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诬陷与反诬陷
经过猎场行刺事件后，太子总算相信了蒋世欢的话，与她正式结盟。
“哇！改天换地呀！”蒋世欢看着焕然一新的庭院问太子，“你好些了吗？”太子没想到她会在有人的时候过来，心下紧张面上平静道：“蒋三小姐？你来此做什么？”蒋世欢当众拿出一封信交给太子：“帮我一个忙呗！你知道要交给谁！”
那信封上明明写了名字，蒋世欢依旧这么说，还如此欲语还休。太子不太清楚她的想法，但知道她一定要做什么事，便郑重道：“蒋三小姐，本殿下一定帮你送到！”
那些停下的仆人们又又开始忙碌起来，两人也当没注意到他们，蒋世欢道谢过后离开了。这事没一会儿就传到了高贵妃那里，她听完心里翻出滔天巨浪，只是皇帝才提醒过她，她也不好直接冲过去，“那太子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宫？”
“没有！”宫女答道。
“岂有此理！”皇贵妃摔下茶杯，“我看那信八成就是送给他自己的！”
“母妃！”承平公主站出来说道，“那信不是给太子，是给宫外的人的！”
“哦？”皇贵妃没想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承平公主居然也会站出来，“你又知道什么？”
听到皇贵妃问自己，承平公主激动又高兴，她使劲按下心情把自己探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皇贵妃：“母妃，那日我跟在蒋若玉身后，去偷偷打听他们兄妹二日会说些什么。没想到竟然让我听到了，那蒋三小姐在外面有人了！”
“是谁？”皇贵妃的脸色骤变，声音冰冷。
承平继续说道：“好像是什么张小公子，我之后又向蒋若玉打听。无意得知蒋世欢不仅心悦于他，在宫外时经常与他私下会面。到了宫里也不安生，天天晚上都给他写信。进出宫门的人都要搜身检查，即便有信也要拆开看看，可太子是不用的。她一定是想借太子，与她宫外的情郎互书！”
皇贵妃想到，整个京城能被称为张小公子的，只有张将军的小儿子。他们又是什么时候搅到一起的呢？那日春宴上，原来蒋世欢是与他打闹的，太子与他们如此亲密，怕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今帮她传信，怕是巴不得他们逾越，好坏了他皇弟的婚事。
只是那张家也是不好惹的，想要棒打鸳鸯那得有证据，好叫张将军无话可说。不仅如此，还得让陛下出面解决。
“你说的可是真的？”
承平公主肯定道：“我天天与蒋若玉来往，她蠢得要死，怎么可能会编出这么一个谎话，还半点马脚都没露。”
想到蒋若玉的性格皇贵妃信了，她对着承平赞赏道：“承平，你这次做得不错！下去吧！”
承平开心道：“能帮上母妃的忙，承平做再多也是愿意的！”
没过两天，皇贵妃觉得时机成熟了，便把这事添油加醋地和皇帝说了。皇帝起初也不信，便传来太子宫中的宫女和承平问了。
那宫女说道：“当日蒋小姐来找太子时，面带娇羞，还说太子一定要帮她送到，再问问他怎么说。至于信，奴婢也看到了。”
承平也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见皇帝还是有疑虑，皇贵妃又说：“陛下，我叫那夏兰秋霜去她房里找过了，果然找出一箱子书信，那箱子上都写着‘托思’，这不就是写给那张家小公子的吗？”
皇帝又叫来当日春宴上的当值人员，那些见过蒋世欢和张迎甲的，都说他两人举止甚是亲密。
皇帝思索了一番说道：“要让张将军和蒋相心服口服，难呀！朝中官员蒋相的学生众多，私下调查，难免偏颇！”
皇贵妃道：“陛下不如明日早朝当众质问，陛下也不必把话挑明，直接上人证物证，看那百官还有什么话说。到时候那蒋相和张将军说不定还得谢谢陛下，给他两家留了情面呢！”
“你们下去吧！容朕好好想想！”
皇贵妃知道事情成了大半，心里不禁得意起来。到时候，看那蒋左相还能拿什么来推迟联姻！
晚上，蒋世欢发现自己放信的小箱子不见了，她也没有惊慌，反而舒心一笑，“总算憋不住了！”
第二日临上朝时，宫里来人让张将军把两位公子带上，蒋父那边也是若此。张将军莫名其妙，可那公公嘴巴闭得老紧什么都不肯说。张遇圭脸色沉重，他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与张迎甲对视一眼后，对张将军说：“爹，等下在朝上，你谨慎说话！”
“我都没说过话！”张将军道，“谁能争过那几个嘴皮子！”
朝堂上，两家人一见这阵仗，心里更是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想着等下要怎么糊弄过去。
接着皇贵妃一行人，蒋世欢两姐妹也来了。
蒋藏锋看着前面的蒋世欢，眼神暗示：你又闯什么祸！
蒋世欢看着他轻轻摊手，无所谓的样子。接着她与张迎甲四目相对，手上悄悄比了一个“耶！”
