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分析雷
因为七公主和八王爷的事，皇上烦得一夜没怎么合眼，今天早朝明显就不在状态，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进谏还是该闭嘴。
施北爵站在第一排，看得最清楚，皇上恨不能蹬直腿睡在朝堂上，整个人颓废得很。
真是奇怪，一个连后宫都没有的男人，搞什么能让自己昏成这个样子？
他环视四周，见没人说话，便道：“皇上，若无要事商讨的话，臣就先回去了，臣还有事做。”
皇上缓缓睁开眼，见底下安静一片，遂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无事退朝，有事去御书房找朕。”
说完小磨子扶着他的手，朝御书房去了。
御书房？
施北爵咂巴两下嘴，端着手率先出门了。
又是一个没说上话的早朝，大臣们真的是够够的，要是都能进御书房，还上这早朝作甚！
偏偏这两次五王爷还都在，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该不会串通好的吧！
众臣议论纷纷，看样子颇有成见，但无奈皇上已下令，自然是不能再留这儿了，于是个个小声抱怨着，作鸟兽散。
姜丞相快走几步，追上施北爵，同他一道，“好像有几日未见泽亲王了哈，听说王爷出手了？”
“害，一点教训罢了，让他在家歇两天。”
施北爵慢悠悠地走着，突然停下来，看向姜丞相，“话说，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丞相呢。”
姜丞相一听，赶忙拱手，连声笑道：“不知老臣有什么能为王爷分忧的，王爷尽管提就是了，只要老臣有，必不会袖手旁观。”
漂亮！施北爵心中暗喜，要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咳咳，”他清清嗓子，看了眼四周，确保没人后，靠近丞相小声道：“你也知道，我们兄妹七个包括皇上，如今都成人了，可是这婚姻大事吧，还没个着落，他们想不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想，丞相人脉甚广，不如替我做个媒？你放心，若真成了，谢礼自然少不了您的。”
说完还拍拍姜丞相的肩膀，一副我很信任你的模样，弄得姜丞相不答应都不行。
“这个，老臣也没有经验，”他道，“不过家里的夫人倒是能帮上点忙，回头让她张罗张罗，有了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您。”
“那可不能到处张罗呀丞相，得悄悄地，悄悄地。”施北爵作势在自己嘴上上了个隐形封条，意思是你得替我保密。
“是是是，悄悄地，悄悄地，绝对悄悄地。”
“那本王后半生的幸福可就全仰仗丞相大人了。”施北爵冲他作揖。
“不敢当，不敢当。”姜丞相有些受宠若惊，当即回礼。
施北爵再行礼，丞相再回礼，你来我往，于是殿前的广场上便出现了两人相拜的画面，看起来，颇像一对新人拜堂，要不是路过的大臣看他们的眼神不对，估计这礼得拜好一会儿。
姜丞相突然就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王爷的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怎么就找上他了呢？
御书房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溜出宫去逛花楼了？”施北爵盯着皇上的脸细细打量，“瞧瞧，这大黑眼圈，舅舅都没你这么虚，真的是，偷腥也不叫上我！”
皇上转动眼珠子，翻了个白眼给他，哼，还偷腥，饭都差点没吃上。
“啧啧啧，瞧瞧，瞧瞧，嗯？太可怜了，皇上这个位子是个什么苦差事，要不我回去，你补个觉先？”
“算了吧，”皇上强撑着站起来，坐到施北爵那边，道，“这事儿要不跟你说说，今天我就气死了！”
“传位给我？”
“五哥！”
能不能别气我！
“好好好，你讲，我听着呢。”施北爵正色起来，看在他今天状态确实不济的份上，不闹他了。
“唉！”皇上叹了好重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你未必承受得了。”
“说嘛，不说怎么知道我承不承受得了。”
“好。”皇上低头望着脚尖，思索该如何开头。
“七妹有个孩子！”
他不打算酝酿了，干脆直接一些。
“什，什么？”施北爵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年前就有了，亲生的！”
“孩子父亲是八弟！”
最后一个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如果只是有个孩子还好，可父亲是亲弟弟，虽说同父异母，但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
皇上看向施北爵，后者则已经完全震惊在原地了，表情跟他一开始听见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个事儿确实不太好消化，但……”
“咱的，八弟么？”施北爵道。
皇上点头。
“七妹和，八弟？”
“是。”
“亲姐弟！有个孩子？五岁了？”
“是。”
施北爵定定地瞅着皇上的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戏弄的痕迹，但，没有。
真是感恩啊，大清早听到这么个“好消息”。
他抹了把脸，想了想七公主的样子，又想了想八王爷的样子……
柔弱内向的公主和放荡不羁的王爷，什么路子？
“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他俩怎么能呢？”没等皇上回答，他又道，“眼里还有没有伦理纲常？这是皇城！天子脚下！他们是皇家的孩子，自己人跟自己人怎么能……”
他又把手摸上脑门，一脸的不可置信。
“等等，五年前，也就是说，父皇和母后还在时就有了？这这这，这一点风声都没有？”
“不对，有人帮他们瞒着，瞒了五年！我的天！”
“我要疯了！”
“孩子呢？叫来我瞧瞧！”
皇上觉得他已经控制不住了，自说自话，根本插不上嘴。
相比较之下，自己的反应好像还强点。
“没了。”他道。
施北爵又定住了，“告诉我有个孩子，然后又告诉我没了，到底有还是没有？”
“哎呦你先缓缓，”皇上安抚他，全然不是当时那个皇上了，“十五前天，孩子被老八的人带出宫了，到现在也没送回来，七妹去找，给的答复是根本没接过，我昨日派六镖卫也出去找了，没找到，按理说就在樊州，派了不少人，就是没信儿，可能，已经无了。”
樊州？施北爵突然寻思起十五那天晚上，酒楼门口那个撞到他身上的小孩，年纪差不多也五岁的样子，仔细想想，跟七妹长得还挺连相，时间就差一天，是巧合吗？
但若是老八的人带出去，应该是去看花灯的，老八那个人，没心没肺，嚣张跋扈，恶事做尽，外面不知道多少个子孙了，还能在乎跟七妹的孩子？要说他良心发现，不可信！
那么，有没有可能，老八压根就没派人接过孩子，排除七妹自己自导自演……
慢着，自导自演？
施北爵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这个路子应该，行不通吧！
“老八人呢？”
“被我关地牢去了，这些年他太疯狂了，正好趁这个机会锁住他，省得出去丢皇城的脸！”皇上道。
“审过他吗？怎么说？”
“唉，我就是昨晚去审他，回来一夜未眠，”皇上满是心酸，“还能怎么说，一直喊自己没见过孩子，看那样子不像是假的，虽说他挺不是个东西的，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他不至于撒谎，要是撒谎我一定会弄死他！”
“孩子不用找了，”施北爵已经冷静下来了，经过他的一番分析，事情基本明朗，“孩子肯定死了，七妹啊，可能不简单，咱俩去七妹那一趟吧，谁也不用告诉，这事儿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不光彩，走吧！”
说完便拉开御书房的门，率先走了出去，皇上紧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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