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偶遇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陆昀愣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
“当然，欢迎之至。”
言尽于此，似乎正事都已经交流完毕。秦舒望了望四周，临近午间的时间点，公园里逗留的人多是一些退休的遛孩子或者遛狗的老年人。
陆昀准备再次邀请秦舒吃顿便饭，就见秦舒的视线盯住一处没有移动，他顺着秦舒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远处一对夫妇正正往这边走来。
他们衣着普通，神色带着公园散步的夫妇们特有的满足神情，但是陆昀可以从秦舒的目光中看出，这对夫妇河旁边路过的来来往往散步的人们是不一样的。
果然那对夫妇走近，秦舒的神色就有一点闪躲，甚至不自觉的拉上了陆昀的手臂，想要把他带往和夫妇错开迎面而来的路线，将他拉往一边。
可惜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那对夫妇已经在这拉扯的过程中注意到了秦舒与陆昀。
中年女士朝着中年男士说了一些什么，就拉扯着男士往这边走来，男士似乎是不愿意过来，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很严肃。
秦舒还拉扯着陆昀的袖子，中年女士已经靠近，十分亲热地问：“舒舒，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
中年男士没有讲话，他昂着头，眼神斜睨，似乎带着一股微弱的怒意，仿佛花了很大的力气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陆昀不是十分清楚情况，他只好任由秦舒牵着他的袖子，朝中年女士点头致意。
中年女士也朝着陆云点点头，露出了笑容：“你是舒舒的朋友吗？”
陆昀：“是的。阿姨”
他故意在称呼之后，语速慢下来，试图让对方做自我介绍。
陆昀没有等来女中年女士的自我介绍，倒是等来了秦舒的一声“妈”。
“你还知道叫妈，你都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你看你爸，这不也来看你了吗？”说着他又扯了扯秦舒的爸爸。
得到的是鼻孔朝天的一声哼。
秦舒不大乐意，说：“倒也不必强人所难，秦行长这么忙，可别专门抽出时间来骂我，多浪费呀！”
陆昀感觉自己误入了家庭伦理剧场，不得不保持雕塑一般的姿态，准备看准形势，及时阻止战火升级。
秦妈妈：“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讲话？你爸爸来看你，还不能看了？”
秦舒：“看了我也不会去修复，我就觉得我上次做的小梨涡挺好看。”
她扒拉了一自己的丝巾，露出较为白皙的半边脸，指着唇周的小梨涡，故意靠近夫妇俩。
秦妈妈又给了秦爸爸五十多大棒“我说你，来都来了，鼻孔抽什么气。嫌两个鼻孔出气多，可以拿棉签给我堵上。”
秦爸爸总算是没有做出别的回应，这让秦舒也没了针锋相对的由头。
她每次看见他爸那种见不得自己的神态都想一顿怼回去，情绪激烈时，甚至认为要不是她妈的存在，可能这会儿父女两个早就断了来往。
“你太久没回家，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特意过来看看。”秦妈妈解释夫妇俩的来意。
秦舒回答：“我挺好的。”
“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陆昀松开还被秦舒挽着的手：“阿姨你好，我是陆昀。”
秦舒这才意识到，之前想要拉着陆昀赶紧离开，匆忙之间挽上了陆昀的胳膊。她连忙松开手，并避嫌似的站远了些。
这个动作看在秦爸爸和秦妈妈眼里，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秦爸爸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了陆昀好一会儿，才勉强地朝着陆昀点头示意。他这点头点得仿佛是给陆昀天大的恩赐一般，勉强认同了对方。
秦舒刚收回的针尖，噌的一下又要起来。
陆昀自己倒是毫不介意，大方道：“我们广告公司有一个项目，正好在和秦舒聊合作的事情。”
听到陆昀这么讲，秦爸爸反而心生不快：“什么合作项目要在路上挽着手聊的？”
秦爸爸虽然平时对女儿言行有诸多不满，甚至见面就能吵起来，但是当他以为陆昀是不想负责任的渣男时候，还是下意识的维护起女儿来。
秦舒不甘示弱：“我愿意这怎么聊就没聊，和你关系不大。”
秦爸爸气得甩袖：“你说说你，整天做得都是些什么事？”
