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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青衣为竹


如流星坠落,旖旎满室。

        秋月半趴在顾凡苼胸前用手在他胸口画着圈:“我说今天我去了姐姐那里。”

        “去她那里干什么?”顾凡苼抓住她的手轻抚,心里却想着皇帝最后的叮嘱,不要过于宠溺秋月,要多去去王妃那里,以免受人诟病,“她没欺负你吧?”

        秋月抽回手,半扶起来取过床边快掉下去的衣服,一边给顾凡苼穿上一边说:“私心想因自己使姐姐仆人遭打,于心不忍,便拿了些许珠宝去,半途想起姐姐向来傲气,便让一诺取了珍珠来…”

        顾凡苼穿好了衣服站起来面向秋月,好叫她帮自己整理:“取珍珠做什么?”

        “白白给姐姐珠宝她必然不会收下,但如果是给的谢礼便另当别论;磨八两珍珠,谢珠宝一箱,也算合理不是?”说话间秋月也穿好了衣服,拉着顾凡苼坐在梳张台前,自己取篦子细细为他蓖发。

        顾凡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又看站在背后的她,突然庆幸那日里是带着那女人进宫的,不然,被刺杀的,可就是她了。

        如此,顾凡苼顺势将秋月拉入怀里,轻轻环抱住:“月儿费心了。今日出宫买了绿豆糕,要记得吃。”

        空小又发烧了,且来势汹汹,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与二人对话,现在已完全陷入昏迷。

        这可急坏了秋冷香,当机立断叫印妙再去请郎中,自己一刻不停的取水来物理降温。

        在秋冷香打了第五次水靠在井边微喘的时候,荷苑再一次迎来客人。

        秋月挽着顾凡苼步步生莲婀娜向前,顾凡苼满脸不耐烦又怕美人不高兴,小心陪衬,手里还地拎着什么。

        秋冷香在井边微微施礼便低下头不说话,等不请自来的二人开口说话。

        秋月从顾凡苼手里接过绿豆糕,牵起衣角轻盈的走向秋冷香,她穿着明蓝带纹纱衣同秋冷香一对比,秋冷香显然成了村姑。

        秋月看着井旁的泥水犹豫半天终放弃了更近一点,只将绿豆糕往前递,施舍般说:“姐姐,尝尝,花悦茗的绿豆糕。”

        也不等秋冷香说什么,轻轻一抛,糕点掉进泥里。

        秋月见状倒是先哭起来:“姐姐,”她说,“妹妹该死,竟没拿稳王爷特意买来了绿豆糕。”

        秋冷香冷冷的看着她,依然不说话,她只是觉得烦,无限放大的烦。

        这时从荷苑外跑来一个婢女,径直跑到顾凡苼面前跪下,开始告罪,声音之大,像是专门要叫秋冷香听到:“罪女如容,求王爷定罪。”

        “何罪之有?”顾凡苼看着这婢女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叫如容的乓乓乓便是磕了好几个响头,嗑完后低头继续认罪:“罪女如容乃妃秋月陪嫁丫头,主管首饰宝珠,今日疏忽,丢珠宝一箱,御赐珍珠一袋——宝箱珠宝无以计量,珍珠……”

        “珍珠八两~”秋月笑嘻嘻的走过去扶起如容,眨着眼点一点她的鼻子,“傻丫头,是我拿了来给姐姐,忘记同你说了,”说完,回过头看着顾凡苼的眼睛,略带委屈的撒娇:“是月儿不好,没有管好如容,给王爷添麻烦了。”

        王爷完全不在乎这些小事,在他认为珠宝不过身外物,丢了以后还有会再有。御赐的珍珠不见了的确会麻烦点,不过也是女人装扮之物,便也无所谓失去,所以只是点头叫如容退下,不在理会。

        秋冷香听的真切暗自吃惊,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附在心头想一吐为快,又不知莫名的情绪从何而来,只好按兵不动,继续低头静待两位瘟神速速离开。

        秋月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挽着顾凡苼依廊坐下,对着秋冷香喊道:“姐姐今日说的水飞珍珠貌似很有趣的样子,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姐姐现在研磨,也好叫王爷开开眼界。”

        王爷什么没见过需要在这里开眼界?秋月的吆喝让秋冷香感觉自己像动物园的猴子,一个指令一个动作,逗看官嬉笑。

        之前的秋冷香可真是又惨又幸运,惨的是被折磨了许久,幸运的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秋月见秋冷香没有要去拿珍珠袋的样子有些着急,忙使眼色指挥聋哑奴去找。因为之前秋冷香很随意的将袋放在了廊下,于是这珍珠袋很快便又回到了秋月手里。

