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转行快
而我现在最好的庇护是皇上凌文清。
而刚才之所以碰见那几个侍卫，我其实心里很清楚，皇后很耐不住气，她现在就动手了。
住到侍女坊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其实早上见了我就想做了我，她怎么可能允许一个跟方慧长得如此像的人在皇宫里呆着？
抬头看了一眼天，这会已经过了午时了，时间差不多了。
我从人多的地方，一路朝皇宫的东北角走，走到最深处，转个弯，就绕到了皇上每天这个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
佛堂。
我太了解这宫里的事情了，皇上皇后的喜好，妃嫔的喜好，皇宫的所有角落。我记性好，上一世这些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我知道，皇上这个时候，在诵经，他喜好这个偏僻的地方，而且也就只有每月的今天这个时候他才会去。
至于原因，我当时是没想明白。
我到了门外，看了一眼，佛门正好关着，看来皇上来了，已经在里面了。
我在外面将桌子铺好了，特地弄了很大的声音，铺好了桌子，将经书放好，然后盘腿跪在地上，正对佛堂正门。
这佛堂废弃已久，我听说是皇上当年建给方慧的，方慧喜欢僻静，时不时来朝拜。所以可以想象凌文清有多么的宠爱方慧，而方慧又的确十分喜欢佛堂。
佛堂里面其实也就是一小尊金身观音像。
现在想了想，今天没准是方慧的生辰，或者入宫的时间之类的，我也没有考证。
我隐约从母亲那边听说，似乎爹喜欢她穿粉色的衣服，我猜测也许是方慧喜欢的颜色。所以我今天穿的是粉色的。
我准备的十分妥当。
之后放声说：“俗尘往事，尽皆尘土。信女被人冤枉，如今却得庇佑，信女福气之至。愿意天天来此求祷，求苍天保佑黄凌，保佑皇上，保佑皇后娘娘。”
我说的诚恳，然后又拜了三拜。
接着将经书拿出来，放在胸前，然后闭眼背诵。
我是背出来的：这一本经书在狱中抄了一遍之后，我就全都记下来了，如今早就熟透了，字句全都记在了脑海里。
我当时抄的经书有，般若心经，无量寿经，华严经，四十二章经。依次按照顺序，我准备一本一本背了个遍。
我耳中注意，已然听见那边有人推开门。
接着，我听见脚步声，停在我身侧不远处。
我没有睁开眼，仍是一口气背诵经书。
直到完结，我才睁开眼。
眼前，凌文清怔怔的看着我，那脸上全是恋恋不舍。
我有时候会想，这方慧到底是何等人物，能叫皇上对她如此宠爱，甚至看到我，都好像是看到了方慧一般。
许久，身侧的赵公公才开口说：“皇上，七皇子还在御书房里等着呢。”
凌文清缓过神来，问我，“这几本经书你都背了？”
我点头，“奴婢因为看得多，翻了很多遍，又反复抄了很多遍，所以就记得了。妙法莲华经、十善业道经，奴婢都是记得的。”
说着，我赶忙匍匐在地，“求皇上赎罪，奴婢不知道这个废弃的佛堂还会有人。奴婢只是想赎罪，只是想给赦免奴婢的皇上和皇后娘娘赎罪。”
“你叫什么名字？”凌文清问我。
我应，“方子刑。”
“是了，是你，也只有你们方家才能生出跟慧儿如此相似的孩子来。朕记得，前些日子方家关押了一个罪女，虽然情有可原，却是触犯了朕的戒律，可是你？”
“正是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会如此，只是因为一时心软，才会替下人去做法，其实奴婢根本不会，是跟一个道士学的，只是为了给下人一丝希望。哪里知道会被皇上撞见。皇上额外开恩才赦免了奴婢，奴婢愿意进宫来侍奉，给自己赎罪。”
凌文清听了，摆摆手，“罢了，也不是大事，你也是被那道士骗了。下人替你赎了罪了。可你毕竟是方家的三小姐。”
赵公公立即摸准了皇上的脾气，接着说：“是啊，好歹是方左丞的女儿，哪有做个侍女的道理。”
