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运动会
“唔哇，这是在干嘛？不是说运动会吗？为什么要站成一块一块的？”
看台角落的芬克斯向百事通侠客发出疑问。
“好像叫方块？还是方阵？还是阵列来着？”
“和动漫里不太一样诶？”
“又不是一个国家。”飞坦喝了口罐装啤酒道。
“……哎你们找到小姑娘了没？”
“人太多了。看校服只知道是左边那几块。”
“左边第七个方块第二条红色第二个位置。”
“……还真是。不愧是男朋友。难道你也装了女友雷达？”芬克斯想起之前夏雪说的男友雷达不禁调侃道。
飞坦无视之。
“她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飞坦你是不是做得过火了。”侠客指的是这几天的“特训”。
联想引得芬克斯轻浮地打了个呼哨。
飞坦斜了芬克斯一样，“估计还是紧张的。”
“那不太妙吧。”
“真是毫无长进。”飞坦恨铁不成钢。
……
“台上那个老头在呱呱地说什么呢说这么久？”
芬克斯把手中的啤酒罐揉成小球，强忍着不向那颗稀疏的后脑勺发射出去，“难道他看不出来台下已经没有人在听他说话了吗？”
“这就是夏雪说的领导吗？难怪她说她们习惯开会的时候带个小本本，原来是背书打发时间。真不容易！”侠客有点同情。
“真庆幸团长不是这样的死板老头。”
“谢谢夸奖。”
温润如玉的声音加入讨论。
“话说为什么特聘（履历造假）历史老师和特聘（履历造假）体育老师会在这里和我们喝酒呢？”飞坦问道。
“干啥？你妒忌我们文化人儿啊！”
“偶尔也要履行教师职责，维持一下纪律，看看有没有浑水摸鱼喝酒闹事的人嘛！”库洛洛答道。
“……说这种话的时候应该先把手中的酒放下来吧。”飞坦黑线。
“说的对！”库洛洛喝完了手中的酒，起身，“芬克斯老师，把酒没收了吧！”
飞坦，侠客：喂！
芬克斯：“好嘞！”
他一手一打酒，跟上团长的步伐，嘚瑟地扬长而去。
“终于说完了。……夏雪，没事吧？”体育委员对脸色苍白的夏雪表示深深的担忧。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xn
就是有点紧张。
对不起她心理素质太差了，她对不起飞坦，对不起侠客芬克斯，对不起在学校带她一起训练的体育委员。
下辈子她想做一个跳蚤……
“你给我振作一点啊！”体育委员握住她的双肩前后大力摇晃道，“想想你当初是怎么抱住我大腿求我让你参赛的！”
“我噢噢没诶参～安安加啊～过噢运～动～会嘛嘛啊啊啊！”夏雪的声音随着摇晃的频率抖动着。
叶宛碰了碰夏雪的手：“手都冰凉了。来我给你搓搓。”
体育委员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想想以前的成绩，再想想这几天测的成绩，你有什么好怕的？连体育老师都不骂你软脚虾了。”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夏雪做了个深呼吸，又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又是一个深呼吸。
体育委员对深呼吸停不下来的夏雪无奈扶额。
当夏雪找她报名的时候，她正在为名额差很大而焦头烂额。即便如此，她还是劝说夏雪重新考虑。
因为夏雪跑步很差这件事是出了名的。
你想想，一个平时非常不显眼的人，一个爱宅在自己座位上的人，却连段长，校长看到她都能想起她晨跑从七班队伍前面掉到十四班队伍后面，甚至尾巴都追不上的“英姿”。
虽然这个学期好像没再掉到后面，但参加运动会还是有点……
然后夏雪拉着她测试了一波。
然后她给夏雪报了三项。
这个这个，名额真的很难凑的。
现在，她不指望她拿名次，只求这次运动会一切顺利。
“总之先热身吧，第一项可就有你。”
“噫——”夏雪的喉咙里传出类似机器故障的奇怪声音。
场边的观众席发出一波一波加油声和喝彩声。广播里温柔的女声和明朗的男声相继念着加油稿。
