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忆很长，有点茫
“你我的回忆会不会像那玫瑰放在书页里，再次翻开就只剩枯萎，面目全非。”
一一题记
“人间四月芳菲尽”，每朵花都在咀嚼着大好春光，反刍着翠绿与生机，招摇的倾吐出他们见证过的几个春季时光。
“温白同学，”还记得当初大胆张扬的我，无视周围同学疑惑和惊异的目光走进你教室，径直走到你课桌旁的宣言：
“乔之渃说她喜欢你。”
你也很配合，眉毛轻佻，抬头望向看着你已经痴迷的我，眸子里露出笑意，有些戏虐的口吻：“哦？那是谁呢？”
仿佛寒冬乍暖之势，温白，你的笑在那时的我看来，比阳光还要耀眼。
清清楚楚的看清了你一深一浅的酒窝，衬着白皙的皮肤，俊隽的脸有点像小时最爱的布娃娃。
你用手在我的眼前晃动了一下，隐隐约约感到了你手掌带来的几缕风吹在脸上，才让我缓过神，还有讶异的是你已凑过来，脸上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我看你似乎狡猾一笑，眼中神采飞扬，那一笑，既带着青春的稚嫩与青涩，又有着少年独有的邪魅，却又干净的像纯净水，没有一点杂质。
温暖的声音绕进耳畔：“那个乔之渃，是不是同学你啊？”
并不喜欢文字游戏，但我还是故作镇定的半阖着眸子，平静的默认，内心却已翻腾。
只是过了须臾，我盯着你，尽量平缓紊乱的呼吸，回答却依旧带着些颤音：
“猜对没奖。”
看到你有微怔，我也在庆幸我的话应该给你留下了印象，在爱情面前不耍点心机怎么行？
随后你便“哈哈”一笑，没有把我的话接下去?也没有再说什么。我这个笨蛋，应该想一个好接下去的回答啊！可也只有后悔的份儿。
“喂……”我终于忍不住发声，主要是周围同学的目光太过奇怪，让我的腿不自觉的发抖，你却依旧清闲自在，兀自埋头做着试卷，仿佛无视了我的存在。
这让我有些窘迫，刚刚算是告白了吧，这种反应让我怎么下得了台？背后传来窃窃私语，是不是有那轻蔑的笑声，都是冲着我的吧，突然间有些埋怨起你。
听到了我不满的声音，你最终还是抬起了头，沉默着等待着我下面的话。
我的脸一定还是红了吧？你是粗神经的缘故吧？硬要我把话完整表达出来：“我刚刚和你表白了，你……你有没有答应？”
然后你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惊喜的说：“你真的是乔之渃？我朋友很喜欢你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语塞，因为想着你一定没有好好的看待我的表白，我的心更加惘然，我低?道：“你朋友喜欢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面前的你神色不变，只是眼中的光暗淡了几分，你有些慵懒的摆弄着手中的笔，然后拿它撩撩头发，歪脖看我，像只沐浴在阳光里的大猫：
“那你喜欢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听了后心如乱麻，仿佛刀绞。可惜我还是喜欢你，即使你对我没有一点注意。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一种痛苦吧？耗尽了力气和真心，最终好像只感动了自己。
温白，这是你第一次遇见我，然后便伤了我，知不知道，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足足可以让我的心情跌宕起伏。
你也许并不需要知道。
回忆太长，一下子说不完的话，我会一笔一笔记下它，记下那份最美的凄凉，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我们的曾经。
泛黄的相册，你我也曾经出现在同一个相框，笑的那样张扬。
飞蛾对灯火说的话，我想对你再说一次，在奋不顾身之前，我似乎是知道结局的。
阳光透过窗，在背后折射出你的影子，额前发着光，你就像太阳。
太阳会永远散发亮光，你只给了我一瞬间的温暖，白昼与黑暗交替，温暖渐渐衰弱，直至消失，直至感受不到光芒笼罩，直至你消失，我却想你成瘾。
“你还没有女朋友不是吗？为什么我不可以？”我问你，眼神却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你又笑，和煦暖阳一瞬间冲出地平线：“谁说我没有女朋友？”
你当时有些痞味的嘲弄让我有想掐死你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舍不得。
我睁着眼睛，可看到的却是黑茫茫一片，周围的压迫感充斥着我，感觉就要昏厥。说起来也有些玻璃心，你可能不信，可是我就是喜欢你到了这种程度，很傻吧？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了，这次轮到我来沉默，半晌，我拉低眸，手扯着衣角有些哽咽的问了声：“谁？”当时还没和你在一起呢，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有点可笑。
