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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番外·成佳X温衡(十一)


成佳眨眨眼睛,默默抬头捂脸,脑袋耷拉下来,不敢看温衡的表情。

        温衡缓缓抬手,从头上拎起一条彩带,唇角微微勾起,皮笑肉不笑道:“今天都没工作么?正好我回来了,都来开研讨会吧。”

        敲锣打鼓声戛然而止,众人做鸟兽散,争先恐后鸡飞狗跳,地上掉了几个手机都没人捡,成佳无奈拍拍脑袋,推动温衡椅背,将人推进电梯,进入原来的办公室里。

        成佳不让人动温衡的房间,每次都是自己打扫,把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连根细毛都看不见,窗外风和日丽,微风习习,窗前的花骨朵绽放开来,花瓣上悬着几粒露珠,枝叶聘聘婷婷,汲取泥土养料,温衡推动轮椅,默默立在窗边,指头拨弄花瓣,心血来潮揪掉一朵,放在成佳手上。

        “送小朋友了,”温衡说,“不用谢。”

        成佳摸摸掌心细瓣,不知道温衡是什么意思,温衡打个哈欠,推着轮椅绕过一圈,检查他原来书籍的位置,发现这些都没有变化,他心满意足,拨弄轮椅回来,发现成佳还立在原处,盯着手里的花瓣,迷迷糊糊虚虚握着,像要找个什么珍宝罩子,将它贡在里面。

        温衡向前挪动,微微垂下脑袋,拉过成佳手腕,舌尖轻轻勾起,将那花瓣衔在唇间,拉住成佳衣领,将人拽到面前,亲吻时摩挲嘴唇,品尝花瓣滋味,苦涩晕染开来,蜇到舌尖发涩,底下却有淡淡的甜,如桂花制成的蜜糖,丝缕渗透喉管。

        成佳反客为主,勒住温衡后背,拢紧又慌忙松开,生怕捏痛对方。

        温衡倒是满不在乎,黏黏糊糊亲了又亲,像只醒过来的狮身人面像,懒洋洋卧在那里,时不时抬头讨吻讨抱,翻开肚皮任摸任揉,毫无防备的心思。

        成佳不想在这擦枪走火,在温衡回来的第一天闹个大新闻出来,浅尝辄止回应一会,就将人推回桌边,温衡靠在那里,百无聊赖翻书,翻了一会趴在桌上,小小打了个盹,再醒来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他躺在休息室里,身上盖着被子,窗帘齐齐拉着,桌边放着晾好的白水,入口温度正好。

        温衡撑起两臂,坐在床边,默默喝两口水,拉开帘子向外面看,他刚醒不久,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时不时懈怠惫懒,工作一会便要休息,补充能量后才能清醒。

        他趴在床边,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病人们拖家带口过来,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有条不紊工作,看来在他昏睡不醒的时候······他的亲人爱人、家人朋友,都在努力成长,竭力撑起重担,各个独当一面,锻炼了自己的能力,也为他承担了许多。

        他昏睡太久,醒来恍如隔世,甚至有天上一天地上十年的感觉,辛辛苦苦生下的囡囡看都没看一眼,现在都会跑了,父亲头发全白透了,成佳鬓边都生出白发,每个人的时间都在流动,只有他的时间被定住了,像是上演了一场定格动画,画面停驻在过去,屏幕角落的时间冰封起来,被冻结的泥土堵住,怎样都摇动不开。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成佳捧着三明治牛奶进来,见温衡醒来,忙几步小跑过去,将人扶回床上:“晚上风大,披件外套再起来。”

        他说着从衣架上摘下外套,给温衡严严实实裹好,又拿来羊毛围巾,给人裹成粽子,连丝风都透不进来。他这招还是和邢烨学的,小芝麻爱玩爱闹,一不留神就扑出大门,在院子里来回打滚,捉都捉不回来,连带着温元嘉为了抓住小孩,也养成随时往外面扑的习惯,邢烨抓住大的抓不住小的,时间长了练出围巾神功,三下五除二能卷出个太阳花,将大的小的罩在里面,哪个都逃不出去。

