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木偶人
“你还不知道吧，刚才在宴会上，九王爷可是当着大家的面否认了花痴女，哈哈……”说到最后春枝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汐如气结，为甄雅抱不平，“你瞎说，分明就是你编造的，我家小姐是九王爷明媒正娶的。”
“也只有你这个贱婢，才自以为是，要真是九王妃，会被扔在这个破院子不管不顾吗？连府内举办个宴会都不能出来见人，哈哈……”
“要是我，早就三尺白绫自缢了，也只有那屋内那个花痴女还厚着脸皮活在这个世上，怎么？不敢出来见人了？”
汐如心里为王妃恼起一团火，吵又吵不过春枝，只怕王妃听到郁结，壮着胆子驱赶春枝。
“你走，快走，不要来骚扰我们王妃，”
“你这个死贱婢，敢对我们郡主无礼，”春枝狠戾的扇了她个耳光子。
莫玉瑶见闹得差不多了，拿着手帕半捂着唇鼻轻声细语的开了个腔，
“春枝，不得无礼，”
春枝见到自家主子，神情便又得意了几分，“郡主，这个贱婢目中无人，”
“贱婢，见到玉瑶郡主还不行礼？”春枝嚣张的冲着汐如怒吼道。
汐如捂着火辣辣的脸庞，见到玉瑶退缩了几步，心里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奴婢见过玉瑶郡主，”
春枝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这时，甄雅出来了。
汐如担心甄雅听到刚才春枝侮辱她的话生闷气，便上前安抚甄雅，“王妃，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有本事跟我去前院问问别人。”
莫玉瑶和春枝看到甄雅带着面纱微微怔了下，听说这个花痴女被打得毁容了，传言果然非虚啊，心里无比高兴，脸上却佯装出一份怜兮。
“雅妹妹，你这脸是怎么了？”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
“八成是毁容了，听说去偷看九王爷沐浴，被打了，”
春枝轻蔑的看着甄雅，“活该！”
“汐如，掌嘴，”语气淡漠清冷，
“啊，王……妃，”汐如一脸疑惑，怎么要掌嘴，王妃是怪我刚才怠慢了玉瑶郡主吗？
甄雅纤细手指指向春枝，“掌她的嘴，”无一丝怒气，感觉轻飘飘好像在数绵羊。
汐如怔地一下，原来王妃是让她掌春枝的嘴，汐如有点不敢。
“见了本王妃不行礼，还侮辱本王妃，掌嘴只是让她涨涨记性而已。”
又是扔出一句轻飘飘的话，感觉不到有话里的威严，也感觉不到怒气，不掺杂一丝生机，就像在陈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般，荡不起半点水花……
汐如却怯生生的不敢上前，那是玉瑶郡主，是九王爷的表妹，贤妃的侄女，她真的不敢。
甄雅直接挥手，啪的一声，春枝脸上印上了五个手指印。
春枝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盯着甄雅：“贱女人，你敢打我？”
说完便准备扑上来，汐如见状连忙护着甄雅，甄雅轻抬一脚，春枝被绕倒在地。
莫玉瑶惊讶她的举动，这个花痴女好像变了，以前见到她都是颔首低眉懦弱不堪的，连头都不敢抬，现在竟然挺直了脊梁，眼里古井无波，神情木然，看不到一丝情绪，看不到一丝怯意，也看不到一丝怒火，似乎只是轻飘飘的出于本能的反应绊倒了春枝，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哀与怒。
莫玉瑶脑子里面只蹦出三个字，“木偶人！”
她曾经在大象寺见过木偶人，没有情感，没有喜嗔，只会不停的在干活，而她区别于木偶人的特点，就是她是一个活人，能说话，玉瑶只觉得有点诡异，难道是被王爷打傻了丢了魂魄？
莫玉瑶不信这个邪，袖筒滑出拿出一把匕首握在手心，眼里一抹狠厉，准备走向甄雅。
甄雅见势拉着汐如后退一步，汐如软塌倒地昏睡过去。
衣袖一扬，莫玉瑶和春枝两人就转身出了冷苑，眼神涣散……
甄雅掺扶起地上的汐如进屋，就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回到屋里，削了个竹尖，还特意削了几个倒刺，
“好戏还在后头，”
透过破败窗户的缝隙射进来一抹暖阳，照亮了幽暗的屋子的一角，少女的眼眸蕴藏着一股嗜血的光芒……
……
前院
来作琴堂不速宾，缓歌一曲斗芳琼，特排整整，华筵楚楚，赏心乐事四时同，又管甚，落梅飞絮，夕阳余晖西下，整个场地镀上了一层艳霞色彩。
皇子公子哥眼神流连往返于舞姬柔美的身姿，贵女们则痴迷的望向远处的亭内，一绯一白两道身影正在对棋，绯白对棋坐，局上竹阴清，映竹无人见，时闻下子声。
只见墨九璃落下一黑子，“承让，”珠落玉盘的音泽敲定了棋局的胜负。
墨九琏刚举起来的白子掉落在棋檀内，本是梅花树，春枝结始生，玉作弹棋局，中心亦不平。
斜在亭旁的一枝梅花飘洒了几片花瓣，落在墨九璃手中的香茗盏内，也落下了一抹恬静，墨九璃并未拭去盏中的梅花，嘴角勾起一抹绝艳的浅笑，醉了红尘，迷了风月，润了红梅，俊美如画，远处的韦如雪正好看向亭内，灼热的眼神停留在墨九璃身上移不开眼睛。
墨九琏还在回味怎么会输给墨九璃呢？连千年神寺‘大象寺’的智空大师都败在他的棋艺之下，这才几年不见，墨九璃的棋艺何时到了神乎其神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墨九琏不染岁月的眼眸深处黯了黯，要是他知道几年前的墨九璃棋艺就在他之上，而他却连赢了几局，他会如何想？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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