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不会死了
林棣与何凤娇都没想到林念会突然出现？他们以为他不在家？
因为最近几天，他感觉很乱，不想在家里呆着，是什么样子缘分才让他跟林轻萤住在同一栋公寓里，而且还是上下楼？
是什么样子的巧合，才让他们都是艺考生？又是什么样子的第六感，让他认为叫不开门她就可能会出事儿？
总觉得那个姐姐很是和蔼可亲，并不跟网络上传播的那样，一女二嫁，水性杨花。
刚开始告诉他，她是爸爸前妻的女儿，他可是从来都不知道爸爸还有个前妻的？后来又告诉他，她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现在告诉他，又是？
他心中“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的父母人设也好像一下子就垮台了？
他算什么？私生子？不，他不要这个头衔？
而他的母亲，又算什么？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而且还……
他暂时消化不了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简直就是人生如戏，不，他们的经历比戏剧可要精彩多了，剧情跌宕起伏，一步一个坑，让他短短的几天内，几经生死的感觉。
“小念……”何凤娇喊了一句，想要过去看看儿子，他长这么大，虽然偶尔有点任性，但是从未有过这么大的情绪？他不如小萤那么对父母依赖与听话，但是他也是父母眼中的乖巧又孝顺的好儿子。
林念喝道：“你不要靠近我，如果都是因为我，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一直都告诉我，爸爸在外地务工，很忙，所以没有时间回来看我？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他还有一个家……妈妈，你让我感觉，我是个不该存在的人。”
林棣安慰道：“小念，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一切跟你都没有关系，是我们的错，是我们这些大人的错，不关你的事儿，不会有人怪你的。”
林念指着林棣道：“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你还不快点去医院抽骨髓配型？医生说，姐姐的病越来越厉害了，就连暮歌都好像在放弃了，他现在每一天都在做她想要做的事情，因为害怕，将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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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林棣满怀期待地问道。
医生有点不忍地摇了摇头说：“不太合适，勉强移植，会有很严重的排异反应的……”
“为什么，连我的骨髓都不合适？我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父母与子女之间的骨髓匹配率只有50％，也就是半相合，这个事儿没准的，一般只是在后期实在没有办法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才会用的。”
林念走过去道：“那同父异母的姐弟匹配率有多少？”
何凤娇急忙过去拦住他道：“你想要干什么？”
“也许，我的合适呢？”
“什么叫做你的合适？你爸爸的都不合适，你的为什么会合适？”
虽然说捐骨髓风险不大，但是并不意味着没有风险，她的儿子才刚刚成年而已，她可不想因为这事儿就害了儿子的一辈子。
“我不试试，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
“试什么试？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你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吗？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你知不知道捐骨髓要费多少事儿，要做多少准备？你以为跟捐血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林念现在看到他的妈妈，特别是当他妈妈说这些话的时候会有特别大的反感。
何凤娇劝不住儿子，只能去抓住丈夫的手臂道：“不能这样？你劝劝孩子，连你的都不合适，他怎么会合适？也许我歪打正着，搞不好小萤真的不是你的女儿呢？不然为什么连你都配不上？要不，我们去做个DNA验证一下，也许孟漪桐真的骗了你，那你就不用这么愧疚了？她跟你的时候是不是清白之身，你比我更加清楚，你们结婚不到一年，小萤就出生了，是不是？”
林棣听她这么说，更是恼火，瞧着她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幸好小念不像你……”
父子两就这样离去了，何凤娇瞧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回忆起在林家当佣人的情景。
她从来都不知道，女人可以活成孟漪桐那个样子？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好像活在天上，活在一个她可触不可及的玻璃瓶里，看着她漂亮，看着她优雅，看着她因为丈夫不在家而忧愁，也看着她悲春伤秋，感时伤怀，也更看着她试图将女儿变成另一个她。
所以小萤要跟她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轻易放人进去。
普通人只能看到她美丽的外在，只有她心里的那个人才可以看到她内心里的可爱。
她什么都不如孟漪桐，但是，有一天，孟漪桐一定比不过她，那就是对林棣的爱。
