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琴声

大唐盛世时长安城为当时天下人口最多的城市，加上流动人口过百万。

        汉代的长安没有大唐时的大，加上东汉迁都洛阳，又经战乱致使长安人口锐减。

        虽然董卓将洛阳人口驱逐了两百多万到长安，但真正进城内的只有一小半，且又残虐百姓，令原本长安城中的许多百姓沦为流民。

        吕布后来又将流民尽数调出了城，这一个多月来长安恢复了些生气，人口又增加了一些。

        此时整个长安城有近四十万人。

        城内一乱，百姓自东、南、西三个方向往城北涌去，几条通往城北的主要街道几乎被人群堵死。

        李肃指挥一千盾牌兵在前，组成锥形阵拼命往前推进，效果还是不佳。

        甚至有好多次被涌来的百姓挤得倒退好几步。

        李肃用力呐喊，叫百姓不要乱，朝两边散开。

        但尽管李肃嗓门都喊嘶了，声音也不如好几万百姓的嘈杂声大。

        百姓还以为这些当兵的是要顶着他们去东门挡住叛军的，毕竟以前董卓为了抵抗关东诸侯，就做过让百姓挡在军队前的事。

        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侄皇甫郦，朱儁之子朱皓，王允之子王盖、侄王凌等一帮长安城的官二代也纷纷带家丁前来帮忙，却也对这滚滚人流一筹莫展。

        皇甫坚寿急忙对荀攸道：“荀尚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此时若不杀一些百姓立威，恐怕百姓不会散开，援军也赶不到东门。等贼兵进城，这些百姓一样要死！若尚书怕担罪名，不如到时丞相追问起来，推给我等就是了！”

        荀攸牙一咬，点头道：“事急从权，也只能杀人立威了！不过命令我来下，责任也还轮不到你等来背！”

        快步上前，准备叫李肃下令放箭。

        正在此时，不远处一个院子的二楼上窗户被推开，一阵悠扬的琴声自窗户内传了出来，声音清脆悦耳，如鸣佩环。

        又若清泉自荒丘潺潺淌过，荒丘上一颗颗嫩绿的细芽随即破土而出，带来一片生机。

        也滋润着大街上一颗颗躁动的心，令人连呼吸都不忍粗重，怕漏掉一丝琴音。

        琴声自众人头顶拂过，由近及远，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听到琴声静了下来，随即整条大街上的人群次第安静下来。

        连躺在父母怀中哇哇大哭的小孩，也停止了哭泣，轻抬起脑袋，侧耳倾听这美妙的琴声。

        也包括荀攸、李肃、众公子哥及正驱逐人群的士兵。

        当大街上鸦雀无声之时，一个声音也伴随着琴声飘了下来：“贼兵已至，大家还不快让开一条道，让将士们去守住城门，将贼兵驱逐出去，难道等贼兵进城后来杀大家吗？你们怎能如此不晓事？”

        声音悦耳，琴声似乎在为它伴奏，其内充满失望、悲伤、埋怨、叹息。

        所有人都为之心弦一颤，又骤然清醒。

        看了看眼前的情景，无比震惊。

        是啊，我们在做什么？

        是要将帮我们前去抵抗贼兵的军队堵住吗？

        那与相助贼兵有何区别？

        我们怎能如此不晓事？

        所有人心中都大感惭愧，赶紧朝两边避让，很快一条路出现在了禁军眼前。

        同时所有人心中也都无比好奇，那弹琴与说话的女子是谁？

        是天上仙子下凡吗？

        包括几名公子哥，都想着要不要爬上楼，去见一见那名女子。

        若有机会娶回家中，自然最好不过。

        只有荀攸对楼上窗口拱手行了一礼：“多谢夫人相助！”

        有如此琴技，除了蔡邕之女蔡琰，丞相未过门的夫人，还能有谁。

        荀攸此话一出，几名公子哥也反应了过来。

        吕布当街抢文姬一事，众人耳朵都听起茧子来了。

        同时心中也一阵哀怨，这么好的女子，可惜自己这辈子是无福消受了。

        楼上琴声未停，女子声音又传了下来：“荀尚书客气了，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助尚书杀贼，也只能尽力帮尚书一点小忙。”

        荀攸笑道：“夫人这可不是帮的小忙，待主公回来，定会好好赏赐夫人的。”

        说完，赶紧叫李肃指挥士兵快步向城东而去。

        楼上的蔡琰却嘴角微翘，心道：他会赏赐我？呵，别指望了，他那坏蛋最多赏我两个吻就知道占我便宜！

        一抹红晕，逐渐在脸上蔓延开来。

        琴声也变得有些俏皮，若两只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互相追逐。

        正从楼下走过的荀攸讶异了下，又快步向前。

        突然，一名身着黑色劲装之人奔至荀攸面前，亮了块令牌给荀攸看了下。

        荀攸点了点头：“有何事？”

        来人小声道：“荀尚书，木先生让我转告您，城里捣乱之宵小已经被清理，但几处失火的地方还需要处理，他手下人手不够。想请尚书叫几位公子带着家丁们去各处救火。”

        “好！”

        荀攸知道丞相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叫暗影，这个木先生是暗影的老大。

        但这木先生却很是神秘，只有主公与贾尚书知道他是谁，其余人都不知道。

        听闻木先生已经清除了城内捣乱之人，荀攸也感叹暗影之强大，效率之高。

        不过这是好事，最起码自己只需要将城东的白波军打出去就行了，不需要管城内的事，压力会小了许多。

        转过头，叫皇甫坚寿带着那些公子哥前去救火。

        皇甫坚寿也知道只要城内平静下来，就会令守军不受其扰，专心对敌。

        也会令贼兵失去了城内接应的指望，士气便会泄下来。

        赶紧为众公子哥分配任务，几人负责一个方向的火点，救完火再助守军杀敌。

        众公子哥领命带家丁四散而去。

        荀攸、李肃带众士兵一阵急奔，终于赶到了东门。

        却发现众多贼兵踏着前方死掉了的战友的尸体，翻过鹿角，自城门洞处涌了进来。

        侯成带着众守军拼死抵抗，却止不住贼兵进城的速度。

        密密麻麻的贼兵，如蚂蚁一般，令人看得头皮发麻。

        荀攸与李肃见状大惊，还是来迟了一步，贼兵已经进城了！

        “快，布雁形之阵，刀盾在前，枪兵居中，弓弩在后赶紧放箭，一定要将贼兵堵在东门，千万不能让他们进城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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