“夏橙子。”你有说出她的名字，连名带姓，眼中望不尽的欢喜和宠溺，眼神流露出的那表情，从我喜欢你开始，第一次见到。
她是我们副校长的小舅妈，小二十几岁的那种。副校长教英语，但她的英语却糟的一塌糊涂，唯恐有语文撑腰，金奖银奖在家里也安好的放着。
她为人挺好，在学校没有耍什么大脾气，恩她是我下铺，有时突然一堆情书撒在床上让我们看，然后一本正经的拿出红笔，在上面圈画涂改，把一些错字错句全都找出来，第二天再按原样装回信封，看到情书被退回的男生看了里面的内容有些蓦地面红耳赤。
问她为什么这样做，她只是打着哈哈，然后漫不经心的回答：“练笔。”
当时很不解，她解释道：“他们给我写这些东西，既然收了原封不动退回去不太礼貌吧，给他们改改病句就是为了他们未来着想！”瞬间挺了挺腰板，顿时觉得她很好玩，和她一起时我有大把的时间都是开心的。
接着她又蹭到我面前，问我以后想做什么职业。我瞥了她一眼：“没想好，反正不会是作家吧。”
她有些不服，仿佛是为这个职业争辩：“为什么啊？我就想做个作家，当作家多好，整天坐在电脑前码字，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还会有好多好多稿费，人家郭敬明……”
橙子那时给我列举了好多当作家的好处，?包括那些她崇拜的某某某，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似的，琉璃似的光束，在她大眼睛里一闪一闪的不停息。
记得和橙子在一起时有男生来表白，她总是说她有男朋友了，当时也没有在意，单纯的认为她仅仅是为了打发那些爱慕者。
令我吃惊的是，没想到她口中的男主角竟然是你。
我好像演绎了一场独角戏，单方面的幻想了一个很美的情节，仅仅是故事有你；我竭尽所能的把我的角色演的很生动，面对着眼前木偶般的你，我在操纵着你的身躯，与我微笑、问好；可幻想终究是幻想，当我猛然惊醒，泪水早已模糊了一脸。
如果你还没有女朋友，我是不是可以向你说一次：“其实我还不错，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
好希望能有刚刚的那个假设的存在，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在你的世界里夏橙子出现了。或许我才是配角，在角落将要静静凝望你们的身影，听着你们的笑声悠远，后来我也笑的如此凄美。
我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走出你的教室的，一定很狼狈吧，但是我确定了一件事，这天注定不安定了。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一响，果真教室窗口就挤满了人，议论纷纷，对象是我，嘲笑的是我。
“喂，就是那个啊，怎么感觉长的挺好看。”
“好看什么呀，见没见过世面！”
“温白女朋友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一定很复杂吧，有人要抢自己男朋友喽！”
“哈哈哈哈傻死了……”
“如果她向我表白的我，我可是会同意的~”
“诶呦，得了吧你。”
尖酸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畔，我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直径走到那群人的面前：“表白很正常，被表白也很正常，你们顾不得一直在这里说别人闲话吧。”
“那美女，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哈哈哈哈……”
有人快舌的说出口，眼睛里流露出的挑衅与嘲笑让我窘迫不堪，却不屑再与他们搭话，我不是装清高。
四月的风景很美，当我跨进操场，眺望驻足在这画意深邃的跑道，周围是刻骨铭心的写生簿里留下的光阴，心情却还是糟糕。
好后悔我刚刚的轻狂。
暗恋一个人就会变得很矫情吗？我红着眼眶看着你追到这里，说是惊喜也好，责怪也罢，像个傻子一样杵在原地等你靠近，木木的看着你的身影。
你的发跟不上节奏的一下一下落在头上，柔软的像是小兽的毛发。你微微喘着气，两颊渗出一丝红晕，额间想必也沁出了汗水。
简单的校服穿在你身上好像又有了别样的韵味，仿佛一瞬间看到了画中仙，站在我旁边，逸群风雅，你美的像妖孽，可又不失男子汉的铁骨铮铮。
眉宇间惊鸿的一笔，刻出你的气宇非凡，任何人在画轴上都描不出你的样子；嘴角轻扬，随后身边的花草把你衬托起来意境很美，好想用相机记录下来。
想起一个人说的话：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遥远的人
