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教做菜
顾如璋觉得元竹肯定跟白云说了什么，不然为什么睡觉的时候他要躺得离自己远远的。
“你不怕摔下去吗？睡过来点。”
白云闷声道：“这边很宽敞，我不会摔下去的。”
顾如璋叹了口气，这床本来就没多大，他占了一半，白云还能睡到哪儿去，怕不是紧紧贴着床边，一个翻身就要掉下去。
他长臂一伸，将白云捞进来，自己挪到床边，“好了，快睡吧。”
白云睁着眼睛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顾如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知道问他他也不会说，便没开口。
夜色静谧，两人各怀心事，都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梦境。
第二日一早，四人双双从各自的房间里走出来，今日的安排是，元竹留在家中照料，顾如璋白云和李二虎一起去县城。
事不宜迟，三人拾掇一番，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路上颠颠簸簸的时候顾如璋想，等他到时候赚了钱，一定要买辆马车来当赶路工具，这牛车实在是走太得慢，来去太费功夫。
等到了县城，李二虎照旧把牛车藏在隐蔽的小树林里，三人一起向城内走去。
李二虎带着他们两个朝正街走，最后进了一家牌匾上写着林氏饭馆的铺子。
现在还不到吃饭时间，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小二在擦桌子打扫卫生，见他们几个这时候进来，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热情道：“几位客官吃点什么？”
李二虎刚准备开口说找他们老板，就被顾如璋拦住，“你们店里都有些什么？”
小二一听来了神，一连报出十多道菜，语速很快但口齿非常清晰。
顾如璋将名字里带鸡鸭鹅兔的菜一样点了一道。
“好咧客官，请稍等片刻。”小二说完就去后厨报菜了。
李二虎等小二走得不见人影，才对顾如璋道：“如璋，不是刚吃过早饭，怎么你又饿了吗？”
顾如璋失笑：“我是想让白云先尝尝这里的菜味道怎么样，等会好根据这个进行改进，你直接冲进去说要教人家做菜，人家会搭理你吗？”
李二虎挠挠头，好像是这么个理，是他脑子转得慢了。
顾如璋四处打量了一眼，店内卫生打扫得挺干净的，没有灰尘也没有污渍，地方也算宽敞，就是服务还不太到位——点完菜就这样把他们三个人晾在这，也不说上壶茶什么的，他在京都的饭馆里吃饭，人家不仅上茶还送一盘花生米呢。
没人的时候菜到上得挺快，顾如璋示意白云尝尝看。
放在白云面前的是一盘炒鸡肉，色泽看上去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他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嚼着嚼着，眉头就皱了起来，顾如璋和李二虎都盯着他，等他发表感言。
等终于嚼完咽下，白云才松开眉头道：“肉质好柴，调料味很足，刚入口可能会觉得很好吃，但其实与鸡肉并不融合，多嚼几口鸡肉的腥味就出来了。”
顾如璋听完，又把另一道菜移到他面前。
第二道菜是鸭肉做的，炒菜的人似乎是知道鸭肉炒着吃并无太多新鲜感，所以改用了炖煮的方式，这次肉质软烂不柴，调料也入了味，但问题在于味道还不够鲜美，层次也不够丰富，吃多了就会觉得腻。
接下来的两道菜白云一一尝过，都是一样的有优点也有缺点，他心中已经有了对这几道菜的改进方法，便对顾如璋道：“我尝好了。”
李二虎当即让小二把他们老板叫来，小二还以为是上的菜哪里不好惹他们不高兴了，有些惶惶然，顾如璋只好跟他解释不是找麻烦，小二这才去叫。
“老板，就是那几位客人找您。”
林木青顺着小二的视线看去，角落里的饭桌旁围坐着几个人，他挥挥手，让小二去忙，自己走过去道：“听说几位客官找我……哟！二虎兄，你今日怎么又来了？”
李二虎站起来拍拍林木青的肩，笑道：“木青兄，我今日来是给你带军师来的！喏，就是这两位。”
林木青不知道李二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面带微笑的同他们问好。他瞧见桌上摆着的几道菜都没怎么动，便问：“这菜是不合你们的口味吗？”
李二虎道：“木青兄，我说实话，这几道菜味道都挺不错的，但要和那家新店抢顾客，还是有些为难。”
林木青脸色并无不虞，反而笑道：“哦，那看来你是有好办法了？”
李二虎：“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生意不行我也不好过，但是大伙各凭本事公平竞争，今日我带这两个人过来，就是要帮你重新把生意做起来的！”李二虎说得激动，重重拍了几下林木青的背，将他拍得直咳嗽。
