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出游
“你若求饶，我可饶你不死。”李崇阳神情冰冷，他们签了【血网】的决斗金帖，外人不能干扰，也无法事后报复，否则就会进入【血网】的暗杀名册，此事他占据道理，决斗金帖是林慕尘发起，即便内堂大能护短，也无话可说。
“剑者，宁断不折，今日技不如人，你可以选择杀我，我若是你，这一剑一定不会只刺入肩骨，你不过是一个阴险小人，想让我求饶，破我剑者道心，你也配？”
林慕尘的肩骨被洞穿，血流不止，可见骨头血肉，看上去很是恐怖，但他面不改色，气息平稳，强撑意志，不见虚弱之态，幻剑山庄拥有天下第二剑的美名，身为剑子，他自有其傲骨，他不会因为没有胜算便不会去挑战，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会在此时此地邀战，只是会更加谨慎，先发制人，不会给李崇阳靠近湖面的机会。
这六年间，林慕尘不仅修为蜕凡，连心志都蜕变了，剑者道心坚韧无比，再也不是当初见到姬道弦屠杀十数人便胆战心惊的少年。
李崇阳面色阴沉，这是个未来大敌，危在旦夕之间不生惧意，这样的人让他又畏惧又嫉妒，有此道心又得本命神通，一旦合道便是武朝最耀眼的天骄之一。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李崇阳怒声道，他确实心有顾忌，即便有血网的决斗金帖，但只因口舌之争便为自己在内堂树敌，显然不是明智之选。
“那你在等什么？”林慕尘面露讥讽，他并没有考虑过这场对决若是输了，有没有性命之忧，既然必须要做，他就不会在意后果，结果如何，自有定数。
“哈哈哈，有趣。”李崇阳怒极反笑，抽剑再刺，连出五剑，两剑刺向手腕，一剑刺向脚掌，一剑腹部，一剑胸前。
林慕尘奄奄一息，沉默不语，安静的倒在血泊中。
待林慕尘晕厥过去后，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此人穿着和林慕尘相同的衣衫，亦是幻剑山庄的人，他眼神波澜不惊，无喜无怒，看向李崇阳，轻声道：“决斗结束了吗？”
李崇阳的额角凝聚汗水，看向来人，神情不定，他这五剑还不足以要了林慕尘的命，及时送去太医院绝对可以将林慕尘救回来，但这些伤势想要痊愈依旧很难，以后林慕尘的手脚使起剑来都将会不便，他现在依旧可以给林慕尘致命一击，但最终他将佩剑入鞘。
那人见李崇阳将佩剑收起，这才将林慕尘抱起，转身离去。
“那是合道境的学长吗？”有内堂院生问道。
“你居然会不认识他，他是剑鬼林欢，内堂四绝之一。”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内堂达到合道的院生不在少数，但内堂封绝者永远是最耀眼的人，这是至高的荣誉，被上清学院封绝的院生会被武朝授予官爵，拥有自己的封地和私军。
绝乃是冠绝之意，上清学院千年来，获此殊荣的不足三十人，而当世竟有四位，剑鬼林欢便是其中一人。
皇城南部，乡间小道，牛马成群，此处乍一看不比官道繁华，没有金碧辉煌的酒楼，但亦是富饶之地，远处有许多弥漫道纹的药田，种植着各种灵草，环境秀丽，山清水秀。
一只体型高大的大黑牛拉着一辆轿子缓慢的行走在这乡间小道上，那轿子宽六丈，长十丈，用上好的木材打造，形似楼亭，设计也很是讲究，运用了机关之术，看似构造简单，实则内含乾坤，有高深道纹，大小可收，既能路行，还能成舟。
有一少年卧靠在轿中，一手搭在木栏上，一手举着酒杯，小酌慢饮，悠哉悠哉，而奇怪的是少年对面还有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猫，姿势与少年一样，人模人样，这一人一猫自然是姬道弦和猫大爷了。
“那药田无人看管，也不怕人盗了去。”猫大爷开口道，它隔着百里都能闻到这浓郁的灵草药香。
“能在皇城拥有这么一大片药田，不知道是哪位宗族权贵，而且那道纹岂是那般好破的，把你的口水擦擦，都滴轿子上了。”姬道弦嫌弃的说道，说起这趟出行，他也是郁闷的很，起初计划一路东行，连旅游攻略都做好了，结果得知东城门的城守将是尉迟将军，三皇子的亲信，于是便改变了路线，一路南行，皇城南部远不如东部昌盛，群山峻岭偏多，乡镇聚集，不过听说有不少隐士大能安享晚年都会选择在南部。
“嗯？”姬道弦轻疑一声，只见一道箭羽射向了大黑牛。
姬道弦手中酒杯一挥，将那箭羽打落。
“站住。”