漫长又煎熬的等待中，男子1500米跑结束，女子1500米正式开始。
夏雪一边热身一边做心理建设，但还是感觉到体力因为波动的情绪而渐渐流失。
时间既像死水一动不动，每一秒都慢到极致，又像轻忽的风，转瞬即逝。
“……8号……请做准备。”
轮到她了。
体育委员推推她，鼓励地冲她点了点头：“加油！”
夏雪两眼无神宛若行尸走肉：“呃——”
广播室。
“同学，你什么时候读7班加油稿啊？”叶宛把手中的几张加油稿交给播报的女同学。
“别急，你放这里吧，我先把这几张读完。”
“你先读我们班的稿子行吗？我同学要上场了。”
“这……行吧，”女生接过稿子，眼角跳了跳，疑惑地向叶宛确认后，开始念稿。
于是加油稿从“你们的汗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热血在沸腾，辉煌在你脚下铸就”变成了
“高三七班的夏雪同学：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广播里的女声依旧是细腻婉转的声调：“有一天，一个大葡萄和一个小葡萄走在路上，大葡萄对小葡萄说：‘小葡萄小葡萄，我把你压死吧！‘小葡萄说：‘好呀好呀！‘于是大葡萄就被小葡萄压死了。”
全场：“……？？？”
正在预备的夏雪：“噗哈哈哈……”
飞坦：“噗。”
侠客一脸奇妙：“你能告诉我这个笑话好笑在哪里吗？”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知道了，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对吧。侠客如是想。
片刻的工夫，男声重新接回“青春，热血”的正常画风，场边再次热烈起来。
夏雪定睛往观众席看去，7班的座位范围内好些同学都站起来向她挥手。不知道是不是全班都来看这个项目，七班在观众席中显得特别声势浩大。副班长在前面打了个手势，全班异口同声：“夏雪！加油！”
“预备——”
发令枪声响起，几十脚争相冲出起跑线。
夏雪回忆着体育老师说的话，尝试找回跑步节奏。
这次队伍里只有一个体育特长生，除非还有她不认识的或是其他黑马，只要她保持住这段时间的水平，至少亚季军可以争取一下。
就怕三项里都有体育特长生。
仔细想想，飞坦似乎没明确表明过要求她拿冠军，所以就算是季军，她也可以要求飞坦履行诺言放人吧。
夏雪忽然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左右张望。
女友雷达指引着她找到了七班附近的两个熟悉身影。
虽然看不起他们的脸，但夏雪有点心虚。飞坦要是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跟他耍赖可能会气得打扁她的头。
“怎么了？”侠客晃动手上的塑料拍手器在“啪嗒啪嗒”声中问道。
“不，没什么。想到一些事而已。”飞坦也晃动手上的塑料拍手器在“啪嗒啪嗒”声中答道。
他在思考，最近他是不是太善良了点？
一眨眼，夏雪跑到了七班所在的位置前面，靠近了更能感受到他们声嘶力竭的鼓励。
而且声音似乎随着她的靠近又升了一度。
“夏雪！”“加油！”
“夏雪！”“加油！”
今天他们的打气的对象，是她。
脑子里回旋的“如何放走大兄弟”之planabcd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渴望。
也许，她想拿一次冠军看看！
她知道这个想法很自不量力，但她想拿一次冠军！
就这一次。
每次回忆起初中备考的时光，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里总是体育中考之前体育老师换着法子训练她的样子，对她寄予了极高期望有时候还脚踩高跟鞋陪她跑步的班主任的样子。以及在她轻易地半途慢下脚步老师们担忧又带着一丝失望地眼神。
