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安魂一曲助人为乐
单盈川驾车和乔姿晗一起来到了医院，他们来到奶奶的病房前，只见医生满脸遗憾地立在一边，几名中年男女在低声啜泣。
其中一个女人看到单盈川来了，赶紧招呼道：“小川，快来，你奶奶就等你了！”
单盈川步伐虚空，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他踉跄地来到病床前，“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一手温柔不舍地抚摸着奶奶的额发。
“奶奶，我是小川。”他哽咽地轻声说，“奶奶，您能睁开眼看看我吗？”
奶奶听到最疼爱的孙子的呼唤，竟真的微微张开了浑浊的双眸。
“川……孙……”
她的声音非常含糊不清，发出的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奶奶，我在。”单盈川抓起奶奶的手，放在脸颊上，“奶奶，您要快点好起来，我带您去电影院看我演的电影啊。”
奶奶费力地点了一下头，泪水从她眼角碎开，接着又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单盈川站起身，孟严地对乔姿晗说：“小乔姐，麻烦你了。”
乔姿晗迈着稳健的步子，肃穆地站在病房前，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张开了双唇。
『澄至苍穹，何处尽头？心之所在，心之所念；目不可及，历久恒长。宇宙辽阔，我身渺渺；声亦可及，爱亦可及。无际之所，指尖光明；繁星灿灿，如你一般！』
她所演唱的是一首安魂曲，当年她的种族惨遭灭顶之灾，她就是用这首曲子送走了全族人。
她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甜美和轻快，而是多了一些厚重和空灵，使人心一下子安静下来，同时灵魂随着音符飘至天空，化为星星。
一曲唱罢，众人沉浸在歌声中久久无法抽离出来。这安抚心灵的乐音飞入人的耳中，从大脑穿入，再悄悄滑入人心，化出一双婴儿的小手，抚摸心中的伤口。
有些东西，并不是越浓越好，这首歌曲便是恰到好处。深深的话浅浅地说，满满的情绪淡淡地唱，长长的路慢慢地走。
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也是泪流满面，他俯下身查看奶奶的状态，然后叹了口气，“老人家走得很安详。”
单盈川望着奶奶嘴角挂着的幸福微笑，感慨地喃喃：“奶奶，很好听吧！愿您在天堂没有病痛！电影，您别忘了在天上看呀！”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并不颓然，感激地说：“小乔姐，谢谢你！”
乔姿晗知道单盈川还和家人操持老人的身后事，便道了声“不用谢”就离开了病房。
说起来自从离开长星国，这次是她最耗费气运的一次，她觉得大脑有些缺氧，急需甜品补充能量。
正巧这时，电话响了，她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钟桃”。
乔姿晗赶到“m豆蔻”，钟桃早早就在那里等着她了。
她不动声色地往嘴里塞了好几个泡芙，大脑这才恢复了清明。
简短的寒暄过后，钟桃说出了约乔姿晗出来的主要目的。
“小乔姐，我要回老家了，临走前来跟你辞行。”
乔姿晗并不太意外，想来“舒芙蕾事件”一定对钟桃的事业有些影响，年轻女孩孤身在大城市闯荡不容易，事业遇到挫折后，回到家人身边是治愈自己的最佳选择。
她忠心地祝福道：“一路顺风，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
“小乔姐，我虽然和你认识的时间只有半个月，但是你就好像亲姐姐照顾妹妹那样帮我，我由衷地感激你。”钟桃小心翼翼地取出袋子里的甜品，“我也没什么钱，不知道该拿什么东西来表达我的谢意，只好把这份舒芙蕾送给你，希望你今后的生活甜甜蜜蜜。”
乔姿晗接过甜品，亲切地说：“小桃，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就当给你践行。”
钟桃本来想请乔姿晗吃饭的，但乔姿晗执意要带她回家。她这几天情绪一直很低落，很需要有人陪伴，再加上她一直对乔姿晗都有一种依赖感，好像每次跟对方说几句话，心里就能变得踏实起来。去乔姿晗的家，诱惑还是蛮大的！
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答应了乔姿晗的邀请。
她跟着乔姿晗进入明庭实验附小，按理说，小学是不允许闲杂人等进入的，但乔姿晗好像和门卫很熟稔，特别容易就进来了。
她猜测，可能乔姿晗的父母或亲戚是这里的老师吧！
