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解雇
“陆先生。”
秦舒笑着喊他，她对他并无好感，只将他当他是为了业绩绝不放弃一丝希望的机器人。只是成年人的体面让她不得不笑脸相迎，只是再无更多可能了。
“我现在依然没有改变主意，所以”
剩下的话秦舒并说出口，她相信对方能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连一起吃午饭的机会都没有吗？”
秦舒抬头看他，男人眉骨深邃，鼻梁高挺，瘦削的下颌角有说不出的坚定。仿佛他说的并不是一顿普通的午餐，而是一个未竞的约定。
鬼使神差的，秦舒坐上了陆昀的车。
她裹着头巾上车时，习惯性用后视镜照了照。
后视镜镜面照出来的影像有些许变形，丝巾并未完全将整个头颅都完全包裹，而是稍稍露出了半边白皙的脸颊。黑肤色的那一边，秦舒将卷发往外梳了几缕。
吃饭的地方座西餐厅。
看得出来，陆先生并没有太多请女士吃饭的经历，餐厅的选择非常商务，让秦舒差点以为，接下来就能进行一场宾主尽欢的商务会谈。
不过这样也正合秦舒的意思，这种商务场合反而能掩饰一些他的不自在。
一顿饭吃下来，陆昀不动声色的掌控着全局，秦舒有时候其实能微妙的感受到，对方在控制话题的走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对面这位时刻都能流露出商业精英范的男士。
好在秦舒打起精神将“我没兴趣、我拒绝、不想说”的糊弄学精髓发挥到极致后，陆昀也暂时偃旗息鼓。
至少从表面上看，是一顿宾主尽欢的午餐。
饭后，陆昀将秦舒送到小区门口。
秦舒上楼，陆昀坐在驾驶室看着她离去。
他心里想的是，如果这周内搞不定人选，那么下周，企划书就得重新写过了。想到这儿，他似乎有点烦，随手从车载物品箱里拿了根烟，准备点燃。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提起的手垂了下来，还未点燃的烟被放了回去。
第二天，秦舒照常去公司上班。
她昨天回家后便没出门，在梳妆台摆出了自己五十多瓶各个品牌和各个色号的底妆，企图调出完美的适合如今肤色的粉底。可惜她胡乱霍霍了一下午，最终仍不得不放弃化妆神术，还是用了最直接朴素的丝巾围头。
她今天挑选的丝巾和衬衣是相同色系，但深浅不一，像是水彩画的晕染出的浓淡相宜的颜色，丝巾裹住半个头，依然只露出了半张脸。
公司前台是个网瘾少女，好像已经通过网络了解了挂在热搜上的“妖怪”就是她。
她们对他投以微笑，转头就和旁边人说“我早就说他是整的吧”。
语气笃定到，好像见证了她的每一次手术过程。
秦舒背脊挺得更直了，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舒舒。”一进办公室，刘灵美就偷偷摸摸和她打招呼。她今天换了一副眼镜，镜框颜色比平时要浅，倒是显得人精神了一点。隔在镜片后的眼镜透着一点愉悦的光彩，更衬得人灵动不少。
“什么喜事，这么开心？”
秦舒问她，伸手要捋头发，刚触到刘海想到自己是裹着丝巾的，直接上手在刘灵美身上点了点。
刘灵美似乎毫不在意，开心的告诉她：“刚才王部长找过，我要升职了！哈哈，不枉费我如此努力工作。”
“恭喜你呀！”秦舒发自内心的为刘灵美感到高兴，“也祝天下所有有心人都能马到成功。”
“诶，不说了，王部长叫我来找你，说不定也是你的升职谈话呢。”
她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向秦舒传达消息。
“那我过去。”
王部长办公室就在秦舒办公室隔壁，秦舒出门左转便到了。
王部长早已在这儿等着，没等秦舒敲门便喊了请进。
“秦舒，坐。”
秦舒依言坐下，不解地望向王部长。
王部长是公司元老。由于审计工作严谨，公司就算是小年轻也会把自己往老成里整，好像打扮的老成，能给工作带来双倍经验似的。而王部长偏偏不一样，他喜欢穿休闲装，眉眼总带着笑，乍一看像你小区里遛弯的退休老人。
所以当秦舒察觉到王部长和平时不一样的严肃时，她觉得不太对劲。
“你”王部长你了一会儿，仍不好意思开口，沉默几十秒后，才下决心似的，说道：“你拉开丝巾我看看，这医疗事故严不严重？”
“医疗事故？”秦舒听到这四个字快要忍不住站起来问什么医疗事故。
王部长：“我昨天就听说，你去做什么整容手术，把你半张脸都毁掉了。”
秦舒不想摘掉丝巾，犹豫的档口，王部长内心戏十足的给秦舒补全剧情：“你不想摘也没关系，这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到时候肯定还是能修复的。”
几天来一直觉得自己快要抑郁的秦舒，成功被顶头上司王部长给逗笑了。
“我没出医疗事故，就一边脸黑一边脸白，在家里蹲几天就白回来了。”说完迅速扯下了戴头上的丝巾。
她还是头次这么坦荡的扯下丝巾，让别人看她的脸。
“虽然颜色不一样，也是好看的。”
王部长安慰她，不知道是不是王部长过于小心翼翼的谈话的作用，秦舒突然没有将丝巾再戴回去的想法。她听王部长的安慰几分钟。王部长好像终于确认秦舒没什么心理障碍后，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文件。
“你所在的第三审计小组，上周五被告审计造假，二期经你手审计的一笔金额，核算不一致。
“公司决定今年停止第三审计小组的一切活动。
“你也正好趁这个时间调整一下自己。”
他的这个文件和之前对秦舒的关心仿佛出自两人，让秦舒怀疑王部长是不是精神分裂。
“停止一切活动的意思是，第三审计组暂时解散，还是永久？”
“我们鼓励员工在停止活动期间另谋出路。”
话说到这里，一切已经十分明了。
来自资本家的文字游戏，变相的告诉你“被解雇了”，但我不想承担主动解雇成本，所以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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