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一章：因果循环
京都明月楼，之前被铁木买下来。
当时凌云遥刚登基，狄明月当众侮辱我，被凌云遥抓了个正着。凌云遥为了叫狄明月老实一点，就透漏消息给铁木。铁木将狄明月父亲的明月楼买了下来，导致明月楼跟着狄明月和他的父亲不得不搬走。
事后，铁木侮辱了狄明月，将她抛弃了。
这一系列事情已经有些时候了。
掐指算算，都有七八个月了，比我肚子里胎儿的时间长多了。
两个小丫鬟见我发怔，就低着头跟我告辞，慌忙的走掉了。
饶采，狄明珠。
这私生女倒是越发现越多了。饶采竟然还能从狄明珠改成狄明月。
狄明月跟狄明珠必定是姐妹关系，到底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已经无可厚非。我之前一直以为饶采之所以缠着铁木，是因为凌云遥的指使。
凌云遥留这儿铁木在我身边，多少会有些顾忌，将饶采送过来，就是为了叫铁木分心。
如今看来，饶采是有些用心的。
杨虹作为私生女，一直没有人知道，她是被撵出去的，明白的跟我说，她不想慕容锦珠好过，源于报复。但是报复的是慕容锦珠。
可是饶采原本就是狄家的女儿，她自愿入宫改了名字，跟母亲没有半点关系。她未必恨狄明月和狄老爷。她袒护的是自己的家人。
恐怕铁木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他若是知道，会不会发疯？
我跟着笑了笑，这铁木不知道现在在哪呢。
我慢悠悠晃回甘露殿，巧了，门前就坐着铁木。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我有些奇怪。他很少坐在甘露殿的门前，这倒是头一遭。
我仔细瞧，他整个人瘦了一圈。
胡子拉碴的，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刮了，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状态，颓废的双眸更是出卖了他心里的那片灰暗。
我皱了皱眉，只是几天不见，他仿佛又换回曾经痴傻的模样，整个人都不在如之前那般风流倜傥，反而显足了死气沉沉。
“铁少将。”我开口叫他，“好久不见。”
他抬眼瞧着我，好似没有看清，动了动，才开口，“皇后娘娘。”
语毕他站起身看着我，握着拳说：“是末将该死，没有看管好夫人，才叫她服食了毒药，末将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末将愿意领罪，只要娘娘开口，末将现在就可以赴死！”
我心里奇怪，总不会为了这件事，他就如此自责吧？
我说道：“铁少将何必，本来也是本宫母亲怀了必死之心。若是早知道她会如此，本宫绝不会叫她深陷囵圄。这不关铁少将的事。铁少将也不必自责道如此地步。瞧你，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说道：“娘娘，末将，末将的确自责。”
我笑了笑，“铁少将不是为了这件事情自责，难道还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自责？”
他看着我，眼底多了几分希望，“娘娘，这几日可曾见过饶采？”
我怔了怔，“饶采？母亲死之前，是见过的。她来找过本宫，说你消失了，十分担心。当时她都急哭了，本宫叫她别担忧。皇上既然没有问，怕是铁少将没有什么事。想来，应该也有月余了。”
铁木哭丧着脸，“她，原来找过我。”
我点头，“怎么了？本宫回宫之后，有些日子都是躺在床上，自然不曾见过她。”
铁木咧开嘴，那个表情好似都要哭，但是半天，他强忍着压下去，对我说：“刑儿，我，恐怕失去她了。”
我心想，饶采这么快就把他甩了？铁木难道已经知道真相了？
我说道：“你，知道真相了？”
他看着我，“什么真相？”
“你伤心既然是因为饶采，怕是也知道了吧，饶采是狄明月的姐妹，到底谁大，本宫就不知晓了。”我说道。
铁木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不知道？
我真没有想过，他竟然不知道，我咳了咳，说道：“她不理你，却没有告诉你理由么？想必，这理由你如今也是知道了。狄明月和明月楼当时被你修理过，而饶采又跟明月楼有些关系。你该知道你之前做的事，如今饶采是来讨还的。”
铁木颓着脸，整个人的力气都好像被抽空了，整个人都空旷的叫我害怕。许久才跟我说：“刑儿，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哪怕是面对你，也从来都是信心满满，可是饶采她，她竟然——”
他的话说不出口，仿佛压抑在胸中很久，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我忍不住问他，“到底怎么了？饶采难道不是甩了你？”
铁木摇头，“比甩了我还要糟糕。”
“额？”我还真没有想过还有什么更糟糕的。
铁木说：“饶采消失了。”
我叹了口气。
竟然是消失了。
“她那么一个人，就这么从宫里没有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找了她快要一个月了。宫里所有的地方，能出现的，能等的，凡是她会去的地方，都找了。却都没有。她就好像是彻底的离开了，却到处留着身影，叫我想忘都忘不掉。”
他说着，双眸氤氲，有些想哭，许久却生生憋了回去。
能叫一个大男人哭，的确不容易。
饶采恐怕也是花了些心思，才叫铁木从对我的注意力上转移了。
只是，爱上了，却发现不能在一起了。
许久，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铁木。
饶采在的时候，他总是瞧不上她，看她在，仍是各种调侃我，从来不会顾及饶采的心情。饶采送什么东西给他，他都会顺手扔了，好似饶采根本就不值得被他关心。饶采拼死拼活的对他好，在他消失的时候，问他的下落。
如今，饶采却消失了。
她好像告诉铁木一件事，不好意思，曾经那些东西，你慢慢回忆，慢走不送。
又叹了口气，我对铁木说：“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她选择了消失了。”
铁木点点头，“我知道。她是为她姐姐伸冤报复。我曾经将狄明月宠上天，叫她为所欲为，甚至将身子都给了我。又在最后狠狠的抛弃了她。”
当时听凌云遥提起，我还觉得铁木过分了些。但是狄明月的确对其他人太过苛刻，说话太过阴损，自然会导致其他人对她怨恨。
如果铁木不这么做，也会有其他人这么做。
有句话叫因果好循环，报应不爽。
铁木是结结实实的受到了。
芸艾茗这时候说：“饶采姐姐那时候总是自己偷偷的哭，我问饶采姐姐哭什么。她说爱的太辛苦了，总是要离开的。”
铁木没说话。
我问铁木：“你准备怎么办？还是继续找下去么？”
铁木点点头，“是，我会继续找下去，天涯海角，总有一个地方，我能找到她。”
我笑了笑，“这么说，你倒是没打算放弃。”
他苦笑，“总要将欠她的还给她。她哪怕是嫁了人了，我就安心的在别处等着她，她好我就好，她不好我就叫她嫁给我。”
“你这么说倒是铁了心要等她了？怎么，到底是爱上这个女人了？”
他说：“刑儿，我对你的曾经，也许是因为某种情结。我只知道黑暗里，我总是看见你，扶着我行走。如今，我不再是那个铁木，也不该再有任何情结。叫我放下你的，本就是饶采。”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铁木想了想，对我笑了笑，“娘娘保重，怕是末将未必再有机会服侍左右了。”
我点点头，“有缘自会相见。去找饶采吧，她是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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