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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萧迎喊出这一句,才觉呼吸有些急,胳膊后肘处也有点疼,刚才好像杵到墙了。

        他喘息着重复道:“先别杀他,我有话想问他。”

        殷元白走近了,从那只垂死挣扎的虫身上收回目光。

        或许是疗养中被突然惊醒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神情阴郁,衣领凌乱,伸出手,却是在萧迎脸上蹭了一把。

        萧迎那处脸皮被刮得泛疼,低头见他拇指上晕开的猩红,是溅到的血。

        “不是我的。”萧迎用手背擦了擦,干巴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一句。

        然后没耽搁地,飞快把原身在研究院的经历和视频上的内容交代了一通。

        末了,跟殷元白说:“我怀疑他身上藏着武器。”

        殷元白眉头蹙着,几根骨钉从这只虫的皮肉里□□拧成一股,几个翻找后找到了萧迎说的东西。

        是一个木质的圆形吊坠,殷元白伸手勾过绳子,萧迎接过,和他对视一眼。

        这上面是殷家特有的纹饰图样。

        那只虫从一开始的痛苦惨叫,到后面嘴硬地辩解“我什么也没干,都是误会,我只是碰巧在那家研究院工作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但萧迎和殷元白都没有理会。

        眼看这枚吊坠被拿出来,他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却是更强烈地挣扎了起来,神经质喃喃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是黎夙元帅的手下,你们不能杀我。”

        萧迎没见过黎夙,从身旁各种虫的形容,对方隐约是个手段极强极富魅力的人物,而且据说殷元白和他相貌十分相像。

        听到这里就是一惊,忍不住去看殷元白。

        殷元白脸上是覆了寒霜一样的冷,静默片刻,忽然嗤笑一声,那截龙骨鞭子勒住了这只虫的脖子。

        他声音沉沉,逼近了威胁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

        萧迎连忙道:“你只要说出是谁指使的你还有目的,将功抵过,以前的事都可以不追究。”

        这只虫看了萧迎一眼,眼神麻木,却一时没开口。

        周严这时跑过来,见到这幕就是一惊:“发生什么事?”一个错眼就把他招进来没多久的员工打成这样了。

        又转向殷元白:“你跑出来干嘛,你不要命了?”

        殷元白不应,只对那只虫命令:“说。”

        这只虫嘴唇蠕动了下,强忍浑身剧痛,垂着头道:“我真是黎夙元帅的手下,最早参加过他制定的‘雄虫计划’,因为违背雄虫保护法,不能让帝国的雄虫们知道,这项目只能低调进行,后来黎夙元帅去世,项目就终止了,我留在研究院里继续照顾那几只雄虫……”

        萧迎还在心想‘雄虫计划’是什么,就见周严转头看了眼自己,神情惊疑不定。

        萧迎也跟着升起股不太好的预感。好像有一种,穿越者的身份要被戳破了一样。

        这只虫咳出一口血,说:“去年的一天,一只虫找上我,说自己是黎夙元帅的旧友,想完成黎夙元帅的遗志,拿出一个吊坠,让我借这东西催眠研究所里的某只雄虫,他有办法会把那只雄虫送到殷元白身边。”

        萧迎听到这,忍不住道:“你在撒谎。”

        对方明明想借原身的手害死殷元白,黎夙是殷元白雌父,不可能有这种遗志。

        雌虫失血太多,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了。

        “我也不信黎元帅和他朋友会想对殷元白不利,但黎元帅临终前状态很不好,在研究所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很多虫都听到过他让殷元白发誓。”

        他低声说:“黎元帅让殷元白发誓,发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找雄主,不会生育孩子。”

        “殷元白如果不接受那只雄虫,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如果他留下那只雄虫在身边,就证明他背弃了当时的诺言,那只雄虫会了解他的性命。”

        周严本来满脸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越往后听,脸色越是凝重。

        萧迎也是一惊,后退两步,惊惶去看殷元白。

        他没想过杀殷元白。被催眠是原身的经历,做过的梦也都没有成真过。

        他也更想不明白黎夙逼殷元白发誓的原因,后者已经逝世十多年了,也就是说,当时的殷元白还只是个小孩子。

        殷元白神情依然淡漠,等这只虫艰难说完。龙骨凝成一把刀,停在对方心口处。

        周严大喊:“别动手啊!还没问清楚!”

        殷元白目光冷冽如冰,那把刀随之穿透衣服,深深扎进虫的胸口,周严顿时扶额。

        这只虫委顿在地,刀刃回退,带出一蓬血,和一枚极薄的芯片。

        周严一愣,捻过芯片,仔细瞄眼员工,大松口气。“没死啊。”又低头翻看芯片,皱着眉头:“奇了怪了,搞研究的带屏蔽光脑功能我能理解,这怎么好像还能监控。”

        殷元白已经收回龙骨鞭子,一言未发,转身走了。

        萧迎被那枚芯片勾出点类似的朦胧回忆,还没想明白。见殷元白离开,惶然看着他背影,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但最终愣愣地没发出任何声音。

        殷元白个子很高,很稳很快地走到了尽头转角。

        但他并没走过转角,而是忽然停住了,转过来,隔着长长的走廊,视线和萧迎撞在了一起。

        萧迎愣了下,不自在移开目光。

        他确实瞒了很多事,有些没办法说,有些没机会说,总归是有错。

        脚边地上,周严在检查那只虫的伤势,后者衣服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猩红。

        先前紧张时萧迎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冷静了,当即晕血上头,头晕眼花差点摔倒。

        他撑着墙稳住了身体,忍着这股眩晕,默默祈祷殷元白最好走了没看到。

        好半天建设完心理,一抬头,就见殷元白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回来,一手揽住了他的腰,微微俯下身。

