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乞丐窝里的孕妇
“哈哈哈，”展昭大笑，脑中回想着瑟兰迪尔本来的模样和那一身的清灵气质，感慨：“可不就是神仙吗？专门下凡来救世的。”
听到展昭的笑声，小河他们才懵懵的回过神来，看着安静的站在一边的瑟兰迪尔，眼睛集体亮了起来。
老人家激动的走到瑟兰迪尔身边，腰一弯就要跪下去。不管这位是不是真的神仙，那一手隔空取物的本事都足以证明他不是普通凡人。那个害人的精怪已经害得崤山县的乡亲们很惨了，若是，若是这人真的能解决那件事，那就真的太好了啊。
瑟兰迪尔也不躲，就站在原地看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跪在自己面前。展昭虽有些惊讶，但因为知道瑟兰迪尔的底细所以倒也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倒是石山，一路跟着走来从来没有觉得这位长得很好看的瑟兰公子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本来看到凭空取出物品已经足够震惊了，现在看着这他不躲不必的受着老人家的跪拜大礼，更是震惊到张大了嘴巴、眼神发木的盯着瑟兰迪尔那边。
“这位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们崤山县的人这几年过的苦啊。”老人家跪地就开始哭，只是因为性格内敛没能嚎啕出声，但这简单的两句话里确实藏满了积攒了三年的委屈和悲戚。
小河等人看看无动于衷的瑟兰迪尔又看看跪在地上的胡爷爷，一起靠过去跟着跪在了瑟兰迪尔面前。
一时间，嚎哭之声响彻了这个破旧的院落。
“大人，救命啊。”
“大人，冤枉啊。您救救我们吧。”
“大人，您可怜可怜我们，把那个作怪的东西除了吧。”
“大人……”
“这……”石山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院子里的哀嚎再一次吓住了。
“瑟兰”展昭到底还是没忍住。他之所以放弃江湖的快意恩仇不就是为了能帮到更多的百姓吗？现在看到百姓跪在地上求救，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昭昭”瑟兰迪尔的脸上依旧是无动于衷的淡漠。几千年的精灵王生涯，他的心早就硬了。仅有的一些柔软都给了他在幽暗密林的子民。他答应了帮展昭解决那个山魈，可不代表他会对这些人类的哭求有所回应。即使，这其实是一件事。
但是他转头看向展昭的时候，眼睛里的淡漠明显的浅了一些，眼底的温柔浮了上来。
“瑟兰，给点回应，帮帮他们，好不好”展昭走过去，拉住了瑟兰迪尔的袖子，轻轻的晃了晃。他知道不能怪瑟兰狠心，因为他家瑟兰本就从没把人类看进眼里。但，他不想瑟兰真的一直一个人脱离于人类社会之外，那样的瑟兰，太孤单了。
“好。”瑟兰迪尔看见了展昭眼睛里的担忧，即使自己并不认可，但昭昭的小要求，可以满足。
于是跪地哭求，难得释放了内心压抑很久的情绪的众人，就感到一股轻柔的风托着他们的膝盖和双腿，让他们不自觉的就站了起来。
展昭适时的上前，扶住了老人家，也就是那位胡爷爷的双手。扶着他走到了一边的树墩旁，让他坐下。
这才自己随便找了个东西，拖过来就一屁股坐了上前。
“老人家，您也看到了瑟兰他虽然性子冷清不爱说话，但真的是有能力解决那个害人的精怪的。您给我说说，您知道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展昭问道。
“哎，我们崤山县的人命苦啊。”胡爷爷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展大人，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偏僻，想出去得翻过好几道山。出去难，这山里纵使能找到些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卖不出去。但之前虽然穷，靠山吃山，好歹县里的人饿不死。可是，老天不公啊!三年前，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了个精怪，专挑那有孕的妇人下手。刚开始短短的一个月里，崤山县就死了十多个孕妇。”
“怀孕的小媳妇，那是一家子的宝啊，还未出生的孩子以后就是一家人的希望。这一下子死了这么多，毁了这么多家庭，百姓们就开始闹。开始，县衙里还派人出来查查，顶不住压力的时候也派人保护过那些孕妇，但是不顶用啊。孕妇连带着一起睡的丈夫一起被杀了，外面守夜的人都发现不了。日子长了，县衙也不管了，百姓们就只能自己想办法护着自己村里的孕妇。可，也还是护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精怪就来了。”
“后来，日子越来越长，年轻的小夫妻们都不敢生孩子了。有那不小心怀上，又不忍心打了的，就小心的藏起来。用布条把显怀的肚子扎起来，自己再躲进潮湿的地下。虽然吃苦，但这法子还真的保下了几个孕妇，让她们平安的生下了孩子。可，也有那躲在地下却还是被刷出来的。这不，三年来，崤山县几乎没有小孩子出生。现在能看到的小孩，最小的虚岁都四岁了。”