我心下一喜，我估摸着凌文清要面子，有可能会觉得我不适合做侍女，准备每天都在他面前晃悠背经书，他一国皇帝，最是注重面子，手里重用大臣的女儿做了侍婢，恐怕他会觉得这是伤面子的事。
哪知道他今天就这么说了。
我赶忙说：“只要能在皇宫里面侍奉皇上和皇后娘娘，再辛苦我也不怕。我愿意天天给皇上念经书，天天祈福，求皇上永世安康。”
赵公公似乎看出皇上还有其他意思，就趁机说：“手脚这么伶俐，又十分的得体，老奴看，就来御前伺候着，老奴手里正好缺了个研磨端茶的侍女。你既然是方家的女儿，就赏了你个女官，领下面几个侍女吧。”
我立即跪拜谢恩，“多谢公公提点，多谢皇上开恩。奴婢必定精心竭力！”
凌文清很满意的点头，负手走了。
赵公公示意一眼身后的贺公公，然后自己跟皇上走了。
贺公公却走了出来，将身上一块小牌子给我，对我说：“拿着，回头领了东西就跟去找我，这个牌子，能让你进的来。你啊！还真是好大的命啊！”
不是命大，是知己知彼，方能运筹帷幄。
否则，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从侍女坊将东西拿了，看见陈婧还坐在角落里看书，似乎又换了一本。
本来想着要不然去跟她说几句话，可是估摸着，她现在看我不会太顺眼，也就算了。
出门时候，又碰见上午跟我要银子的姑娘。
那姑娘看着我，十分嫉妒，“呦，看人家有本事，才来就被封了女官，伺候到御前去了。”
我没说话，缓步走了。
一路朝御书房去，路过一处假山时候，瞧见谭公公在训斥下人，噼里啪啦的，一顿说她如何如不行。
看到我过去，谭公公立即就停了，盯着我，“好手段啊，才进宫，就能换主子，你还是头一个。”
我心想宫里的消息传的就是快，不过也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小侍女到公公，全都知道了。
“还是谭公公早上教导的好，您看您老就教导了我一个早上，我就能伺候到御前了。”我恭维他。
谭公公却丝毫不领情，“这小嘴说话是甜是利索，你且想想，你怎么跟皇后娘娘解释吧！”
我心里好笑，嘴上说：“皇上对皇后当真恩爱有加，跟皇后要个侍女，还要解释？伉俪情深！”
谭公公被我噎了一下，十分不开心，瞪了我一眼，“看你得意到几时！”然后扭着屁股走了。
我这招过河拆桥也的确明显了点。
我利用皇后出了牢狱进了宫，转手就攀附了皇上，叫他给我升了女官。皇后本来担心的要命怕我迷惑了皇上，这好了，我自己送过去了。
只是我不这么一步步算计，我怕我就遭了皇后毒手了。早上要不是陈婧搭救，我估计我都被泡在水池子里面喂鱼了。
我拿着东西，还是顺着人多的地方走，一路走到御书房后面，将东西搁置了，然后跟着小太监，去了御前。
真是冤家路窄，我端了茶水进了御书房，就看见凌云鹤坐在凌文清的龙塌旁边，陪凌文清下棋。
我也不好说什么，将茶盘放到一边，顺手就将碧螺春倒出来，洗了茶杯，然后才又倒了一杯。我放到皇上身侧，又从身后的侍女手里拿过一块梨花糕点，放到茶盘旁边。
然后才毕恭毕敬的对皇上说：“皇上，碧螺春配梨花糕点，您最喜欢的。”
皇上倒是没注意，顺手拿着茶杯就喝了一口，又咬着糕点。
凌云鹤却整个人都怔在那里，他看着我的那眼神十分惊讶。
我本来还在想他惊讶什么，看到我伺候皇上惊讶吗？
突然我想起来了，这皇上喝碧螺春喜欢吃梨花糕点的事情，只有凌云鹤知道。因为皇上恐怕自己也并不清楚他为什么喜欢这么吃，只是嘟囔每次喝碧螺春都似乎比其他的茶叶苦了很多。凌云鹤就推荐凌文清，顺便吃两口梨花糕点。
后来皇上果然十分喜欢，但是在皇宫里面没人经常配碧螺春，只有云鹤府才会这么配。我入了凌云鹤的府邸，凌云鹤跟我说，如果皇上过来，我一定要准备梨花糕点讨好他，那时候，也只有我知道这件事。
果然，他问我，“你新进宫伺候父皇，如何知道碧螺春要配梨花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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