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日早朝后，奚宣便来到飞霜殿请求与她一同用膳。
小小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是不自在。
主要是这奚宣长得太过好看，也太过优秀，180的身高，心形脸，荔枝眼，依照她前世的相貌和身份，配这样的人有种渗入骨子里的自卑。
穿越后的今生虽然相貌也很不错，170的身高，鹅蛋脸，及腰长发顺滑有光泽，再配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感扑面而来，但从她的观感来看，气势上却是差了些。
她摊手做无辜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况且这奚宣对她表面上太过恭敬，感情上应该是很稀薄的。
想到此，她也就淡定了。
“君上，宣来为您布菜。”
两人坐在餐桌边，周边围着一圈伺候的宫人，小小忙道：“不用了，你坐吧，有宫人便足够了。”
奚宣见此也没有强求，依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随着膳食一道道上桌，小小便止不住的口水分泌。
她偏爱麻辣鲜香味道的食物，这一个月来，膳房那边倒是摸清了她的喜好，今日上的一大半都是她口味的膳食。
她吃得红光满面，一道道菜吃得不亦乐乎。
奚宣在旁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想是将她这一个月的变化查了个清楚。
“君上，今日的膳食乃是宣特意吩咐，可还合君口味？”
奚宣没动，想是不合他口味，只是微笑地看着她。
她挑了挑眉，原来如此，之前她的口味虽露了出去，但也并不见膳房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仍是按照宫中君王礼制呈上膳食，今日迎合她口味的膳食如此丰富，她还以为是膳房终于变化了风格。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她目前的目标便是吃好喝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过好自己的生活。能够吃到自己喜爱的美食，她就当是初步达成吃好喝好的目标了。
于是笑眯眯道：“不错，很好吃，多谢宣了。”
奚宣微微一笑，使用箸给她夹了一片花椒鱼，美的小小眼睛都弯了起来。
奚宣似是笑意加深了些许，但转眼便消失无踪，小小只当自己眼花。
待用完午膳，宫人逐一撤去碗碟，小小躺坐在塌上摸着肚子一脸满足。
奚宣主动邀请道：“君上，御花园的风景不错，可否与宣一起前去观赏一二？”
摸了摸自己吃撑的肚子，小小欣然同意，“好啊，殿外阳光明媚，天气晴好，那我们现在便出发吧。”
说着便在宫人的簇拥下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衫，衣衫上的冷香味是这一个月来小小时常能闻到的味道，她此前从未闻过，还觉得挺好闻的，于是凑近深吸了一口气，香味顿时沁入肺腑，使人头脑清明。
“换好了，我们走吧。”
小小一展笑颜，忍不住张开双臂在奚宣的面前转了一圈，神色间有些开心，脸颊红润润的，大眼睛湿漉漉的。
她前世便很爱汉服，而云朝国的服饰与汉服的制式相差不大，特别是作为君王的衣物，均是兼具华美与贵气，独得她喜爱。
奚宣轻咳一声，别过身微弯腰抬手道：“君上请。”
小小有些眼晕，只觉得是被美色迷晕了头，衣物上的冷香钻进鼻尖，不知怎的，她觉得今日的香气格外好闻，忍不住将长袖伸到鼻尖浅嗅了一口，眼前便更晕了。
直到倒地之时她都不知发生了什么，隐约间可见奚宣骤然变换的脸色和急速奔来的身影，接着便是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痛侵蚀神经。
“呕～”
头一歪，一股充斥着强烈的酸臭味的呕吐物骤然从小小嘴里喷吐而出。
腹部像是被一把尖刃在往里搅动，痛得她只欲就此昏迷死去，此时的她已经无暇观察身边众人的神色，更做不到电视剧中或是小说中的男女主趁机觉察凶手的可能。
“君上？”
身边宫人六神无主，看在还在奚宣怀中止不住呕吐之人慌乱无措。
“快，宣御医。”
顾不得身上的脏污，奚宣抱着人便往寝殿疾步飞掠。
更糟糕的是，小小在胃里的食物吐完后居然开始呕血，一口一口地鲜血呕在奚宣青色的衣物上，就像是一朵一朵盛开的血色牡丹。
短短的时间内，人便从生气十足到气若游丝。
而此时的小小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呕血的症状逐渐加重，嗓子开始像被灼烧，她难受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表达不出来。
只能隐约间看到奚宣紧绷的下颌及紧抿的嘴唇。
前世死亡的阴影还在眼前，她心里对穿越是有抵触，但内心深处却又有些向往生的希望，她积极地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在意自己傀儡的处境，至少君王表面上的待遇是没有被亏待的。
但万事不如人，勉强的勾了勾唇，彻底地陷入了昏迷。
而此时的王宫开始大乱，这一次不同以往，之前君王生病没有此次吓人，动静也没有此次大，这一次眼看情况严重，朝中大臣第一时间得知消息均紧皱眉头赶往王宫。