他从来不会让你失望
是你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他永远是年轻的?美好的?光芒万丈的
他永远在那里
好像信仰一样”
蓦地感觉我真的离你好遥远，你真的就像我前面比喻的太阳，只可欣赏与远远遥望，触手不可及。
离你太近我一定会被炽伤，你是我的太阳，我最爱的暖阳，纵使好想和你在一起，这却是不可能的悲伤，就像飞向火光的飞蛾。
我配不上你，纵然很努力，我喜欢你，心里却没底，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只是望尘莫及，就像买不起心爱的衬衣。
温白，许我最后一次的告白吧，我喜欢你。
从初二开始喜欢你，知道现在我高二，你也是。为了和你的差别不那么大，我拼命的学习，只为了与你上同一所高中，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竟然初二才认识你，也怪我身性冷淡又慢热，一直不愿意与周围人接触。
纵使只是静静地记得，远远地凝望，你的身影穿过满布青苔岁月的围墙，此生因为你，我才在这里。
说的有点大，你改变了我的人生，但这是真事。
我很抱歉不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如果早该知道，我便会放弃的更早吧，也不至于现在那么伤心。果然，对事物抱的希望越大，就越失望吗？
恩我会放弃，仅仅是因为你有女朋友了；我不是意志不坚定，我只是讨厌做拆散别人的身份，也许你未来幸福，我会为你祝福。
那请你珍惜橙子吧，因为她是你最爱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眼光最好的人。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也不会背着全世界继续爱你了。我即使是鱼，记忆将会只存在于初始，你也不是水，我没必要离不开你。
真的是这样么？但愿如此，我将要忘记你，不再为你伏案写情书，也不再因为你而潸然泪下。
你的身影愈来愈近，我的心慌的忘记接下来的动作，我们的距离很远，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拟，所以还是我不想用招摇的方式爱你了吧。
“就走?我都来了。”你眉眼弯弯，白衬衫白的有些晃我的眼，见我欲转身，忙冲着我说道：“你明明看到我很激动啊，我都看出来了。”
你竟然这样说，语气有点玩弄的味道，可当我转过身再看向你的时候，你的眼眸间透着几分认真。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应该告诉你夏橙子是我女朋友的。”你竟然低头哈腰，向我认起错来，温柔的眉眼让我不敢再直视你，纵使我已经努力的不再喜欢你。
我故意回避着你的眼睛，你的声音和语气已经让我仿佛沉溺深海，所以我好像是反射弧太长的原因回答着你刚刚的话：
“我哪里有激动，人的脸上有43块肌肉，可以组合成一万种表情，我怎能做到不动声色的看向你?”
你微愣，随后痞气一笑，露出亮洁的一颗小虎牙，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熠熠发光，你的只有一个酒窝，在脸左边，微微陷下去像小沟壑似的，看起来可爱的紧。
虎牙有三颗，左边一颗右边两颗，张开嘴巴时就像只猫一样，因为阳光太刺眼的缘故，你微眯着眼睛，最后快要成了一条缝，此刻有点像叉烧包，其实我知道老虎也有虎牙，但是我没有想象过你像它。
“哇哦，变向告白哦~”你好像沉默了一整子，随后起哄道，眼神中露出玩味，我却羞红了脸：“哪……哪有”
你又笑了，如这个季节里绽放的花，开遍城，亦满馥芳芳。
“做我女朋友吧。”
远方好像突然传来声音，有一瞬间的耳鸣，脑袋轰隆作响，浑身上下瞬间软趴趴的没了力气。
那是你的声音啊，有点怂了，但我确信当你们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定会再理解我这种感觉的。
突然一惊，左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响，血液好像全部凝固在心口处，颤抖着，我索性闭上眼睛，大声说道：“开什么玩笑!你……你不是有夏橙子吗？”
“我和她分啦。”你回答的很淡然，好似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嘴角甚至还渗出笑意，日光转柔，铺在你的身上。
你的语气和神态让我有些厌恶，我讨厌那种分手后若无其事的人。
可我还是恨不了你，我就是被你冲昏了头脑，现在的头脑很迷糊，我也只是记不清处他们和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间听到自己大声说了句“我愿意!”
