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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画展


城东烟云街有家美术馆叫济清,是位声望很高的老艺术家开的,很多人慕名前来,每天人声鼎沸。

        晚上六点到九点,娄晚竹在这儿有个画展。

        大概在她发表完讲话后外面就下起了淅沥小雨,很快倾盆,夹着闷而响的雷声。

        娄晚竹忙完一些琐事,踩着裸色高跟慢慢走去休息室,一进去就把高跟鞋脱了放好一边,换了双低跟白鞋,靠在窗边看雨头枕着手臂,偶尔磕两下鞋跟。

        门闩“咔”一声轻响,和磕鞋跟的声音重合。

        娄晚竹转头,却见门又自己关上了。

        少顷敲门声响起,门才再被推开。

        白子茗夹着一堆文件夹文件袋进来,把它们往桌上一抛,砸进沙发里:“累死了。”

        娄晚竹从窗边过来给她倒了杯水:“干什么去了?”

        “来来去去不就那几件事了吗,”白子茗一仰头将水一口气喝完,厭足地哈了口气,“找论文素材,为了你的画展而奋斗。”

        白子茗今年大四,是美术生。

        原先也是为了更好地完成学业,就来应聘了娄晚竹的助理,帮她处理一些繁琐的工作,也能赚赚零用钱。两人性格挺合得来。

        娄晚竹坐到她旁边,帮她整理桌上散得乱七八糟的文件,随口问:“毕业论文难吗?”

        “还行,”白子茗想了想,“但如果不跟在你旁边我大概率得蒙几天。”

        娄晚竹低头笑了声,把整理好的文件放到桌子旁边。

        “啊对了,”白子茗说,“容姐说她想收购《野风》。”

        《野风》是本次画展的作品之一。

        “那她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娄晚竹起身打算去找她。

        “因为她说价格不用商量了,”白子茗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她决定出二十万买下它。”

        娄晚竹:“……”

        她价格最低的一幅画都没有这个价。

        娄晚竹画画有很高的天赋,在这个圈子里也算得上出名。

        毕竟很多人画了十几二十年不停钻研不停学习才拿到个别奖项,她轻松集齐了。

        虽然不至于到齐白石或者鲁本斯的水平,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要达到她的水平又要花上七八年。

        在年轻一辈中,娄晚竹的画作是最有影响力的。

        老艺术家李济李老说她的画,有时候像带着浓雾,很难看出她在想什么,但她又会用别的方式去表达自己强烈的情感,让画作不显得苍白,又形成了属于她的独特画风。

        娄晚竹问:“今天几号?”

        白子茗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摸出手机看了眼:“二十六号。”

        娄晚竹回到沙发上舒舒服服窝着,闭着眼说:“送她吧,今天是她生日。手续合同什么的,后面走个流程就行。”

        白子茗点点头,戳着手机给容姐发了条消息,把娄晚竹说的告诉她:“姐,你这视钱财如粑粑的精神,几十万的画,说送就送啊。”

        “老顾客,”娄晚竹温和道,“换个人我就不这样了。”

        容姐那边很快回了消息——满屏的爱心。

        “喏,”白子茗把手机屏转向娄晚竹,“寿星给你的爱。”

        娄晚竹接过手机,拨了条语言过去:“生日快乐。"

        白子茗也跟着说了一句,末了又很讨人嫌地补充:“美女,你和我就不谈这个了行不?你要实在想要我的礼物,回头送你个香吻。”

        十秒后容姐发了朵鲜花,备注给亲爱的娄小姐。

        后面附带一个呕吐和翻白眼的表情,备注给幼稚的小屁孩。

        白子茗:“她区别对待!”

        幼稚的小屁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反而十分理直气壮且看起来很委屈地恶人先告状。

        娄晚竹笑得腮帮酸,良久才静下来揉了揉脸。

        她抬头。看见白子茗还停在聊天的页面里,眼睛瞪着手机屏,鼻尖都快贴上去了。

        娄晚竹把她的手机与眼睛拉开了点距离:“怎么了?”

