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纪明珠有些惊讶，这事传的这般快吗？看来还是她低估了这时代消息传播的速度。
见两人都没有开口，十皇子蹙眉，一张小胖脸上满是不悦：“三哥，你还没回答我呢。”
陆砚州低头瞥了一眼对面的十皇子，语气漫不经心：“嗯，昨晚旧疾发作。”
“抱歉三哥，小十他，”齐王一脸抱歉的看向陆砚州。
“无碍，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陆砚州脸色如常。
“那我们就不耽误你和三嫂的时间了，父皇还等着你们呢。”齐王亦是笑的一脸温和。
等到陆砚州和纪明珠离开，十皇子挣脱开齐王的手臂，语气有些不悦：“五哥，你干嘛阻止我？”
他还想问三哥昨晚不洞房，是不是不满意父皇的赐婚，哼，到时候看他怎么狡辩。
齐王如何不知他的心思，只是淡淡道：“小十，母妃和我教导过你多少次了，兄友弟恭不懂吗？”
十皇子直接翻了个白眼：“才不要，我明明就不喜欢他，干嘛要装作喜欢他的样子。”
看着十皇子跑开的身影，齐王不由摇了摇头，母妃生小十的时候，已经圣宠不衰，不想却养成了他现在的性子。
想到刚才陆砚州身旁的纪家女，齐王不由勾了勾唇角，想来娶了一个家族弃子，他的好三哥一定很难受吧。
陆砚州并没受到两兄弟的影响，继续朝养心殿方向走去。
纪明珠偏头看了他一眼，可惜并没有从他神色里看出什么端倪来，或许他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也是这时候，纪明珠才意识到，她和眼前的人真的不熟，更加不了解，但却莫名成了最亲近的人。
该死的皇权社会，纪明珠在心里暗骂的时候，陆砚州突然转了过来。
纪明珠连忙堆起个笑容来：“怎么了？”
陆砚州扫了她一眼，并未从她眼里发现紧张的情绪，不由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盯着前面的背影，纪明珠轻轻骂了一句神经病，直到到了养心殿门口，她才意识到紧张。
里面的人，拥有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也是里面的人，将她和陆砚州，原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凑到了一起。
这一刻，纪明珠真切的认识到这个时代的可怕，认识到皇权的可怕。
纪明珠走神的时候，内侍已经进殿里通报，随后很快请了他们进去。
纪明珠跟在陆砚州身后，垂眸的时候余光悄悄打量周围的环境。
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老实，前面的人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纪明珠连忙收回四处张望的小眼神。
原身虽然从未进宫过，但好在该学的规矩都学了，纪明珠和陆砚州并排跪在地上请安。
过了好一会，首位上才传来一道严肃的声音：“起吧。”
谢恩过后，纪明珠又跟着一起起身。
“听说昨晚你又旧疾发作了？”首位上的人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
“都怪儿臣身子不争气。”陆砚州一脸的内疚。
“这事倒是不怪你，就是委屈你媳妇了。”
“殿下身子要紧，臣媳不觉得委屈的。”纪明珠连忙出声表明自己的立场。
“倒是个善解人意的，行了，你皇祖母念叨你许久了，带你媳妇去看看她吧。”很快，首位上的人开始赶人。
纪明珠一直垂眸，想起之前的传闻，看来传闻也不算假，刚才的对话怎么听也不像父子，生疏的可以。
“那儿臣就先行告退。”陆砚州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很快便带着纪明珠离开。
从养心殿离开，两人便朝慈宁宫方向走去，一路上，纪明珠察觉到不少目光，她更是注意到身旁人的脸色似乎变得温和了些。
很快纪明珠就知道那不是她的错觉，在面对太后老人家的时候，陆砚州的神情变得温和许多。
面对太后，陆砚州的感情很是复杂，太后对他的疼爱是真的，甚至于母后被贬的那几年，她对自己的态度依旧没有变。
但是当年周家的事，要是她不知情那也是不可能的，甚至于她也是“共犯”，但她对自己的疼爱又是实打实的，所以陆砚州一直很矛盾。
“倒是个标志的孩子。”太后一脸慈祥的看向纪明珠，又拉着她的手问了不少问题。
纪明珠并没有被她如今的温和迷惑，要知道能坐到这个位置，想来也是当年的宫斗胜利者，所以即使此刻她再慈祥，纪明珠也不敢掉以轻心。