张迎甲顿时放松了下来，跟着笑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张将军撞了一下他。
“爹！没事儿！”张迎甲安慰道。
那边皇帝总算来了，他坐在龙椅上等众人朝拜了毕，便说：“众位卿家也看到了，后宫不得上朝堂，只是有一事必须让卿家做个见证！”皇帝想要的，是定下婚事。
他接着说：“最近宫里也有些风言风语是关于蒋公和张将军你们两家的。”
“陛下！”蒋父道，“既然是风言风语，又何必理会！”
高奉廉此时已经是右相了，他站出来说：“风言风语，那也要看从什么地方刮起来的！莫凭空污了蒋公的清白！”
“正是如此！”皇帝道，“近日，有人说蒋三小姐与那宫外的人有所书信。怕别人说过了，朕特意请来蒋老，也让大家看看，莫要说些别的，乱了蒋老家风。”
蒋世欢听了，连忙跑出来跪下叩首，十分惊慌大声叫道：“陛下！冤枉呀！小女从来没和外人有过书信呀！”
“有没有是要看证据的！”皇贵妃叫人抬出一口小箱子，“这是不是你的？”
蒋世欢掩面流泪道：“是小女的。难怪我昨日找不着了，原来是皇贵妃娘娘拿去了，娘娘想要何不与我说一声呢。”
“这箱子只有你有钥匙。我从来没打开过，你自己打开看看！”皇贵妃胸有成竹。蒋世欢也毫不示弱，直接打开了箱子，里面全是一些书信，封上都书着“寄情诉思”
皇贵妃一笑，“还请蒋小姐解释一下！”
蒋世欢顿时大哭，一边哭一边对着皇帝说：“陛下，我竟不知怀念亡母也错了！”
“什么亡母！”皇贵妃，“你别引开话题！”
蒋世欢站起来，抓起那些信四处抛洒，“皇贵妃空口污我清白，大家若是不信，自己来看看吧！”
皇帝也叫人呈上来一封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大臣们看后也议论纷纷，张家父子看完顿时安下心来。
皇贵妃收到高奉廉的眼神，知道这信不对，连忙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写了一些小事，却不少真情思念，开头更写明了这是给过世的蒋夫人的。
蒋世欢又哭又叫：“娘呀，你这一走，再没人护我了！”
蒋公拿起信上前道：“这便是皇贵妃的证据！陛下就纵容她这般羞辱老臣女儿？”
皇贵妃争辩道：“蒋相莫气，我还有人证呢！”
承平上前道：“我可是亲口听蒋四小姐说，她与那张家小公子私会的！”
蒋若玉脸色一白，不敢相信地盯着承平得意的脸。
“若玉！”皇帝叫道，“可有此事？”
“没有！”蒋若玉跪了下来，她虽然天真，但也知道这些事绝对不能认，“我是说过欢姐姐偷偷跑出去。可那也是爹爹出门，我和欢姐姐求哥哥带我们出去走走，哥哥怕我们在家闷得慌，就带我们去了校场。全程我们连马车都没下，即便是在校场，也是在哥哥办公的地方玩。只是正好张家兄弟来找哥哥，这才与我们见了面。怕是承平公主误会了什么！”
蒋藏锋也站了出来，“陛下，爹当日出差叮嘱我看好两位妹妹。怕爹知道后责罚两位妹妹，我才悄然带她们出去走一遭，没成想惹来这种麻烦！”
说完他跪在地上，“陛下，要罚便罚臣吧！”
“前些日你还交给太子一封书信！这你又作何解释！”皇贵妃不死心。
太子道：“皇贵妃娘娘，您莫要乱说！那封信是蒋小姐托我带给蒋公子的！父皇若是不信，也可来看看！”说罢，太子呈上信。
皇帝打开一看，句句都是一个离家的女儿对家中的思念之情，还暗示了宫里有人针对自己。
蒋世欢边哭边说：“我思念爹爹，又怕娘娘责骂。思来想去，只好托太子寄书一封。想到他出宫时，没人盘查，皇贵妃娘娘也不会知道。”
皇贵妃看皇帝的眼神就知道那信又是没问题的，便勉强笑道：“世欢说得哪里话！”
谁知蒋世欢打断她：“外人面前谁不是笑盈盈的，里面的苦楚谁知道呢？”蒋父扑通跪在上，抱住两个女儿悲切大呼：“我两个苦命的女儿呀！爹对不住你们呀！”接着蒋世欢欢两人也跟着哭起来，一时间大殿上哭喊一片。
“你乱讲！”承平跳出来，“你当日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蒋藏锋悲愤道：“公主金枝玉叶！我妹妹胆小，哪敢不顺从你！两位妹妹被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想来平日里也吃了不少苦！”
“陛下！”高奉廉怕事情有变，也做了准备，“臣在宫外也探听到了一些风声，带了一位证人来。此人曾是蒋三小姐的贴身丫鬟，陛下可向她询问一二！”
“传人上来！”
挽月面容憔悴，一见陛下便高呼，“陛下，你要为小奴做主呀！”她也哭着说，“前天，小奴好好走在街上，那高家的人便帮我绑了去严刑拷打，说若是不按他们说的做，便要了我一家性命！”
“你休得乱说！”高奉廉吼道，“明明是你贪图富贵，主动说与我的！”
挽月挽起袖子，上面青一道紫一道，“陛下，你看！小奴身上都是那高家奴才打的！我若是不那么说，怕是高家还是不肯放过我勒！”