        成佳还没学到这高超武艺的精髓,只照猫画虎学个大概,那围巾绕过几圈,勒住温衡脖子,温衡呛得脸红,轻轻咳嗽两声,成佳慌忙松手,手忙脚乱倒水拍背,温衡捏捏喉咙,拍拍成佳手背:“冒冒失失的,被山顶洞人传染了么。”

        邢烨正在厨房挥汗如雨,被洋葱呛得连打喷嚏,可怜巴巴咳红眼睛,不知谁在背后念叨自己。

        成佳半蹲在地,给温衡套上毛绒拖鞋:“用毯子盖着,看不到的,一会开会穿拖鞋就好,不要穿皮鞋了。”

        温衡仔细听着,仰头看人:“小朋友什么都知道啊。”

        “我就是老师肚子里的蛔虫,有什么不知道的,”成佳照例喂温衡喝奶,掰下三明治塞人嘴里,比照看小枇杷还要耐心,“开科室会还是全院大会?或者先开科室会、再开全院大会?各个科室早早准备好了,除了调休和出差的,其他人都回来了。以温院长的性格,不开会能放心吗?”

        温衡被说中心事,乖乖咀嚼食物:“不放心。”

        但还是有不同的。

        以往温衡开会言简意赅,赏罚分明,出现纠纷全按规章制度进行,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法官,没有半点转圜余地,除开工作之外,对个人生活毫不关心,这次他开会时间比以往要长,要求每个人都要发言,如果想讲的话,还可以讲讲生活中的难处,看院里有什么资源,能调配出来帮忙。

        会后他还调出几个人,专门组成个生活服务部,为院里排忧解难,惊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温院长一觉醒来,怎么还无中生有,长出人情味来。一场会开到晚上八点,结束时日暮西沉,成佳饿过头了,竟然觉得神清气爽,走路更加灵便,推着温衡走到二楼,迎面撞上一摞餐盒,邢烨拎小鸡似的,把温元嘉拎在身边,自己提着长长一串,左右摇晃两下:“大伯哥大伯嫂没吃饭吧?你们下班太晚了,保温盒里不保温了,用微波炉转转再吃。”

        邢烨的手艺秒杀食堂,温衡平时胃口不大,这会也吃了不少汤汤水水,撑得肚子滚圆,揉半天消不下去,到晚上躺在床上,还抓来成佳两手,让人给自己揉按。

        小枇杷从床角滚来,哼哼唧唧嘟囔:“爸爸,我帮你按!”

        她手下不知轻重,砰砰像拍皮球,拍的温衡肚皮发红,脸色煞白,成佳连忙抱走小孩,啪啪拍两下屁股:“不知轻重,能那么打么?!”

        小枇杷屁股生疼,想哭又不敢哭,眼泪在眼眶打转,温衡心疼坏了,抱来囡囡哄来哄去,对成佳沉下脸色:“你干嘛凶她?!”

        成佳拍拍额头,过来搂住一大一小,做小伏低道歉:“对不起阿衡,是我心急了,你别生气,她还小没轻没重,怕她把你拍伤。”

        温衡昏睡时靠营养液补充能量,瘦成皮包骨头,薄薄皮肉下没有脂肪支撑,五脏六腑在狭窄空间辗转,勉强维持身体运转,他对小枇杷几乎无限纵容,疼宠到骨子里头,囡囡说东他不会往西,成佳看着都醋意大发,硬是挤进两人中间,左右两面一面一个,靠身体做出楚河汉界,不让双方靠近。

        “这么晚了,都听话好好休息,该上幼儿园的上幼儿园,该上班的要上班了,”成佳打个哈欠,搂住两个毛绒绒的脑袋,分别按上颈窝,“有什么话早上再说。”

        温衡摩挲上来,摸到成佳身侧,轻轻拧上一把:“小朋友······胆子大了。”

        小枇杷在成佳颈窝打转,软发扫来扫去,哭唧唧抽噎鼻子:“爸爸,要听故事。”

        “来吧阿衡,囡囡要听故事,”成佳动动肩膀,把温衡晃向自己,“好好讲讲,我也想听。”

        温衡:“······”

        温衡对近来流行的故事绘本没有概念,不知道小孩子爱听什么故事,只能把自己小时候有印象的复述一遍,讲到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小枇杷听得认真仔细,乌溜溜黑眼珠打转,奶声奶气道:“姐姐说,幼儿园有爸爸接。”