她们来到一栋公寓前，乔姿晗带着她爬上三楼，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整个家大概只有五十平，装修很简洁，家具摆放整齐，各个角落都收拾得干净妥帖，给人一种很敞亮的感觉。
电视旁的柜子里摆放着一些裱框的奖状、奖杯和奖牌；客厅靠窗的地方铺着软垫，飘窗上放着一个大箱子，上面写着“玩具”两个字；卧室的门大开着，里面的衣架上晾着衣服，看款式和尺寸，显然是小男孩的。
钟桃表面淡然，但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家，不对劲！
“小桃，快请进，随便坐啊。”乔姿晗热情地招待着钟桃，目光落在电视柜一角扣放的相框上，她急忙跑过去，将相框扶正，“看来得换个新相框了，这后面都老化了。”
相框上的照片赫然显现：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和一个小小男孩，两人亲密地拥抱着，脸上的笑容比她们身后的向日葵还灿烂。
钟桃觉得脑浆沸腾，脑仁放飞自我地在跳disco，她抓住唯一一个还有自我意识的语言系统，结结巴巴地说：“小乔姐，你弟弟长得真可爱。”
乔姿晗一愣，拿起相框，“这个？这不是我弟弟，这是我儿子。”
她说的越云淡风轻，就像饿了吃饭、困了睡觉、憋不住就去厕所一样的自然，钟桃的心就越翻云覆雨，比老人与海还精神遇害。
“姐……你……你结婚了？”
乔姿晗浅笑了一下，“没，我是单亲妈妈。”
钟桃弯着腿，像只螃蟹似的横着挪动身子，将将够着沙发，艰难地瘫倒在上面。
乔姿晗看得出钟桃的惊骇，她故意走进厨房洗水果，以便让这个小姑娘先自我平复一下心情。
等她再出来时，见钟桃已经坐正，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她递给钟桃一牙苹果，开始解惑：“其实我没想瞒着大家，但也不好大张旗鼓地说我有个孩子，一切顺其自然，有人发现了，我就坦诚相告，只不过至今还没有人问过我。”
钟桃想起，每天收工，乔姿晗都是第一个离开片场的，估计是牵挂着孩子吧。
她也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很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这么多年来都是妈妈一人在照顾她，攒钱供她读书，她明白妈妈的辛苦，此刻也能充分理解乔姿晗的难处。
怪不得她总是能在乔姿晗身上找到妈妈的影子，原来她们都是伟大的母亲啊！
钟桃有些激动地握住乔姿晗的手，“姐，我懂！我都懂！”
“嗯，谢谢你，小桃。”
钟桃的眸子定在橱柜里的奖杯上，赞叹地说：“那些奖项都是你儿子得的吧，他可真棒啊！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我妈妈也把我得的奖状都贴在墙上……”她回忆往事，鼻头发酸，“只不过我学习不好，没给妈妈争过什么光。本来想着工作挣钱了，就能把妈妈接过来享福了，谁知现在连工作也丢了，还得靠妈妈每个月寄的生活费过活，我真的好没用……”
她的声音慢慢哽咽，泪水无声地从眼眶中滚了下来。
乔姿晗慈爱地摸摸钟桃的头，“小桃，你能帮我个忙吗？”
钟桃抬起通红的双眼，“小乔姐，你尽管说。”
乔姿晗取出一本曲谱，放在电子琴上，自己坐在琴前，“电影的音乐部分做完了，这是我要演唱的部分，你来听听我的歌，给我提提意见。”
钟桃抹抹泪水，“小乔姐，我什么都不懂，没办法给你提意见，但是我会用心听的。”
乔姿晗嘴角轻扬，双手在黑白键上自由地跳跃着，前奏弹罢，她的声音精准地跟进来。轻柔圆润的嗓音伴随着悠扬的音乐缓缓而来，好像溪水潺潺，岸边芳草青青，令人心旷神怡。
钟桃慢慢闭上双眼享受这天籁般的歌声，心像揉进了一团棉花里，松软又舒服，又像飞翔在广阔的苍穹，微风淡淡地掠过她的身子，连她心中的哀愁也一并吹散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又松开，乔姿晗收回双手，再回头望向钟桃时，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小桃，你感觉怎么样？”她站起身，将钟桃轻轻拥进怀里。
钟桃周身被乔姿晗的温柔笼罩，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姐姐，我觉得好舒服，心里好痛快，之前的所有难过和烦恼好像都没了。”
乔姿晗仔细地帮钟桃擦干泪水，“小桃，回老家后多陪陪妈妈，她不求跟着你大富大贵，只求她的宝贝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钟桃露出从未有过的释然笑容，“嗯，我会的！”
乔姿晗：一天耗费两次气运，没有十份舒芙蕾根本缓不过来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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