        “没事儿……”白子茗眼睛往她这儿偏了点,瞪得老大,带着点难以置信地小心喊了句,“娄大画家。”

        娄晚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回:“怎么突然这么叫。”

        白子茗一般统一叫“姐”“哥”,心情好了统一叫“美女”“帅哥”,偶尔叫她晚晚,总的来说没这么讲究地叫过谁。

        “容姐在济清门口拍了张照片,”白子茗飞快打字,“说她老板……也就是vergissmeinnicht的创始人来这儿了。”

        “谁?”娄晚竹问。

        “vergissmeinnicht的创始人啊!”白子茗跳到地上,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一通气儿都不带喘,“近几年国内发展最快的一个品牌,现在已经是国内知名品牌了,网上浏览量都超过百分之五十了——你不知道”

        娄晚竹老实摇头。

        白子茗难以置信:“这位高僧,您老隐居五百年了吧。”

        娄晚竹平常不大关心这些。

        只是听说国内最近有个品牌如何如何让以歼击机般的速度发展,横扫一大片品牌设计,并没有具体了解。

        “这只是他出名的第二重要原因,”白子茗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又收回来一根,严肃道:“第一重要原因,是这位年轻有为的创始人,在某场发布会上被媒体拍到了脸。”

        “然后第二天,微博爆了,浏览器炸了。”

        娄晚竹听着这又爆又炸的,默默倒了杯水,决定还是不要扫她的兴好:“嗯,挺好。”

        ……虽然说与不说并没有太大区别。

        白子茗一下蔫了:“姐,你就这反应啊?他来看你画展了啊!”

        娄晚竹举着杯子无奈:“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白子茗十分执着地想要引起她和自己的共鸣,她划开手机锁屏,把她和容姐的聊天记录给她看,“你翻真人照片,在下面。”

        娄晚竹咬着杯沿抿水,腾出一只手翻看记录。

        容姐[稀奇,我老板居然来这儿了。]

        容姐[图片·jpg·]

        很模糊的一张图,只拍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一身休闲装,身材高挑清瘦,微微侧头收伞,额前的碎发挡住了眼,让人感觉很散漫。

        不太像那个被吹的高高在上,刻板印象认为很严肃的大老板。

        伞是黑色的,衬得他的手很白。即使在这么模糊的一张照片里也很显眼。

        娄晚竹决觉得这人眼熟,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又不大对的上。

        她继续往下翻,看到白子茗说的话时僵了僵。

        白子茗[我去!这是解沉?!真的假的?!]

        容姐[……我至于连老板都认错吗?]

        ……解沉啊。

        娄晚竹都没想过还能再一次离他那么近,而且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迅速发酵,娄晚竹仅能从一片混乱里辨识出“意外”“紧张”这两种情绪。

        ……也许还有点感慨……吗

        “算了,你不懂,”白子茗见她呆愣了半天,决定还是不勉强她了,收了手机快步走出休息室,出去即将关上门时手搭在把手上冲她眨眼,“我先行一步,不打扰高僧您修行了。”

        休息室静下来。

        娄晚竹看着空荡荡的休息室,仰头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一抬手臂捂住了眼。

        她哪儿都不想去。

        后来娄晚竹又陆续卖了几幅画,收购者都是比较有名的字画收藏家,没有再出现容姐那种嚣张的价格,按正常价格出售。

        娄晚竹的画展原定是九点结束,但过了九点还有很多人,一直等到闭馆时间工作人员才叫她去处理一些画展结束的相关事宜。

        娄晚竹站在休息室门口踌躇,磨蹭了一下还是走去了大厅。

        到这个时候应该都走了吧……

        然而事实总是和想的差太远。

        她还是看到了解沉。

        他抱臂靠在落地窗边看外面,玻璃上映着他的镜像,由于反光且娄晚竹穿的白色长裙在馆里较浓重的色调中比较显眼,她刚过来就和玻璃上的解沉对视了,然后他转过了头。

        四目相对。

        外面雨声依旧,一道闪电划开黑色天幕,雷声将玻璃窗震得颤了颤。

        这是一个初夏的雨夜。

        娄晚竹先移开了目光,原道返回。

        当作不认识就行了,眼看七八年过去,他大概也不会记得她。

        娄晚竹走过拐角时余光瞥见解沉又转回了头,静得仿佛是截木头,从头到尾动都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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