国内可以有一个傀儡君王，但却并不能没有，哪怕只是作为一个吉祥物那也是国家的象征，一旦君王发生意外，也必须要马上有下一任继位者出现。
而云朝国国君云初小继位这么多年并没有王嗣诞下，她已是王宫唯一嫡位，一旦她因此事病故，势必会造成局势动荡，于国于家都将是灾难。
而鉴于云朝国特殊的礼制，宗室子继位必须要有当朝君王亲自教导且公开肯定，如今宗室子是有，但继位却是于理不合。
飞霜殿，御医早已飞奔进入寝殿诊治，奚宣独留寝殿门外，看到鱼贯而入的众多朝臣，眉头微皱。
宰相奚知行急急上前道：“我儿，君上这是怎么回事？今日早朝还看到好端端的。”
看得出奚知行确实着急，额头冒出细汗，端正的国字脸微微抽动，他将奚宣拉到一边轻声道：“我儿，我知你心中甚是不喜君上，但现在情况特殊，君上还不能出事。”
奚宣眉头抽动，“父亲，吾并未对君上有不喜之意，君上此次乃是中毒所致，但并不是宣之意，也不是出自宣之手，还请父亲莫要胡乱猜测。”
奚知行大感意外，“既如此，为何这三年不见你与君上圆房？”
奚宣别过脸，深呼口气道：“父亲，君上如今生死不明，吾不想谈论此事。”
他整理了一下换过的衣袍，看着稍后奚知行一步进入飞霜殿的鲁风与韦史，眉头不自觉皱紧，甩袖便进了正在救治小小的里屋。
而此时小小的情况却并不太好，众多御医分别诊治，均是摇了摇头，只能微微使她呕血的症状减轻不再那么痛苦，奚宣心中一紧，哑声道：“如何？”
御医院院史沉声道：“君后，我等尽力救治，君上五脏六腑均有损伤，特别是胃部，就算救治成功，今后也只能清淡饮食，再也不能食用刺激之物了，如辣味、酒类等所有有刺激的物品。”
想到一看到辣口食物便双眼晶亮惊喜无比的人儿，奚宣握紧双拳，“必须尽全力救治，这个国家离不开她，失去君上的后果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御医院众人神色一紧，均是满脸郑重，“是，君后，我等必定拿出毕生所学。”
殿外得知消息的朝臣满脸哗然，顿时便在殿外议论纷纷。
“宫内守卫这么森严，君上身边随时随地就连睡觉都有十数名宫人拱卫，殿外禁卫军更是夜以继日巡逻守护，何人能手眼通天对君上用毒？”
说话之人是今年新科状元，刚进入朝堂没有多久，暂还未被朝堂侵蚀，也还不懂其中的复杂。
身边的榜眼明显比心大的状元更懂朝堂生存之法，轻声道：“阿旭，闭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不问，现在只需带着眼睛看、耳朵听。”
名叫阿旭的年轻人不情愿地闭了嘴，嘴上还嘀咕着，“阿远，你说，这事和宰相他们有没有关系，宰相嫡子乃君后，事发时正和君上用膳，岂不是最易得手之人？”
阿远暗中拧了阿旭一下，眼神暗暗漂向身边的众官员，发现大家均目不斜视，似是未曾注意到他们两人才松了口气，没好气道：“闭嘴吧你。”
阿旭轻声央求道：“阿远，你行行好，你脑子好使，不像我脑子里除了各类知识啥也没装，就可怜可怜我吧。”
阿远被缠得没办法，见身边官员没有注意他们，拉着阿旭找到一处不易被探听之处轻声道：“这事不可能是君后的手笔，若他要下手早就下了，更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给人抓。君上继位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可能？也不是三位辅政大臣的手笔？具体情况如何我确实也不知晓，好了，有人看过来了，我们走吧。”
说完，拉着不情愿的阿旭回到官员之间。
他有些话没说，君上虽之前没事，但不代表以后也会相安无事，有些人的野心被喂大了，这云朝国迟早会有一场大变动，就看这可怜的君上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而此时的小小脑中确是有着另一番境遇。
一声“叮”的系统电子音将她从昏迷中拉了出来，她有些不明所以，正当以为是错觉时，系统音再一次响起，脑海中却同时出现了另一个男声的声音。
“叮，检测到云朝国君王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现发布任务，请宿主在今晚午夜之前救治君王成功，获得君王对你救命之恩的感激，奖励武力值x10。”
“系统，为何是今晚午夜之前？还有，飞霜殿守卫森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禁卫军，并不能避开众多宫人禁军进入君上寝殿。”
这道男声嗓音浑厚磁性，不见丝毫慌乱，听着该是一位沉稳之人。
“叮，检测到宿主疑问，午夜之前剧毒完全发作，君王十死无生；检测到宿主实力低下不足以完成任务，系统破唯一一次例为宿主使用障眼法，希望宿主认真完成任务获得奖励。”
说完，脑海中的声音消失，小小心中有些大概的明白了。
不知道禁卫军中的谁与传说中的系统进行了绑定，目前大概率自己的命应该是保住了。
这个时候她有些后怕又有些感激，后怕这个毒物如此厉害，感激天不绝人。不管这个声音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能听到，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但就目前这个状况而言，她是作为得利者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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