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剿匪
山匪听说朝廷派了增援后，倒是安静了段时间。可见那些军队没有进山的迹象后，又开始出来作恶。
张遇圭抓住这个机会，连忙派人跟在山匪身后，沿途做记号。然而山匪狡诈，绕来绕去，竟甩开了追兵。
虽然不得山匪位置，张遇圭他们也不得不进山，以覆民怨。虽然有黎族的人带路，但黎族只是熟悉路况，并不知山匪在哪儿。
接连几天，军队与山匪交战不少，都是军队损失更大。而山匪的位置，众人还是不知道。
蒋世欢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下人们经常议论外面的事。朝廷的军队久久剿灭不了山匪，当地百姓也开始在背后抱怨起来。蒋世欢担心张迎甲，又不能出王府。
蒋若玉也很不开心，她以为来燕南后，就是出门逛街天天玩，没想到蒋兰心盯她们盯得比蒋藏锋都严。来了半个月，连大门都没出去过一下。
“欢姐姐，难道我们真要在王府里度过剩下半个多月？”
蒋世欢撑着脑袋“不然呢！”
蒋若玉凑过来，小声道：“我们偷偷出去玩一下吧！”
“怎么出去？老姐防我们跟防贼似的！”
“我们可以换上小怜她们的衣服，跟着其他丫鬟身后，偷偷跑出去！”
蒋世欢眼睛一亮，赞叹道：“不错诶！我以前怎么都没想到过这种办法！玉儿，你可真聪明！”
蒋若玉不好意思一笑：“就是不能告诉小怜她们，她们一定会和兰心姐姐说的！”
“放心啦，这个问题我知道！”
于是两人支开挽月和小怜，偷偷换上她们的衣裳发饰，还把自己的脸涂黄了点。
蒋世欢提醒蒋若玉：“待会儿出门时，一定要自然。我们是去给王妃买胭脂水粉的！你要自然！听到了吗？”
侍卫没有拦她们，只是看了一眼就让她们出去了。蒋世欢不敢放心，直到转角看不见王府后，才兴奋地抱住蒋若玉，不停蹦跳，“耶！我们出来了！出来了！”
两人赶紧来到河边洗去脸上的黄粉，毕竟女孩子都是爱美的，扮成那样子在大街上晃来晃去，谁都不愿。
蒋世欢看着河两岸洗衣的妇女，又听着街道上小贩的吆喝叫卖声，深深吸一口气，感叹：“自由的空气真香！”
蒋若玉站起来问：“欢姐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那里！”蒋世欢指这一家当铺，“首先要换点钱！”
可那当铺的老板十分黑心，好好一支金钗，就给了她们三两银子，还一副不当就走的样子。
蒋世欢无所谓道：“出来走走，买点吃食，够了！”
这凤黔的街市和京城又不同，若说京城是雍容华贵，那凤黔便是小巧玲珑。街上来往的人，服饰各不相同，有些口音蒋世欢也听不明白。可大家依旧能融入街市里，与小贩讨价还价。而且凤黔街道两旁没有京城那么多高楼，走在街上没有那种压迫感。小贩也不守什么摆摊的规矩，寻到一处好地方就开始吆喝了。
比起京城，蒋世欢更享受这里自在的氛围。
“欢姐姐，他们穿的衣服好奇怪呀！”蒋若玉可不知道什么黎族。
蒋世欢道：“当然了，各地有各地风俗，莫说衣服，就连那人也有些不一样呢！”
“哎呀！”一个人不小心撞到了蒋世欢，连声说着“对不起！”蒋世欢看他只是一个小百姓，也笑着回道：“没事儿！”
但那人听了这话，立马快步跑开了。蒋世欢觉得疑惑，拍了拍被他撞的地方。这一拍，蒋世欢才发现自己的钱被偷了！
“你个小偷！你给我站住！”
“诶！欢姐姐！”
那小偷见两人追上来，面上一惊拔腿就跑。两个深闺女子哪能跑得过这小偷，没一会儿那人就不见了身影。蒋世欢喘着粗气，大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我祝你出门下雨没带伞，买菜必涨价！”
“你骂人就会几句吗？”十方束冒出来，笑靥如花。
蒋世欢被吓了一跳，“你就不能先打个招呼吗？”
“欢姐姐！”蒋世欢扯了扯蒋世欢的袖子，“他是谁呀？”
“他是……”谁来着？蒋世欢早忘了，“叮当片儿？”
蒋若玉奇怪道：“这燕南的人连名字都这么独特吗？”
十方束摇摇头，自我介绍起来：“在下十方束，敢问小姐芳名？”
“蒋若玉！”
蒋世欢记得蒋兰心的话，拉着蒋若玉不理他，直接走开。