        秋月很得意的拿过来便是要打开,忽然听见厨房里发出响声,是柴草被推开的声音,不大,院里的人却能听的十分清楚。

        最先反应过来的秋冷香退后一步将井沿上的水桶踢翻,这边的动静瞬间将廊下二人注意力拉了回来。秋冷香淡定的看着王爷:“手下奴才笨拙,扰着王爷雅性。”

        王爷倒是不在意,起身便是想要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秋月却不慌着离开,方才她分明从秋冷香脸上看到了紧张。于是秋月一脸微笑放开珍珠袋,发出惊呼。

        珍珠袋掉到了地下,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一颗颗是滚滚的大而翠的豌豆。

        同豌豆一起出现的是红衣如血的印妙,以及在印妙身后,唇红齿白,发丝如墨,美得不可方物的青衣少年。

        显然这已超出秋月的计划,本来她只想以珍珠诬陷一把秋冷香,毕竟让秋冷香受罪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看到少年的她很快又多了个想法。

        秋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受到了惊吓,软软的跪在地下全身发抖,像是怕极了,一句话都不肯说的样子。

        却又在众人开口前先行出言:“王爷,饶过姐姐吧,荷苑日子实在苦,她偷珍珠是要请人治病,不是要…要…”

        短短一句话,无数个坑等着秋冷香跳进去,即便是看了许多宫斗小说的乌诗兰在这一刻也略显无措,果然纸上谈兵是没有用的。

        花了点时间她想清楚了今日发生的一些事情,原来一磨珍珠是假,在王爷面前诬陷她偷东西是真;

        再来,印妙难道是秋月的人?不然怎会回来的如此巧?可见她对空小真情不似是假,空小突然病厉亦完属意外,不可控制。

        不过如若印妙不是秋月的人,为何今日请来的又是小鲜肉?上次的郎中大叔哪里去了?

        带着这些明白和疑惑,秋冷香略施一礼,不慌不张缓缓开口:“珍珠自来荷苑便一直置于廊下,吾及吾仆不曾打开来看;空小烧的厉害,特地请人来瞧无暇顾及其他。”

        王爷听了话眯着眼打量起秋冷香,他突然有点后悔从前只是一味排斥而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她。

        冷静沉着,明明事事不利于她依然淡定如初。秋冷香带给他太多“惊喜”,他开始好奇他的弃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种好奇,让他居然能原谅秋月所说的“偷情”去相信秋冷香的“救命”,甚至不去计较珍珠是否被拿去做什么,或者她是否从破洞处偷偷出过府。

        总之,秋月精心布局,被王爷一句救人要紧给破的粉碎,秋月即使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在王爷露出半分不满。

        荷苑几人的性命从某一个角度而言,算是暂时被保住了。但从长远来讲,貌似查清秋家姐妹宿怨,才是安稳度日见招拆招的关键。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秋冷香深知这个道理,可惜身边除了印妙就只有一个重伤在身半死不活的空小,蹑手蹑脚完全施展不开手脚。

        这个弃妃过得可真是憋屈啊。秋冷香叹息,要是银灵还在…

        忽然她想起那夜快断气的银灵仿佛给自己说了什么。但是是什么呢?

        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步,一圈两圈三圈……思绪乱飘,想到什么算什么……

        ……青衣少年临走前重重拍过空小方枕。难道枕下有玄机?秋冷香收回胡思乱想,赶紧去探。

        是一封信。封面上写着汨罗亲启四字。

        汨罗?终怀石自投汨罗以死?这个世界里也有屈原先生?秋冷香笑着取出信。

        吾女汨罗,父虽挂念不可亲来,银灵已去节哀。印妙可用,青衣为竹。

        至此,信完。看完信的秋冷香再次陷入迷惑中,没有半分轻松感。

        汨罗是秋冷香的字?所以这信是秋老爷写的?

        青衣为竹?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为竹可取青梅竹马之意?

        可用?远父怎知荷苑有印妙一人?他们送来的?可最初印妙显然是奔着空小而来。

        银灵只是一个寻常婢女?如果是,秋爹为何特意提出节哀?

        父挂念,挂念什么?是秋冷香的安全?还是其他什么?

        秋冷香烧掉信静默,她感觉今天的三王爷似乎也有点不对劲。

        银灵曾说过王爷对秋冷香毫不在乎,如果今日秋月所言为真,王爷为何特意买来糕点来看?

        御赐珍珠丢失亦是大事,王爷为何不怒?

        秋冷香虽为弃妃,然嫁入皇族一天为永鬼,王爷即使不在乎她秋冷香,也该顾及皇室颜面,为何见到有陌生男子出现内府不恼?

        再者,既是秋冷香竹马,必是家世显赫,身份定不简单,王爷作为皇室一员,怎会不知青衣为谁?而青衣为何见到王爷不怕不惧?

        这难道是秋月又一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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