林木青虽疑惑，但也知道李二虎为人老实不会害他，既然他这么信誓旦旦，那这俩人必定是有些本身在身上的。
“我们去后厨，让这两位教教你这几道菜怎么做更好吃，保证出锅即美味。”
“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到底都有些什么本事。”
虽然这两天没什么生意，但后厨还是杀了两只鸡两只鸭备用，顾如璋他们点菜时已经各用掉了一只，现在一样还剩一只，刚好用来再做一次。
白云走上前，对林木青道：“老板，刚刚那四道菜的味道确实都各有千秋，但同时也都有一些致命的缺点，比如肉柴不嫩，调料与肉不融合、不入味，味道不够鲜美，层次不丰富等等。”
他端起那盘炒鸡肉放在林木青面前，“现在我来教您怎样改进这第一道菜。”
林木青看了他一眼，还以为是那个少年来教，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哥儿，心想他到要看看他能教出个什么花儿来。
白云继续道：“先将鸡肉剁成块，清水泡一炷香的时间，哦对了，还要泡一些香菇，”他一边说，林木青一边跟着做，“碗里放枸杞、红枣、葱、姜和一勺料酒，再放盐、糖和酱油，差不多量就行。”
在场众人除了白云都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新奇的做法，林木青也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将东西一样样配齐，将鸡肉放进去抓拌均匀腌制一炷香的时间，最后连盘上锅蒸。
“这做法还挺养生。”李二虎在一旁笑道。
顾如璋赞同的点点头，光是那些红枣枸杞就是些补身体的好东西，再和鸡肉一炖，这不就是强身健体的滋补汤。
等菜蒸好一出锅，独特的香味瞬间吸引了在场的众人，林木青用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口中，片刻后，他终于知道白云所说的肉质滑嫩是什么感觉，味道层次丰富又是什么感觉。
“妙不可言。”半晌，林木青发自肺腑的道出这四个字。
这道菜白云不是从原本的基础上改进，而是直接换了一种做法。他想的是，既然要出彩，那就要特别一点，炒鸡相对来说过于普通，就算味道上精进了，也还是会有很多人无感，所以换一种新鲜吃法，才更能吸引顾客。
他又将剩下的几道菜按照自己的想法和见解一一教林木青做了一遍，并告诉他这样做的功效与理念，林木青听后赞不绝口，连呼妙哉。
李二虎冲林木青挑眉：“怎么样？”
林木青道：“心服口服！”
几人都笑起来。
顾如璋适时开口：“林老板，我觉得既然菜品的层次上去了，那么服务也可以相对提升一下。您想想，顾客在等餐的过程中是不是会很无聊？这个时候给他们上一壶茶，不用特别贵的茶叶，只要能让顾客喝着打发时间就好了，他们吃好喝好，心中留下了好印象，下次自然愿意再来不是。”
林木青闻言在心中思考，觉得这番话不无道理，于是便先记在了心里。
顾如璋又道：“我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让顾客‘看菜’，饭馆每天开业前，先做几道好看的主菜摆在柜台，让顾客进来能瞧见，他们自会因为好奇这菜是什么味道而购买。”
林木青赞赏的看着顾如璋，心道原来这少年人也是深藏不露，看他年纪轻轻，居然懂得这么多生意经，真是了不得。
李二虎说的还真没错，他送来的，确实是两位军师。
大半天的时间都在做菜和讨论的过程中度过，顾如璋又提了做活动送小菜的事，末了，他道：“刚开始会辛苦些，到后面就好了。”
林木青一下子学习了这么多的经验和知识，非常高兴，而且这些东西学会以后带来的收益是永久性的，所以他决定到时将白云教的这几道菜卖出的钱，分他们一半。
顾如璋拒绝了他的这份好意，正色道：“这些钱我们不要，权当我和白云加入店铺合伙的资金，您意下如何？”
林木青惊讶道：“你是说，你们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顾如璋点点头：“以后我和白云每月教您一至两道新菜品，新菜品卖出去的钱，我们三七分，您看这样行吗？”
林木青摸了摸没长胡子的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道：“我需要先看一下成效，如果确实不错，再考虑你说的那些。”
顾如璋道：“那我们明日再来饭馆帮忙，今日您先做一下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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