“先生，吃点葡萄……剥皮去籽的……”她拿着牙签插着葡萄送到了林棣的嘴边，林棣感觉很不好意思，一手接过牙签一手挡住她的靠近道：“我自己来。”
她就在楼上，悠扬的钢琴声里掺和着她的声音说：“好，没错，就是这样，我的小萤弹得真好。”
她靠近说：“她看不到的。”
“你别乱来。”
“这个周末，你答应陪我回家看小念的，她要带小萤去南京参加钢琴比赛。”
“漪桐让我去看小萤的比赛，小萤也希望我去。”
何凤娇有点恼怒地说：“你又让我失望。”
“我也没办法，下周再说。”
何凤娇问道：“你就这么怕她？”
“这不是怕，是……”林棣无奈。
楼上的钢琴声停下来了，孟漪桐的声音传来说：“阿姨肯定给你准备好了水果，我们快下楼去。”
何凤娇威胁道：“你答不答应，你不答应，我就让她看见、让小萤看见，你天天都陪着她们，抽一天时间陪陪小念怎么啦？”
林棣一紧张，顺势将她推了一下，手中的果盘落在了地上，“砰”的一声摔碎了，一颗颗圆润的葡萄，落在地上，弹了弹，像弹力球。
孟漪桐牵着小萤的手下楼的时候，她正在用毛巾给林棣查身上的水，抱歉道：“先生，真是对不起，我手滑了。”
林棣急忙拿过毛巾说：“真是不小心，洒了我一身。”
何凤娇又抱歉道：“太太，真是对不住，我再去洗一些。”
孟漪桐瞧了瞧地上的葡萄道：“没得关系，这葡萄是酸的，不吃也罢。”
她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再说什么暗语？试探地问道：“都没吃，怎么知道葡萄是酸的？”
孟漪桐笑道：“林棣最喜欢吃葡萄了，要不是酸的，他早就吃完了，是吧，小萤。”
林棣笑呵呵地说：“我来不及吃，就撒了。”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可是孟漪桐从来都不计较。
她常常想，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吧？像她那样的人，怎可能容忍丈夫出轨而坐视不理呢？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根本就不爱林棣，或者，不那么爱。
孟漪桐用一分爱就换到了林棣的九分爱，而她要用九分爱才能够换到林棣的一分爱？
她羡慕、嫉妒……到了后来，是恨。
也许，她没什么资格去恨，但是，她的确恨，爱上同一个男人的女人都是天敌，特别是她深爱的男人在孟漪桐的眼睛里并不是那么的宝贵，她是那种争都懒得跟你争的人。
在她的面前，何凤娇感觉自己如尘埃般卑微，好像不把林棣抢走，就永远只能活在她的脚下，只有抢走了林棣，才能够证明自己并没有比她差到哪里去？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她比自己更早的出现在林棣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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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城景点回来，已经是晚上了，幸好没什么事情，只是林轻萤感到特别的疲惫，缓了好几天才慢慢地恢复精神，她又嚷着要去故宫玩。
暮歌说：“北京也是有雨季的，等过了这几天的雨再去。”
“真是后悔，从前时间那么多，怎么没想到到处去走走？为什么非要等你陪着我，才去呢？”
吃了太多的药，身体已经开始消瘦了，脸色也不好看了，好像连化妆品都掩盖不住皮肤的干枯、以及疾病带来的蜡黄色。
此时的她就好像一个被虫蛀的苹果，里面都已经坏透了，然后终于体现在外在上了。
深深地感觉到免疫力在急速的下降，她像个被胶水粘着的破碎玻璃瓶子，看上去还好好的，但是，根本就不能正常使用，而且随时都可能会碎掉。
也如同蒲公英，好似风一吹就会散了。
“因为我就是你人生最好的风景啊，我比风景好看多了。”
暮歌给她编辫子，已经感觉掉头发掉得厉害了，编起来可以少掉一些，至少可以掉得不那么明显。
“又不想跟你说话了。”
她把玩似的抚摸着一只编好的辫子，拿着末梢的头发扫着暮歌的脸庞，感觉在给他涂什么化妆品，他的脸庞的确是帅气的，干净的、白皙的，整洁的，不仅仅是他的五官美丽，还有他由内及外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只可惜，近来好像有些憔悴了，自然比不上他再荧幕上的样子。
暮歌道：“趁着现在能说，多说一些，不然以后想说都没有机会了。”
“你干嘛又说这种话？”
“这不是你想说的？”
暮歌绑好了另一个辫子，林轻萤垂了垂头说：“我都快要死了，你还要用话来挤兑我？”
他起身收起了梳子瞧瞧地扯掉上面粘着的好些头发道：“死有什么好怕的，你不理我才是让人难受的？”
“你……”
她直接躺下了，盖上了被子，直接把脑袋也盖上了，好像想要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她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然而，却很是舍不得，舍不得此时此刻暮歌与她的相处与美好。
早知道她的时间如此短暂，她就不该出国，那样可能会早一点找到暮歌，甚至于，当年在北京的距离那么近，经常出去走一走，搞不好就能够遇见了。
张医生进来了，瞧见他们没有说话，一个站在窗口感伤，一个蒙着被子不知道在做什么，想必又是吵嘴了，隔壁病房的病人跟家属，别说吵嘴了，来个人探视都是恨不得抱头痛哭的，真是搞不懂他们？
“哎，小萤，怎么啦？”
她走近掀开了被子，林轻萤红着眼睛，暮歌喊道：“张医生……”
张医生擦了擦林轻萤的脸有点欣慰地道：“小萤，你不会死的，找到合适的骨髓了，林医生说会尽快为你安排手术，成功率95％，你不要担心了，上天眷顾你，死神不敢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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