陆昀见状不妙，立刻解释：“秦舒刚才只是想拉着我朝那边走。”
秦妈妈：“那你们聊的什么项目啊，小伙子。”
她对女儿工作情况有一定了解，不认为秦舒能和一个广告公司谈项目。
“我辞职了，准备去他们公司上班。”
秦舒放出惊天大雷。
秦爸爸怒火中烧：“好好的审计不做，去什么广告公司？你知道怎么做广告吗？”
“那还真对不起了，我确实不懂怎么做广告，我就靠脸。”
“你不是最不爱看我在这张脸上捯饬来捯饬去么，我以后就专业捯饬脸，以此为生。怎么样，是不是很没面子，是不是很耻辱？”
秦舒话赶话，硬是将去vk的工作内容描述成秦爸爸讨厌的样子。
秦妈妈见这炮火即将燃起，她赶紧的给陆昀使眼色，让他制止这一场父女的战争。
陆昀没想到秦舒和他的父亲居然能够在大街上爆发，他没来得及去推理来龙去脉。一接收到秦妈妈的意思，变立刻向前几步，半半侧身体挡住秦舒的视线，期望能借此转移一点注意力。
他对秦爸爸说：“这个工作没有秦舒描述的那么容易。也并不是去单纯去捯饬她的脸。我们之前商量的是先去我们公司熟悉一边广告公司的工作流程，倘若她对某部分有兴趣，可以选择加入。同时我们公司的财务部门也随时欢迎他的到来。”
秦妈妈松了一口气，凭她对女儿的了解，最后肯定还是去做财务，刚刚肯定只是气话。
秦舒却不乐意，立刻调转矛头，和陆昀对线：“你的初衷是不是想让我去给你们的广告公司做模特？你刚刚是否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想让我去做模特的念头？你这个项目的拍摄方案是不是和整形医院医美机构有关？你是不是想让我去做医美机构的模特或者说演员？”
一连串的问句劈头盖脸而来。
而这的确是他们刚才讨论的内容。
陆昀不得不给出肯定的回答。
秦舒冷笑：“那就没问题。刚是在商议，我现在可以给你肯定的答复。我可以参与你们项目的拍摄并且明天就能去签合同上班。”
这个诱惑过于巨大，陆昀一时没控制住喜悦，全然忘了秦舒父母在旁边：“那么明天上午酒店，vk人事部？”
秦舒：“可以！”
这一声可以掷地有声，仿佛两个字就已经敲定了接下来的合作内容。她说完还故意斜睨了秦爸爸一眼，意思是你能拿我怎么样。
秦妈妈看这情势，明白自己女儿这个决定有百分之八十的赌气成分，而且越是硬来，她去做这事的决心就越坚定。
她收起了父女关系缓和剂的一面，越过秦舒，对话陆昀：“听你们刚才的讨论，这个决定是舒舒刚下的。”
她搬出家长的架子：“舒舒是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人，我们无权去过分干涉她的决定。但作为母亲，我不得不和陆先生说一声抱歉，希望你能给秦舒缓几天时间。”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毕竟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我认为并不可取。”
接着，她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组织语言，又看向秦爸爸”：“当然，即便这样，我们依然无权去干涉她，甚至强制要求你们目前的口头约定作废。”
秦舒听到母这样说，其实很明白这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可惜她母亲望向的那个男人依然没有任何表示。
况且，她已经话赶话的将一切说成定局；这个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的男人，正满心欢喜的等待明天的合同。
她能编出几十种理由出口的承诺作废，只是这样也太辜负一诺千金的人设了吧。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说出口的话，哪有这么轻易收回的道理。
她清了清嗓子：“妈，你什么意思？”
是质问的语气，却因语速放慢而产生的效果。
秦妈妈温柔一笑：“随你啦，随你高兴。别再和你爸置气。我们就先回家，你再和陆先生好好聊聊合作。”
秦妈妈挽着秦爸爸的手离开，秦舒盯他们离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远方小路的尽头。
“我确实非常开心你能参与我的项目，但你妈妈也说得对，如果不是在这里碰见他们。其实你之前已经拒绝这个项目许多次。我没不能，也没必要趁人之危。”
“谁说你趁人之危了，我？”秦舒反问，“我就不能突然想通，认为拍广告可以加快我个人品牌价值的迅速？”
陆昀不可置信，再一次确认：“那么，明天上午能签合同？”
秦舒：“我既然我答应了，当然不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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