“展大人，我们这些人吃苦不怕，可这看看不着，抓抓不住的精怪，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您，还有这位大人要是真有本事，就发发善心帮我们把那个精怪给除了吧。”说着，张大爷就又要从树墩上挪下来准备给展昭磕头，还好展昭及时一把拦住了老人家。
“老人家，您放心，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过些天，包大人也会过来，到时候我们负责除了那个害人的精怪，包大人负责还你们一个认真做事，不贪不腐的县衙。”展昭保证到。
“哎，好，好，我放心。”胡爷爷听了，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好，好啊，他们崤山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互通了身份，也达成了共识，展昭三人算是被这个凑在一起的大家庭暂时接受了。
胡爷爷年纪大了，一时间又惊又吓，大悲大喜，怕他身体受不住就先让人服他进屋休息。虽然屋子里也没啥好条件，但好歹能比这院子里暖和点儿。
胡爷爷离开后，小河就成了陪展昭他们说话的人。
小河机灵，这里的大大小小的事都多少知道一些。由他来招待展昭他们倒是正好。
石山看事情解决了，不免对展昭的崇敬又深磕一分。又武功高强，又正义善良，最重要的他还能让那个神仙一样的瑟兰公子听他的话，果然他拜师没拜错人。
石山到处看了看，发现在这个破庙里生活的人很杂，一些到能看出来是乞丐，比如那个小河。一些明显是正经人家的人，比如那个张大爷。想不通，石山便直接问了出来:“小河啊，我看你们这有些人也不像乞丐啊，怎么都挤在这个破屋子里生活了”
“哦，你说这个啊。本来这里是我们这几个小乞丐的乞丐窝，那些看起来不是乞丐的都是后面变得无家可归被我们好心收留的。胡爷爷就是儿子和儿媳妇都被那个精怪杀了，一心求死的时候被我从河里捡回来的。李大娘是儿子被夫家二叔害死了，丈夫也被害的身体出了问题。没办法才带着丈夫逃了出来，结果在野外遇到了一场大雨，丈夫没挺过来，我们就帮着掩埋了她丈夫。她可能是看小石头还小需要人照顾，也可能是心里有气，没跟着走反而留在了这里。别人么也一样，各有各的难处，能离开家住到我这破地方的就没一个不是苦命人。”小河也不介意，反而认真的给石山解释了起来。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量控制的刚好能让展昭听到又传不到屋子里面去。
展昭看着这个别样机灵的小乞丐，心里也是充满了赞许。有情有义，有勇有谋，若是能好好培养未尝不能干一番事业。
“好了，等包大人来了，你们就去申冤。我保证包大人能给你们一个公道。”展昭笑着走过去，也不嫌弃，伸手拍了拍小河乱糟糟的头顶。
“嘿，这可是您说的。到时候我们一定去，精怪害人需要除，那些害人的人，也不能逃。”小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那一闪而过的恨让展昭知道，这一位也不是个简单的小乞丐。
“行，我说的，我保证害人的都跑不了。”展昭说道。
天快黑了，这地方可没有东西可以照明，所以趁着还有光，人们抓紧时间简单弄了些吃的，就当是晚饭了。
展昭看着坐在树杈上一动不动的瑟兰迪尔，无奈，知道这人今晚是不会进屋了。只得跟他打个招呼，就带着石山加入了他们的晚饭局。
展昭从包袱里拿出来了一些干粮，挨个分给围坐一圈吃完饭的人。这时候展昭才数清楚了这里的人。
这个破屋子里一共住了九个人，四个乞丐和他们剑回来的五个可怜人。
一顿简单的晚饭吃完，展昭也彻底搞清楚了这些人谁是谁。
四个乞丐分别是，小河，小树，小山，小石头。
五个可怜人分别是，胡爷爷，李大婶，张大叔，周姑娘和吴书生。
展昭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圈那五位可怜人，五个人，五种身份，这真是巧合吗？现在没办法知道。
展昭收回视线，笑着看向了休息了会儿，恢复了一些精神的胡爷爷，问道:“老人家，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展大人想问什么”胡爷爷不紧不慢的咽下了嘴里的汤，笑呵呵得回答道。
“我在树林里曾问过小石头，这么小怎么一个人出来采莓果。小石头说，姐姐想吃莓果，但胡爷爷告诉他姐姐不能出来有危险，他是男孩子没事。我想问一下，小石头怎么会这么想难道这崤山县还有别的案子是我不知道的”展昭确实是想不通这个问题，若说是孕妇出门有危险那他能够理解，但为什么小石头要这么说春日里女孩子出门采莓果很常见，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啊。除非，这位小石头嘴里的姐姐不是一般的女孩儿。
听完展昭的问题，围坐在周边的人除了石山，脸色瞬间就白了，气氛也变得沉重了一些。
“哎，不愧是展大人啊，就是敏锐。”胡爷爷率先反应过来，出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重，“您没猜错，小石头嘴里的姐姐就是这位周姑娘，而周姑娘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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