十方束不解：“世欢，我可是哪里惹到你了？”
“和你说一次话，我就得挨批一次。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理谁！”
“可两位小姐身无分文，又对这凤黔一无所知，怕是只能回去了吧！”
蒋世欢停了下来，看着他。十方束趁机道：“不如我带两位小姐逛逛？”蒋世欢想了想，他和肃亲王交好，应该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那好！不过你开钱！”蒋世欢赶紧说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
这时，厚重沉闷的铁甲碰撞声传来，百姓们都退到两边，热闹的街道立马安静下来。张迎甲带着军队穿过街道，蒋世欢想要打个招呼，可脚好像生在了地上。她最后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看着张迎甲骑着马消失在街道尽头。
军队一走，人群马上开始议论起来，而议论的话题无非就是那些诋毁的话。什么几万人抓不住几千人，都是一些管吃不干事的官大爷……
蒋世欢听得心里烦躁，自己离开了，连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十方束两人见她离开，也追随而去。
“世欢姑娘，那些不过宵小闲谈，你大可不必理会！”十方束安慰道。
蒋世欢回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乎他们的话？”
“你听了那些话后，脸上便没笑了……”
蒋若玉没看明白现在的形势，但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妙，反复看着两人。
“那么十方族长呢？你怎么有空在这大街上闲逛呢？”
“若是我说是为了来见你呢？”十方束微笑试探。
蒋世欢也想过这些问题，她不能去问姐姐，而十方束又没有过分的举动，所以她从未多想。但那天，一向不让自己见外人的姐姐突然让她和张迎甲合奏，又想到玉箫的事，再加上今天十方束的话，她确定了。
她凝视着十方束，认真问道：“十方族长，你喜欢我？”
“是！”十方束爽快回答。
“哈？”蒋若玉小脑袋转不过来，直直盯着两人，心里感叹：这都什么事？
蒋世欢又问：“你喜欢我什么？”可还没等十方束回答，她自己道：“率真可爱？”
“哈！”蒋世欢轻轻一笑，“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十方族长为黎族之首，若是我年华老去，你还会觉得我可爱？而面对后面漫长的时光，面对我的处处顶撞，拂你颜面，你还会觉得我率真？”
十方束道：“这天下的女子莫不是那副文弱娇羞样儿，唯有世欢姑娘身上有些生气。若是能有世欢姑娘相伴，一日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生厌！”
“天下女子你见过几何？你身为一族之长，从未有人顶撞过你，所以觉得我有些新鲜。可日子久了，清晨明媚的阳光也会变成盛夏的烈日，那时候你躲都还不及。而我呢？我又有什么能力应对你的变心呢？”见十方束想要开口，蒋世欢立马又道：“即便是我的父兄也有忍受不了我的时候，你又怎么能说能待我如初心呢？我们若是真要在一起，只能是我为你改变自身，或者是你为我改变自身！可我是不愿改的，那么——”
蒋世欢审视着十方束：“十方族长，你愿意为我改变你自己吗？即便是与你现在完全相反？”
十方束轻轻一笑：“那张小将军也听过这些话吗？”
蒋世欢微微一愣，挪开目光，没有回答他的话。
“世欢姑娘，你看！喜欢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可结婚是很复杂的事！”
蒋若玉见两人没话说了，她才插嘴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蒋世欢学着蒋藏锋摸摸她脑袋，“乖！和你没关系的事，你不要问！”