她不擅长运动。
可她受够了每次失败就找借口逃得远远的自己。“作为学生学习好就够了”，仿佛这么想就可以掩盖她的软弱和退缩，就可以放弃尝试一切她不擅长的事，明明她的成绩也还没好到能当借口的程度。
而且，她真的太羡慕这些运动员了。她羡慕他们收获的热烈应援，注视，和掌声，她更羡慕他们在跑道上为了班级荣誉全力奔跑时的那闪闪发光的样子。
她不愿她的青春除了学习就只剩下遗憾。
所以，一辈子就这一次也好。
她想拿一枚金牌。
“嗯？不错的表情。”侠客挑挑眉叹道。
无人回应。
他侧眼瞥了瞥同伴。
emmm……飞坦这个表情倒是一点也不适合他呢！
最后两百米，运动员们鼓起气开始最后的冲刺。
夏雪身上正在愈合的小伤口浸在汗水中有些发痒，但她现在全然没注意到。如预期中一样夏雪紧紧咬在第二个同学后面。
这是个体育特长生，是的，你训练的时间比我长得多。是的，你的天赋也比我好的多。
这次的比赛或许对你来说只是一场练习赛，对我的意义却截然不同。
所以，这枚奖牌，我要定了！
随着哨声响起，统计最终成绩的体育老师手抖了抖，差点没拿住笔。
反复确认了和自己几乎同时过线的高个女生比自己慢了01秒后，夏雪一边干呕一边想用那双酸痛得想直接砍掉的腿原地蹦跶，结果一下没站稳跌在身边的女生身上。
高个女生稳稳地扶住她站好，真心称赞道：“你是不是被人魂穿了，跟我以前知道的那个吊车尾一点都不一样。”
夏雪整个人像踩在云端，乐呵呵地：“嗯呐！”
身上从里到外，从肌肉到皮肤，没有一处是舒适的，而夏雪沉浸在前所未有的成就感中，连夏天中午的阳光都似乎温和起来。
段长接过志愿者手捧的奖状和金牌，将金牌戴在她脖子上的时候，忍不住在官方鼓励词后又加了一句：“不错，学习也不要落下了。”
夏雪笑咧着嘴重重点头。
此情此景，她只想吟诗一首：壮哉！青春！
“该去干活了。”
“啊~~，生平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字却一点干劲也没有。”侠客伸伸懒腰，不太乐意地起身跟上。
“毕竟是团长命令。”
“哎，团长这什么事情都想试试的任性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就是这样才比较有意思吧。”
“说到有意思……有意思的人来了。”
“飞坦，侠客先生！”夏雪的兴奋显然还没完全平复，冲过来站定了还是一副激动地快要原地升天的感觉。
“欸，你们这是……？”
一身保安服的侠客拍拍腰间的警棍苦笑道：“我先去巡逻了，你们慢聊。”
新奇地眨巴着眼睛目送侠客远去，夏雪又仔仔细细地把飞坦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做什么？”
“不……”飞坦这一身穿的真是太帅了，这哪个制服控扛得住啊！
飞坦嗤笑一声，悠然地靠在墙边等她发完呆。
“是这样的。”夏雪险险按下扯开飞坦上衣的冲动，终于想起正事。
夏雪摘下脖子上的金牌，用衣角擦了擦，有些扭捏起来。
“这个……是我赢回来的第一枚金牌。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参加运动会吧，更不用说金牌了。……所以，送给你的话，你要吗？”
夏雪来来回回摩挲着金牌，低着头问道。
金牌被极快地抽走，一抬头的功夫甚至连金牌的影子的没了。
“你也说是我的功劳了，为什么不要？”
“嘿嘿嘿，”夏雪想起刚刚冲线的成就感，又忍不住得瑟起来。她拉住飞坦的手甩了甩，问道：“我是不是进步很大？”
“嘛，毕竟多亏了我。”
“是啊，多亏了你！”夏雪还是没忍住，快速环顾四周，然后扑上去捧住飞坦的脸狠狠地“mua”了一下，甚至发出了“啵”的声音。
“最喜欢飞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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