        成佳连忙接上:“囡囡去幼儿园的话,爸爸也去接你。”

        “要爸爸接,”小枇杷口齿不清,歪歪扭扭撑起脑袋,横过成佳胸口,窝在温衡颈边,“要爸爸接。”

        温衡拍拍囡囡后背,神色变幻一阵,微微抿住嘴唇。

        成佳忙打圆场:“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阿衡你忙你的,我会去接她的。”

        温衡没有说话。

        他身体不太方便,尤其不爱丢人现眼,以前都是家里研究院两点一线,稍远的地方都不爱去,不是状况不允许······只是过不了心里这关。

        成佳把人搂进怀里,贴他头发摩挲:“阿衡不要勉强,囡囡还小不会说话,大点就懂事了。”

        小枇杷白天和姐姐玩了一天,夜里累的厉害,趴在那晕晕乎乎,迷迷糊糊便睡着了,他这边睡得香甜,小呼噜打起一串,温衡把她头发捋到耳后,轻轻揉她脸蛋,小声道:“囡囡自己一个······是不是太孤单了。”

        “你在想什么,”成佳揽住温衡后腰,威胁揉捏两下,“老师要是不累,我可以帮你运动运动,保证让你睡个好觉。”

        两人再怎么放肆,都不会在囡囡面前折腾,成佳想说的重点还在后面:“老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能的,我不同意。”

        温衡慌忙抬头,成佳鼻尖红了,喉结滚动两下,冒出一缕哭腔:“我绝不同意,拜托你,做决定的时候······想想我吧。”

        “小朋友好可怜,是不是要掉金豆豆了,”温衡摩挲上去,指头揉捏成佳眼角,把那抹红揉按回去,“老师要笑话你了。”

        他知道成佳在害怕什么,那种经历有一次就够折磨了,他怎么会舍得······让他的小朋友这么难过。

        “小朋友不怕,”温衡连哄带劝,在成佳脸上揉捏,硬给他掰出笑脸,“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你说一不二,你不让老师做的,老师绝对不做。”

        “真的吗?”

        成佳瞪大眼睛。

        “真的,”温衡眨眨眼睛,靠在成佳胸口,“睡吧,明天还有工作。”

        小朋友真好骗。

        成佳半信半疑,但胸口睡着此生最亲近的两个人,呼吸起起伏伏,温热浸透胸口,他一左一右,抱着俩个大宝贝,时间长了困意袭来,他闭上眼睛,渐渐坠入梦乡。

        温衡这一夜睡不安稳,听着身边两人长短起伏的呼吸,他睡睡醒醒,不到五点便睡不着了,撑起来坐进轮椅,漫步目的在家里转了几圈,径直进入厨房,看到台子上有几瓣白蒜,外皮还是脆的,应该是昨晚刚买回来的。

        他靠上椅背,随手拿来一个,在掌心搓揉两下,捋下薄脆白衣。

        看着这圆滚滚的蒜瓣从大到小,丝缕被剥|去外壳,他意外有些上瘾,坐在一个接着一个,剥的停不下来,温元嘉睡到早晨饿了,从邢烨的臂弯里挣脱出来,摸到厨房找饼干吃,刚进来吓得魂飞天外,哥哥窝在那专心剥蒜,旁边台子上摆了一盘,蒜瓣们整整齐齐头尾相连,摆龙门阵似的,在盘子里亮出防守阵型。

        “哥,你怎么这么早醒了,剥这么多做什么呀,早上吃不了这些,”温元嘉拎来椅子,坐在温衡身边,把白蒜盘子夺走,不让温衡动手,“腿上不舒服么,我帮你按按好吗?”

        温衡从来不说,温元嘉也不知道这次醒来,哥哥会不会被神经痛困扰,这种痛是无来由的,连在哪疼都说不出来,发作起来格外磨人,按按估计会缓解一些。

        “不疼,”温衡放下蒜瓣,抖落腿上碎末,“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这么久不见,你就不想我吗哥?”温元嘉垮下唇角,“才来几天就赶我们走······这别墅这么多房间,我们占一个不过分吧?”

        “不用和我撒娇,我不是邢烨,”温衡搓搓指头,眼皮半抬,显然不吃这套,“你们那边离不开人,既然我醒过来了,你们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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