我好像有点懂了，无法放下他，自己好无趣。
我又懦弱了心软了，也许年少轻狂，会原谅我的选择吧，我只想问一句，若是未来你许她情长，会不会想起欠我的时光?
再说起飞蛾，扑火前她亦知道自己的抉择，即使遍体鳞伤，也要追的漂亮。
时间在慢慢向前，挥霍不了我对你的瘾，细水长流，我只是越来越喜欢你，可能时间也刚好，你嘴角带笑。
请原谅，我好像还是喜欢你。
残梦破晓天，我望见你如墨般的瞳孔，在我的一声回答后逐渐晕染开来，点缀了几丝绿的透彻，忘记了身后是灌木，眼前的少年，你一定来自温郁的南方，好想听你告诉我，燕子是怎样迷恋着白杨。
场景画面纷纷呈现不懂年事的清淡模样，不知下一瞬间，会在哪里。
温白在事后也曾经对我说过，“我喜欢过夏橙子，这是真话，但后来突然间就不喜欢了，这也是真话。”
好像没有多少言语的真实性，但我还是愿意去聆听他的故事。
夏橙子是校长的小舅妈，而他是校长夫人的堂弟的儿子，他们从刚出生起，就被贴上了“两小无猜”的标签，从小一起长大，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
长大后，父母也都希望他们能够多多来往，也就成了父母眼中的“天造地设”。
“我从小就一直都觉得橙子很可爱，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喜不喜欢，以为我喜欢的，就在一起了。”
“可那终究不是喜欢，夏橙子是我永远的妹妹，这个我毋庸置疑，可恋人，我想她并不是。”
“几个月前，我终于还是和她说了，以为她会理解我的，没想到她竟然哭了一个晚上，叔叔就来找我商量的，说这是橙子第一次谈恋爱，不要让她伤太多心，等她平静下来再考虑分手也不迟。”
“我也不好拒绝，毕竟她是我妹妹，可就在你跟我表白的前几天，那丫头好像又突然看开了，笑嘻嘻的来和我说‘分手’，当时还有点不解呢，她又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恩就是一开始我和你说的我的那个朋友徐然。”
我听的可能有点入迷，亦或是沉浸在自己的某种不确信中，我盯着他额前被阳光照的金黄的发，沉默不语。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你信了多少？”
他突然看着我，眼神严肃，却透出一丝黯淡。
空气突然变的压抑，紧张的我不能呼吸。
“……”真的不好回答，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晚上回到宿舍，我做出决定似的问了夏橙子：“温白曾经是你男朋友？”
她显然有点微怔，一直追问我怎么知道，我手忙脚乱的解释：“整个校园都差不多知道了，我不会问别人啊？”
“也是啊，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也会关注这些事呢。”橙子凑过来说道，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样子，可能温白说的真的不假。
“那……恩我好像听别人说……你们现在是分了吗？”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啊。”
“不伤心？”
“当时很伤心的。”
“现在为什么不了？”
“他毕竟喜欢的不是我啊。”
就这样我一言她一句的聊着，事实也与温白当时说的差不多相似，我也就终于放下心来，若温白和橙子还在交往，我岂不是就成为了人们一直唾骂着的那种人？
当时心里的喧嚣此刻也慢慢平静，渐渐放松了自己的顾虑，随口问到：“那你喜欢的那个男生现在追到没？”
“我没有喜欢的男生啊。”
诧异。
“温白说你现在喜欢我们学校的一个男生了呀？”
“得了吧他就会说这样的话，他还骗我说这个学校有个他喜欢了的女生呢，可我到现在还没观察到他和其他女生有什么特殊的交集。”橙子愤愤的说着，“我还记得他跟我说分手的那天晚上最后说的一句话听后我哭的可伤心了呢。”
她拿起一个橘子，剥开它的皮，空气中弥漫出清甜的果香味儿，但我却闻到了一股酸涩。
“那他说了什么。”我的嗓子有些憋久了的沙哑。
橙子的表情变的也有些难受，眉头微微一皱：“他对我说，‘橙子，或许有人喜欢你的脸，有人喜欢你的声音，有人喜欢你的身材，有人喜欢你的性格，而我不一样，我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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