁？”
海蒂闻言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崩溃地大喊，“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们为什么都要抓着我不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看着陷入癫狂的海蒂，乔治安娜直接抱住了对方，“对不起，我不问了，我们先回寝室好不好？”
她安抚好海蒂的情绪，把她带回了寝室。
离开寝室，乔治安娜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阳，刺眼的阳光让她想要流泪，可是寒风却吹干了她的眼角。
倏尔，乔治安娜提起裙摆，大步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校长办公室里，红木书桌上放着一块崭新的草莓糖和一张糖纸。
怀特校长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听着乔治安娜汇报她发现的线索。
“这是今天园丁给我的糖，它的包装纸和海蒂桌斗里的糖纸一模一样，而且今天他很可能威胁海蒂了。”
怀特校长转着手里的笔，脸上一会轻松一会儿又皱起了眉，阴晴变幻不定，最后，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叫来了自己的助理。
晚上十点，圣玛格丽特学校里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戴着头巾少女悄声推开了寝室的大门，慌张地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随后，又有一个少女从寝室溜了出来，始终与前面的少女相距十米。
受害人的默不作声，很可能会让嫌疑人有恃无恐，继而重复作案。
想到今天海蒂的反应，乔治安娜怀疑嫌疑人今晚肯定会有动作，所以她一直密切关注着海蒂的一举一动。
草垛后的乔治安娜偷偷地探出头，惊讶地发现海蒂居然顺利走进了食堂，因为往常这个时候食堂都会锁好门。
乔治安娜在海蒂进去后，迅速弯着腰跑到了窗户底下，侧身竖起了耳朵。
食堂里一个男人在和海蒂交谈，对方粗犷的嗓音在沉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哈哈哈，你到底还是来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只要你成为我的情人，我保证不说。”
“你做梦！”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啊——”
海蒂的尖叫声响起，乔治安娜立马从低矮的窗户翻了进去，大喊道：“你放开她！”
男人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人，边抱头鼠窜边大骂道：“贱人，你竟敢叫人来，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桌椅被碰倒在地，噼里啪啦的响声回荡在宽敞的食堂。
乔治安娜追赶着男人，眼看男人就要从窗边跳下去，她一把扯住了男人的肩膀。
借着月光，乔治安娜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庞。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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