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忘记那些不离不弃的誓言

这时，一名小太监端着新酿的桃花美酒上前，夜惊尘手底下暗暗使坏，一枚小石子打在了小太监的膝盖处。小太监一个踉跄，那桃花美酒就华丽丽的洒在了司马泓澄的龙袍之上。

        “奴才该死，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太监当即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你起身吧，下次注意一点。”司马泓澄望着衣服上散发着桃花清香的酒渍，眉头微微皱起。可惜了这用冰山雪水特别酿造出来的桃花美酒。

        “皇上不如先去换身衣服再来，惊尘和公主殿下自会在此等候皇上一起共赏满园春色。”夜惊尘就是要略施小计支开司马泓澄，他要留下来单独和秦羽笙相谈。

        司马泓澄如夜惊尘所愿暂时离开，御花园中就只留下夜惊尘和秦羽笙以及芳草三人，芳草很自觉地就退到了一边，和他们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都知道了。”秦羽笙还是不愿正面面对夜惊尘，就面朝着花园中的一隅定定望去。

        “为什么你都不告诉我？难道你以为可以瞒我一辈子？你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人，就算互相占据着对方的身体，你们的本质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羽笙，你怎么会答应她的要求呢？我知道你不是贪慕虚荣的那种女人。”

        夜惊尘情急之下拽住了秦羽笙的胳膊，想让她好好面对着自己，看着自己的眼睛说话。他昨晚想了一夜也没有想明白秦羽笙为何会答应司马珞舞那荒唐无稽的要求，她明明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坚持自己的女人。

        “我觉得当公主总比当小小的舞姬好，也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怕人追杀，你知道吗，我晚上总是做噩梦，梦见师父找到了我们，我们当日那样对他，他肯定不会原谅我们的。”

        “我们只是想摆脱杀手的生活而已，羽笙，就算师父现在真的找上门来，以我们现在的武功修为也绝对是胜算在握。你跟我回去好吗？我答应了羽笛哥要照顾你一辈子，我就不会食言。”

        秦羽笙一闪身避开了夜惊尘再次伸过来的手，她终于将脸对向了夜惊尘。虽然她的脸是司马珞舞的脸，但眼神却是独属于秦羽笙的眼神，那挥之不去的淡淡傲气和冷媚，还有几分慧黠在其中。

        “夜惊尘，我现在是百叶国的桃夭公主，你怎能随便对我动手动脚？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那所谓不离不弃的誓言，你就权当是一场梦中呓语罢了。既然真正的桃夭公主为了你牺牲那么多，你不如还是和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好，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一片痴心。”

        秦羽笙说完话之后，微微扬起下巴，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庞也罩上了一层冻人心魄的冰霜。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比秦羽笙更加了解夜惊尘，她如果不这么说，夜惊尘根本就不会彻底死心。她若是说出她和桃夭公主互相交换灵魂的真实目的，夜惊尘肯定当下就会将她拉出宫去。他是绝对不会让她以身犯险的。

        “羽笙…”夜惊尘的眼眸中神色瞬息万变，及至最后，他微微阖上了双眼。他从未想过会从秦羽笙的口中听到这样决绝的话，难道与司马珞舞互换灵魂之后，她连性情也跟着大变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那还请公主殿下好好保重自己。”半晌之后，夜惊尘才从嘴里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可就是这么几个字，他也说得很辛苦。他还从未见过秦羽笙如此决绝冷淡的态度，仿佛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这个人不再是曾与他相依为命，休戚相关的秦羽笙，她如今的身份是百叶国的桃夭公主，高不可攀的司马珞舞。

        后来，司马泓澄更换好衣衫回来之后，三人便一起继续结伴而游，共赏花园美景。夜惊尘和秦羽笙都若无其事地与司马泓澄攀谈着，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他们两个人终是和司马珞舞不同，演戏对他们两人来说就犹如家常便饭般简单。

        只是，在看到秦羽笙顾盼生辉，若无其事的模样后，夜惊尘的心却一点点在下沉中。

        “珞舞啊，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不是那么迷恋惊尘了，这样朕也就安心了。”司马泓澄也是有心人，他看得出自己的妹妹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眼中只有夜惊尘一人，心下甚为欣慰释然。

        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司马泓澄真怕司马珞舞对夜惊尘迷恋太深以至到无法自拔和解脱的地步。

        “我和夜侯爷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民间有句俗话不是说‘强扭的瓜不甜’吗？我不想再苦苦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人，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秦羽笙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朝夜惊尘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下一片茫然的夜惊尘闻言只能摇头苦笑。如果司马珞舞真是秦羽笙这般慧剑斩情丝的灵秀人物，事情也断然不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无可收拾的地步。

        夜惊尘回到侯府之后，发现司马珞舞正坐在百花苑的凉亭内怔怔出神。换做平时，秦羽笙都会在在树下跳舞或者练剑，反正她不会让自己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发呆。

        夜惊尘没有朝司马珞舞打招呼径直就走向自己的书房，他的头很痛，一颗心更是起伏不平。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秦羽笙对他说得话。他们说好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原来就和水中花，镜中月一般虚无缥缈。

        原来有些话是可以说过就忘的，尤其是所谓的誓言，更当不得真。但是那个人，他即使到了现在却依然还是那么信任。

        司马珞舞看到夜惊尘明明发现了自己还装作视而不见，自然也是万般委屈。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自己选择的男人。

        就在司马珞舞感到头晕不适打算回房休息的时候，一条绳索突然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都紧紧束缚住。

        司马珞舞还来不及喊出“救命”就被人击昏了过去。

        待到司马珞舞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个烛光荧荧的山洞之中，而她也被五花大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来人啊，救命啊。”司马珞舞扬声大喊，盼望着能有某位大侠正好路过此地解救她于危难之中。最好这个大侠就是她一心所爱慕的夜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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