        后者体温仍然很高,萧迎隔着衣服都感觉到他手臂热度,而且很奇异地,竟然一下理解了殷元白的意思。

        等等,你要干嘛,晕血已经够丢脸了,再被抱着走我还不如当场磕死。

        他赶紧推开殷元白的手说:“我不要。”

        又硬邦邦补了句:“谢谢,你——”

        后面那句没说完,被殷元白抓住手腕,拽得一个踉跄。

        萧迎迫不得已,跌跌撞撞跟着他脚步往前走。

        周严瞧见了,说:“哎哎,干嘛呢,又想欺负人,我这里不准打架。”

        殷元白回头看他一眼。周严顿时熄火了。

        等人都走远了,周严喊:“少吓唬我啊,我警告你,哪种打架都不行!”

        萧迎被带到了那间最大的治疗室。

        一路上可谓心绪翻涌,如大江决堤,连自己的墓志铭和坟地都想好了。

        他坐在吃早饭时坐过的那张椅子上,见殷元白头也没回去了另一侧,忐忑地想解释:“那只虫说的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我没想到瞒你,我也没想害你,我以前的事管家应该也和你说过了,我……我。”

        他心一横,打算要不在殷元白还没动气前把自己穿来是冒牌货的事一块说了。

        殷元白已经走回来,解开他袖口的扣子,把袖子挽到了上臂处。

        萧迎默默看着,心想这是要再给他来一针什么的吗?

        然后见殷元白拿起一块浸了药的纱布捂在了他胳膊肘。

        萧迎差点弹起来。

        好疼——这什么药……

        一点没浪费全糊他伤口上了。

        也是这时才发觉,胳膊那块被蹭破皮,袖子上都沁出血了。

        他捂着纱布,也不敢抬头,殷元白还在跟前站着,萧迎只能盯着他上衣衬衫的倒数第二枚扣子出神。

        殷元白忽然出声了,声线很清晰,说:“我雌父确实说过那些话。”

        在他还小的时候。

        萧迎其实猜到这是真事,因为那只虫如果敢当着殷元白的面造谣,绝对会开口的一瞬间就变成死虫了。

        他识趣开口道:“嗯,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是假结婚,不算你失约,你要想离随时也都能离,我不会故意不同意。”

        虫族婚姻全由雄虫单方面决定,只要雄虫不同意,不管雌虫想不想离,那就都离不成。

        殷元白意味深长看了眼萧迎:“闭嘴,等我把话说完。”

        萧迎不吭声了。

        他忽然想把手里那块纱布摔回给殷元白。

        殷元白道:“我雌父那时候精神状态不太好,那些虫子们不敢进房间,听见的只是一部分。”

        殷元白说:“事实是,我雌父让我发誓,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迫于各方压力和某个雄虫在一起,不会违背意愿延续下一代。”

        除非殷元白自己愿意。

        黎夙在殷家十多年,当时是心病郁结病死的,死前异常削瘦,再看不出早前意气风发的指挥官影子,只死死抓着殷元白的手,让他发誓。

        殷元白当时才八九岁,还不太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隐约意识到黎夙即将不久于世,抹着眼泪答应了。

        此后十多年他慢慢成长,变得沉默,如黎夙一般雷厉风行,虽然没有公开表示过,但也用行动恪守了对雌父的承诺。

        萧迎哦一声。垂着脑袋若有所思。

        殷元白等了一阵,忽然就有些烦躁,不快提醒他:“说话。”

        萧迎恍然说:“我明白了,那只虫还是骗了我们,背后指使他的肯定不是黎元帅的朋友,他在找借口。”

        殷元白静静看着他,目光奇异。

        他本来就没信那只虫的话。

        萧迎摸摸脸:“怎么了。”脸上还沾了血吗?

        殷元白这眼神看得他毛毛的,有点像……像那天在车上一样。

        萧迎说:“你是不是不舒服,你快躺下。”

        万一待会又失控了怎么办,天大地大,身体最大。

        殷元白动了,没再理他,走到治疗舱旁躺进去。

        等闭上眼,察觉萧迎在靠近,眼也没睁说:“你可以走了。”

        萧迎搬着板凳坐在他旁边,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说:“你睡吧,你睡着我再走,那个周严说我离你近点对你有好处。”

        殷元白没出声。

        萧迎守在一旁,僵硬坐着,不敢动。

        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殷元白意思。

        但殷元白这人厌恶雄虫是事实,性子本就捉摸不透,他们也确实是假结婚,不算违背黎夙元帅的期望。

        万一自己误解了,自作多情尴尬是一回事,在萧迎心里殷元白一直是个男人形象,生杀予夺大权在握,萧迎觉得自己在他手底下平安活着已经很不容易。

        再者,殷元白今天心情好一句话逗逗他,明天心情不好了,觉得自己竟然敢肖想敢冒犯,还不得把自己挂在外头树上风吹日晒做成肉干。

        萧迎觉得自己还是很传统的,他老婆也应该跟他差不多是个温温柔柔的性子才好,他其实一直有种自己会穿回去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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