十方束轻轻摊手：“看样子，我是真没机会了！”
“谁说你没机会？”蒋世欢狡黠一笑，“送我去找张小将军怎么样？”
十方束轻抚额头，叹气笑道：“世欢姑娘，你真的是拼了命地拒绝我！”
“不行！”蒋若玉横插在两人中间，急切道，“欢姐姐，我们可是出来玩的！”
“而且……”蒋若玉声音小了下来，“我再也不想进山里玩了……”
蒋世欢知道她对上次的事还有阴影，便安慰道：“谁让你去了？等你玩够了，我们就回家！”
“那欢姐姐，你要去吗？”
“有得玩就不错了，还想那些！”蒋世欢推了一把蒋若玉。
……
蒋世欢听到那些风言风语，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张迎甲若是也听到了怎么办，可转头，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操心的资格。
思来想去，心里除了更乱以外，没有任何结果。三人逛完街，除了蒋若玉兴致勃勃抱了一堆东西以外，其余两人皆是沉默不语。
眼看王府就在面前，十方束突然问道：“世欢姑娘，我等下要进山，你要去吗？”
“诶？”蒋世欢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对蒋若玉道：“你自己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
“可你每次的马上都很久诶！”蒋若玉有些不满，“明明就是让我先回去消消兰心姐姐的火气！还说得那般理直气壮！”
这几句话的功夫，蒋世欢已经不见了踪影，蒋若玉哀伤一叹“那你可真要早点回来呀！又要被骂了！”
十方束看着御马而驰的蒋世欢惊叹道：“我居然不知道你还会骑马！”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世欢姑娘这样说，倒教在下真有些舍不得放下你了！”
蒋世欢扭头，一副“你没开玩笑吧！”的表情。
十方束看她样子，只好耸耸肩“开玩笑的！”
等到两人与军队汇合时，太阳即将落山。夜晚的山林更是山贼的天下，军队只能再次撤兵。
蒋世欢借着夕阳的余晖，急切地拨开重重人群，终于找到了张迎甲。可她没想到她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此刻正躺在血泊之中。蒋世欢被吓坏了，那些世俗规矩，心绪纠缠统统被害怕挤出了脑海。
“小甲！”她顾不得周围的其他人，踩着血水来到张迎甲身边，看到他胸前血肉外翻模糊不清的伤口。想要去摸，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张迎甲也是没想到她会跑到这里来，从草席上强忍着痛苦坐了起来，又被随性的军医按了下去，“张将军，这还没包扎好，你可不要乱动！”
于是他只好躺在草席上，勉强对蒋世欢扯出一个微笑：“这没什么，想当初我去追缴漠盗时，受的伤比这还严重呢！”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不严重！”蒋世欢忍不住泪流，她双手握住张迎甲的左手，不停道：“对不起，对不起……”
“世欢，伤我的人是那些强盗，和你无关！”
我知道！蒋世欢想，她也不知自己的愧疚从何而来。可看到张迎甲伤成这样，她宁愿不回家了，也希望张迎甲能平安。
回家？系统！
她想起了系统，既然当初系统能知道皇帝的行踪，那未必不知道这林匪的窝点！蒋世欢不想再让张迎甲受这么重的伤，还要承受别人的非议。便下定了决心，擦去眼泪，努力地笑着：“没事的，小甲！你一定会剿匪成功的！”
此时，军医正清理张迎甲的伤口，张迎甲怕蒋世欢担心，咬着牙齿忍痛，也要保持微笑的样子。蒋世欢不忍心看他勉强，只好离开。
“世欢！”张迎甲拉住她的手，“我真的没事！”
蒋世欢回头微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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