一行人在不远处呵斥道，这行人带着药篓，看上去是来采药的药童，不一会便来到牛车前。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药园。”杨普呵斥道，先前便是他暗箭伤牛。
“药园离这有百里地吧，这周围都是稻田，乡道难不成还不让人走了。”姬道弦笑着，慵懒的靠在轿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师兄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拿下就是了。”
“平日倒是无妨，只是前些日子药园失窃，如今药园方圆千里都不准外人前来。”杨普冷声道，眼中盯着那辆牛车，眼眸中闪过些许贪婪，“所以还是请你给个交代。”
“交代？”姬道弦轻呵一声，“那你说，想要我怎么给你个交代。”
“这辆牛车留下。”
姬道弦的这辆牛车若是有识货之人，还真是个麻烦，这大黑牛可不是什么家禽，而是珍奇异兽——重山兽。
古文有言：重山，状如牛，苍身而无角，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声如雷，有趋吉避凶之能，血肉入药则丹成。”
“你们知道老鼠是怎么死的吗？”
闻言，这些药童都是一愣，什么跟什么啊。
“撑死的。”姬道弦戏虐道，眼眸泛起冷意，用手拍向轿子上的一处凸起，触动机关，一道暗格被打开，一柄银色长枪出现。
姬道弦握住长枪，一枪将一个药童穿透。
“你大胆，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杨普大惊失色，这枪好快！
“不重要。”姬道弦持枪，大杀四方，这些药童的修为并不高，除了杨普是蜕凡以外，其他人都只是炼体境，又怎会是姬道弦的对手。
杨普虽是蜕凡，但战力远不及姬道弦，片刻便败下阵来，被姬道弦一枪击倒在地。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认出重山兽的？”姬道弦问道，重山兽被猫大爷不知用了什么法门进行了伪装，看上去也就像一只壮一些的家牛，这些药童实力如此低微，不该有这般眼力才对。
“重山兽！”杨普惊呼一声，心中暗自后悔，被姬道弦用枪抵住咽喉，他立马交代道，“我并没有认出这是重山兽，只是我药园有观感镜，先前用观感境指引，知道这牛车中有宝贝。”
观感境乃是一件识宝的法器，本来是用来感知药园中哪些灵植成熟，方便采摘。
平常这稻田来者不多，因为远没有官道好走，而姬道弦的这辆牛车出现在这略显怪异，杨普便用观感境照了下。
其实观感境只能识药，并非因为重山兽，而是轿子里藏着的各种灵药让观感境起了感应。
“财不外露，这下懂了，请你去死。”
“不要！”杨普惊恐道，“这药园是万药宗在皇城南部的分园，你不能……”
话音未完，杨普眼孔收缩，一命呜呼。
“笨牛，快走。”姬道弦拿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将黎明枪的血迹擦拭干净，收入暗格中。
重山哞了一声，声音震耳欲聋，原本缓慢的拉桥速度突然暴走，眨眼间便消失在这片稻田中，留下一道又长又深的压痕。
一处乡镇宅院中，苏明成一脸狐疑，他方才先行探路，所以不在牛车上，刚为姬道弦在前方小镇租了这么一间宅院，堂堂天人为了姬道弦的旅游体验可谓煞费苦心。
“你身上为何有血腥味？”
“方才杀了些人。”姬道弦将稻田中的事情与苏明成说了一遍。
“他们虽然起了贪念，但罪不至死吧。”苏明成皱眉道。
“马匪行为难道还死不足惜？”
“他们只是起了贪念，教训一顿就是了。”
“能修至天人，你绝非仁慈之人，对我说这些是担心我是嗜杀之人嘛？”姬道弦摇了摇头，解释道，“能在南部拥有这么大的药园，定是药门大宗，他们只是药童，地位本就低微，若是勒索了我，我事后找到其宗门，宗门为了维护名誉，你觉得会怎么处置他们？他们既然知道我身怀珍宝，自然猜到我背景不凡，你觉得他们真的仅仅只会求财嘛？不会，他们会杀我灭口的，只是可惜我比他们强，所以死的是他们。”
苏明成哑口无言，他很想说这都是姬道弦的猜想，可他身为天人，深知这就是事实，武道之路本就充斥着人命骸骨，哪来这么多美好，荒郊野外，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在苏明成成为天人前经历过更加残酷的事情，他能成为天人同样杀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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