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刘妈的话让纪明珠有些有些羞愧，羞愧的同时又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功近利，以至于让她这么快就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见纪明珠一脸的羞愧，刘妈唇角往上扬了扬，就算纪家再怎么教导，小姐骨子里还是有着夫人的善良，想到这里，她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小姐愿意争取是好事，老奴一定竭尽所能帮助小姐。”
纪明珠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刘妈，想告诉她，她不是要争取，只是打算换个地图去咸鱼。
不等纪明珠出声，那头的刘妈就继续道：“现在府里是继夫人执掌中馈，夫人当年留下的嫁妆，老夫人曾许诺在小姐及笄后全数还给小姐，所以小姐的第一步就是拿回夫人的嫁妆。”
“拿回我娘的嫁妆？”纪明珠觉得这大概是刘妈给自己的考验。
“这些年虽然她们并没有短缺小姐的用度，但夫人嫁妆铺子的收益又岂止这些，甚至很多老人都被老夫人打发换上纪家的人。”因为颜家败落，所以宁氏做的毫无忌惮。
刘妈就算想要阻止，但她到底是下人，所以眼睁睁的看着宁氏姑侄俩这么多年把持着颜婉清的嫁妆。
宁瑾芸现在都把纪明玉带在身边学习管家的事，但对于纪明珠这块，却绝口不提，或许等颜婉清祭日那天或许是个开口的机会。
见纪明珠一脸的若有所思，刘妈温声道：“这吃进去容易，吐出来就难，老奴知道这件事并不容易，但夫人的生前的心血不能让她们继续糟蹋了。”
“我明白。”纪明珠垂眸遮住自己眼里的情绪，看来她还是逃脱不了宅斗的命运，有刘妈帮忙，应该比她单打独斗要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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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和堂这边一片热闹，见宁氏招手让纪和阳坐在她身边，宁瑾芸不由勾了勾唇角，心里开始盘算纪明玉的婚事。
这两年纪元正在前朝慢慢开始边缘化，正在他着急该怎么和五皇子秦贵妃一派加深关系时，没想到和阳得到十皇子的青睐。
回到瑾芸院，他搂住宁瑾芸的腰身，满身酒气道：“表妹果然是我的福星。”
宁瑾芸知道他说的是和阳入宫的事，她笑的温柔：“明明是表哥自己的福气。”
话虽然这么说，但宁瑾芸心里的得意只有她自己知道。
颜婉清当初就算嫁给了纪元正又如何，颜家倒台，要不是她死的早，纪家迟早会休了她，还有纪明珠，自己的儿女个个都比她优秀。
想到纪明珠，宁瑾芸深呼一口气，而后再次温柔开口：“表哥，明珠已经及笄，她的婚事你看？”
“你拿主意就好，这么多年，你怎么对她的，大家都有目共睹。”纪元正一脸的不在意。
“既然这样，那我就可以放心的给她张罗，等到时候定了人选再让你掌掌眼？”
“我还能不相信你不成？”纪元正轻笑一声。
“你是当爹的，女儿的婚事总要掌掌眼才是。”
“到时候再说吧，不早了，该歇息了。”说着纪元正把人搂的更紧了一点。
＊
纪明珠原本想着等颜婉清祭日过后再开口试探嫁妆的事，没想到机会来的那么快。
第二天早上请安过后，就听宁瑾芸对首位上的宁氏道：“明珠和明玉都是大姑娘了，我想着让她们跟着我一起学着管家的事，免得到时候去了婆家闹笑话，姑姑你觉得呢？”
宁氏点了点头：“也是时候让她们学习中馈一事了。”
“夫人每天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已经够辛苦了，明珠愚笨，不敢给夫人增加负担，所以明珠想着，不若让明珠先试着管理我娘留下的铺子？”纪明珠说完整个宁和堂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谁都没想到安分了十几年的纪明珠会突然讨要颜婉清的嫁妆。
颜婉清是颜家唯一的嫡女，当年可谓是十里红妆，哪怕是后来宁瑾芸嫁过来，嫁妆都比不上颜婉清。
纪明玉第一个按捺不住：“纪明珠，这些年要不是祖母和我娘用心经营，你娘留下来的铺子早就赔完了。”
言外之意就是纪明珠不该肖想这些东西。
纪明珠神色不变，语气更加温和：“我之前不通庶务，祖母和夫人仁慈，替我代管这么多年，如今我已经及笄，自然是不敢再劳累她们，这些年铺子的盈利权当我的谢礼。”
首位上的宁氏凉凉的瞥了一眼宁瑾芸，她当初就提议把颜婉清陪嫁的铺子和庄子都卖掉，重新置业。
可惜宁瑾芸要名声，颜家陪嫁的铺子庄子地段都极好，更何况还有颜婉清的手帕交镇远将军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后来镇远将军驻守边关，一家子跟着过去，宁瑾芸才松了口气，但那时候的纪明珠已经被他们拿捏的死死的，她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纪明珠这丫头片子这么些年都在扮猪吃老虎，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露出她的爪牙了？
宁瑾芸冷哼一声，她经营了这么多年，又岂会怕这小丫头，左不过是管几家铺子，反正都是她的人。