“听说昨晚你旧疾又发作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说道昨晚的事，太后嗔怪的看了一眼陆砚州。
陆砚州又是一番告罪，心里又不无讽刺的想，她现在对自己的疼爱不也有一部分因为自己的病弱吗？
“昨晚委屈你了。”太后又拍了拍纪明珠的手背，语气温柔道。
纪明珠又是一番表明心迹，而后就是太后的一堆赏赐，这也算是给了纪明珠安慰。
从太后宫里出来，纪明珠明显感觉到陆砚州的神色更加冷了，她不由撇了撇嘴，这人真是让人阴晴不定。
从宫里回来，皇上和太后的赏赐也跟着到了，两人谢过恩后，纪明珠看向旁边的人，试探问道：“王爷你看这些东西？”
“王妃看着安排就好，等下我让管家过来找你。”陆砚州丢下这句话又回了书房。
所以这是让她随意处理的意思了？
但是纪明珠的兴奋很快又冷却了，御赐之物除了摆在家里又不能去换成钱，说出去大概就面上好听？
好在太后这边赏赐的东西就实用多了，除了有首饰，还有布匹，这些布都是宫外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纪明珠想，到时候倒是可以让布庄那边研究一下？
面对这些东西，刘妈倒是表现的挺高兴，至少这证明了她家王妃给宫里的印象不错，她看着太后赏赐的那些首饰，已经在心里盘算过两天回门的时候，纪明珠该戴哪些比较合适。
从宁氏那里顺利讨回颜婉清的嫁妆，纪明珠其实都还没好好看过，这会倒是可以趁着空闲的时间研究下。
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纪明珠想，怪不得宁氏姑侄俩之前说什么都不愿意归还呢。
“王妃，管家在正厅侯着呢。”春雨进来提醒道。
纪明珠这才想起之前陆砚州的事，她不由挑眉，所以他这是让自己管理中馈？
刘妈等人都是一脸的高兴，不管安王受不受宠，至少王妃嫁过来不受委屈。
纪明珠带着刘妈等人去了正厅，管家正带着账本等待纪明珠的来临。
纪明珠接过大大小小的账本，心里一时有些复杂，所以她现在除了是王妃，还身兼财务科？
想到之前刘妈的提醒，纪明珠清了清嗓子，对着管家一阵客气后，让他去请了府里的管事都过来，一阵恩威并施后，才让他们全都退下。
看着纪明珠手里的账本和一串钥匙，刘妈和秋果她们笑的一脸开心，之前对这桩婚事的不满都通通消失不见。
直到回到正院，刘妈脸上的笑容突然收敛，压低声音道：“王妃，王爷今晚还住书房那边吗？”
“应该吧？”纪明珠不确定道。
“哎哟，我的王妃，这事你可要放在心里才是。”刘妈一脸的着急，这一天不圆房，她心里一天就不踏实。
纪明珠大概明白刘妈的担忧，点头敷衍道：“我知道了。”
现在这身子还不到十六呢，纪明珠巴不得一直不圆房，所以对于刘妈的担忧尽量敷衍。
刘妈见状就知道纪明珠压根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她不由叹了口气，王妃到底还小，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或许等颜家老夫人来说更合适。
好在让刘妈惊喜的是，陆砚州在傍晚的时候回了正院，她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这次纪明珠沐浴后，坚决拒绝了那轻纱里衣，换了平常一贯穿的里衣。
陆砚州瞥了她一眼，很快也去里面，等他出来的时候，纪明珠正坐在那边绞头发。
听到动静，纪明珠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擦头发，等擦了两下才惊觉不对劲，连忙起身走近陆砚州：“让妾身替殿下绞头发吧。”
“不用，我自己来。”陆砚州并不喜欢别人近身。
纪明珠本来就是随便问一嘴，见他拒绝，她也乐的清净。
两人各自擦着自己的头发，纪明珠不确定今晚会不会发生什么，一直磨蹭到陆砚州上床才慢腾腾的去了床边。
哦，对了，不管是刘妈还是颜老太太都教导她要睡外侧，但这会陆砚州却谁在外侧，她是要让他让一让呢还是就这样？
就在纪明珠纠结的时候，原本闭眼的人突然出声：“还不睡吗？”
“这就来。”纪明珠连忙道。
不管纪明珠再怎么磨蹭，最后还是绕过外侧的人去了里侧。
纪明珠攥紧被子的边缘，才想起自己忘了熄灯，不等她起身，外侧的人已经起身。
等到熄了灯，黑夜里能够放大人的感官，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纪明珠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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