“好了！”皇帝大吼，他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子。高奉廉不死心道：“陛下，这奴才胡口乱说，请陛下明察！”
“哎呀！”蒋世欢又哭起来，“平日在宫中不招人待见也就算啦！现在还要当着天下人的面丢了清白，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再遭罪！”说完便像那柱子撞去，蒋藏锋等人赶紧拦住，“我这苦命的妹妹，亲母丧期未过，却还要受人这般羞辱！”
“哎呀，小姐，你的命好苦呀！”
“欢姐姐，是我不该与别人多嘴！”
“别拦我！这宫里我处处仰人鼻息，活得战战兢兢，却还要受着罪！不如死了干净，也让他们少来对付我们蒋家！”
皇帝正欲劝，蒋父一把摔了帽子，身形踉跄，声音悲愤：“我夫人闭眼时最放心不下这些孩儿，而今老朽看着她们在这大殿上受辱，却什么都做不了！老朽连自己的子女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做这左相！不如辞官归乡，省得别人惦记！”
而后张将军也站出来怒道：“老夫这才看出来了！高奉廉！你要栽赃那蒋家，那是你的事。为何把这奸夫的帽子扣在我儿头上，你是何居心！”
“张正业！你别把话说太过分！”
“你今日做的这好事就不过分！”张将军看着皇帝，“陛下，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上阵不知遇见了多少危险，现在才明白这朝堂上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什么事都没做，也能遭人诬陷！实在叫人心寒啊！”
蒋世欢等张将军说完，又一边和蒋藏锋三人拉扯，一边哭诉：“我在这宫里受尽冷眼，母亲去世，我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更莫说守孝了。既然别人容不下我，我又何苦在别人面碍眼，不如下去陪母亲，也好尽尽孝！”
“孩儿呀！你这一走，我有何脸面见你母亲哦！”
“这宫里，我们两姐妹是不论如何也呆不下去了！”
张将军那边又和高奉廉吵了起来，站高奉廉的官员也参与进来，张将军的同僚，站左相的文官也跟对面吵成一团。
皇帝看着这乱成一团的朝堂，大手一拍龙椅，喝道：“好了！”
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跪下请罪，等待着皇帝下一步的动作。
皇帝来到蒋父面前拾起他的帽子，拍拍干净重新给他戴上，和颜悦色道：“蒋老，您受委屈了！”
“老臣有何委屈，是我那苦命的女儿才委屈！”
皇帝亲自去扶起蒋世欢，向她保证：“世欢，朕断不能让人凭空污你清白！”
“陛下，今日我算是把人得罪完了，若再留在这里，怕是活不过明天了！”蒋世欢面上委屈，心里却想，老娘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要是有点眼力见儿，就放我回家！
但皇帝装作没明白的样子，“世欢放心，朕保你！看谁能欺负你去！”
蒋世欢心中叹道：果然没那么容易放我出去！
张将军说：“陛下！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总不能让蒋公平白受委屈吧！”
皇帝看了皇贵妃，又看了看高相，坐上龙椅叫人拟旨，“传朕旨意，皇贵妃高氏，飞扬跋扈，扰乱后宫，夺去皇贵妃之职，降为贵妃！右相高奉廉，纵女施祸，罚其俸禄一年！”
接着又赏了些东西给张家和蒋家，还命人专门为蒋世欢写一篇文章，将她的清白至孝之名传于天下。
虽然没能出宫门，但也打击了三皇子一派。蒋世欢假意道想和皇贵妃等人请罪和解，皇帝准了。
她来到皇贵妃面委屈道：“娘娘，世欢冒犯了！”皇贵妃盛怒可又不好发作，只得咬牙切齿憋出一句“以前不知世欢的委屈，是妾身的错！”
接着她来到承平面前，立马换上得意的表情，俯到她耳边小声说：“你永远也别想得到你母亲的爱！”
承平公主脸色骤变，蒋世欢笑道：“殿下再见！”
最后她直接来到张迎甲面前，行了一个歉礼说：“连累张小公子了！”等张迎甲去扶她时，却看见她眨了一个眼，手上悄悄比了一个“耶！”
张迎甲愣住了。张遇圭撞了他一下小声说：“你还在愣什么呢！”张迎甲回神连忙扶起她，装模作样说了一些客套话。
皇贵妃丢的不止是皇贵妃的名号，还有独掌六宫的权力，她又变回了良贵妃，还得思过三月，再和其余三位娘娘共同管理后宫。蒋世欢也重新挑了一个不爱沾事，离太子又近的妃子，两姐妹搬到她那里住去了。
没了现良贵妃的眼线，她觉得轻松不少，而且皇贵妃失势，太子那里也少了不少压力。只是可惜现在太子那里人来人往，她也不好去找他了，两人见面的次数也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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