宁瑾芸很快整理好心情，语气一如既往的慈爱：“既然这样，那明珠就先从管理铺子开始学习吧，晚点我让周妈妈把账簿拿给你，明天让掌柜来见你。”
“明珠谢过夫人。”纪明珠朝她福身。
旁边的纪明玉气坏了，她没想到宁瑾芸这么快就同意了，她早就把那些看做是她的陪嫁了，毕竟她娘的陪嫁有限，她底下还有和钊，和阳他们。
纪明萱有些羡慕的看了一眼纪明珠，虽然平时纪明珠的待遇没比她们这些庶女好多少，但真到了这时候，差距就出来了。
她可是听她姨娘提过，先夫人的嫁妆很丰厚呢。
纪明珠回到明珠阁后不久，那边果然让人送来账簿，等人走后，刘妈有些惊讶的看向纪明珠：“小姐，这是？”
纪明珠轻吐一口气：“布庄和宝珠楼的账簿。”
“刘妈你是不知道，今天小姐好厉害。”身后的秋果笑着把刚才宁和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秋果的话，刘妈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既然她这么快就同意，想来早已做好了准备。”
刘妈说着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当年的人早就换的差不多了，就算没换的，也早已被宁氏收买。
“她给的这么痛快也算是堵我的嘴，毕竟可不止这些。”纪明珠知道，想要拿回剩余的嫁妆，难上加难。
“小姐不用灰心，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刘妈眼里闪过光芒，颜家还有人在，他们就算想吞掉这些，也看颜家同不同意。
“我也觉得，先从这两家铺子开始吧，总要做点什么，免得给她们收回去的理由。”纪明珠猜明天她见了掌柜，下一步就是生意开始下滑了。
刘妈赞赏的看了一眼纪明珠，果然是夫人的骨血，聪慧灵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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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不是说了布庄和宝珠楼以后都是我的吗？就这么给了纪明珠？”纪明玉一脸的不高兴。
宁瑾芸有些后悔那几年忙着生儿子，忽略了对纪明玉的教导，让她养成了如此冲动暴躁的性子。
她拧着眉头看向纪明玉：“明玉，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要沉住气，现在不过是让纪明珠管理铺子而已。”
“给到她手里她难道还会吐出来不成？”纪明玉一脸的烦躁，她觉得自从那天过后，很多事情就开始变得不一样。
特别是纪明珠，以前她可从来没发现她这么伶牙俐齿，这么多年，她倒是装的天衣无缝。
见纪明玉安静下来，宁瑾芸才缓缓开口：“她一介闺阁女子，懂什么管理铺子，你就安心跟着我学习掌家的事，这些才是大家宗妇该做的事。”
“那纪明珠以后呢？”纪明玉一脸的不服气。
宁瑾芸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怎么生了这么蠢笨的女儿，她点了点纪明玉的额头无奈道：“纪明珠体弱多病京城人人皆知，哪家婆婆会喜欢这样的儿媳，娶妻娶贤，纳妾纳色，懂了吗？”
听到最后一句，纪明玉脸上顿时扬起笑容：“我明白了娘，我会好好跟着你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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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个时辰，纪明珠就已经翻完刚才那边送来的账簿，毫无意外的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于让人觉得宁瑾芸是良心商家，成本高的让人发指，赚的倒是少的可怜。
刘妈有些惊讶于纪明珠的速度：“小姐这就看完了？”
纪明珠这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露馅，不过很快她就露出一抹苦笑来：“刘妈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等刘妈开口，就听纪明珠一脸苦涩的继续开口：“小时候因为夫子表扬过我后，纪明玉就在故意在父亲面前告状，说我欺负她，父亲从来不听我解释。”
短短几句，就道明了这些年的心酸，接下来的话纪明珠不用说，刘妈她们就明白了，小姐这是为了自保所以藏拙，想到这里，刘妈冬雪等人都是一脸的心疼。
见她们都红着眼睛，纪明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她说的确实是原主的经历。
“那接下来小姐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自己经营铺子。”纪明珠一脸的坚毅，她绝不会给宁氏收回铺子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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