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万般如此
虞诗的思绪又飘回了今晚的篝火晚会后。
白天在游艇以及晚上的篝火晚会，虞诗都没有看见万归川，寻思着他今天没来，大家一起跳完舞后，周康成并没有再提起和虞诗跳舞的事情，在松口气之余，虞诗暗暗发誓再也不要东想西想。
莫名的感到心烦，虞诗踩着干燥的沙粒，沿着海岸线的沙滩，不知不觉就越走越远了。
走累了，她原地坐下，用一旁捡来的树枝在沙粒上画画。
虞诗啊虞诗，你果然没有和异性相处的能力吗？为什么每次一到关键时候，你就退缩了呢？
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海风不断抢夺着女孩身上仅剩的余温，就在她转身打算回帐篷休息时，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虞小姐，我还以为你回去休息了。”
她转头，看见向自己走来的万归川。
他今天换上了一件有少许印花的灰色t恤和一条黑色短裤，相比每次见他时他都穿着的格式化西装，今天的搭配显得清爽干净，而他更加深刻的五官轮廓恰恰又弱化了男士随意装束的风尘感。
虞诗换了一件黑色的吊带，外面搭了一个白色的开衫，夜晚的海风时常卷起她的衣间钻入她的怀中，显得她灵动又清冷。
“万先生，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虞诗收回了撑起的手臂，淡淡唤了声身旁男人的名字，男人看似随意的在女孩身边坐下。
“我想和你聊一会儿，但白天你太忙了，现在又太晚了。”
“这样吗，万先生有什么事情？”
万归川见虞诗没有要走的打算，瞥见她那被风微微扬起的开衫一角：
“我觉得还是改天。”说着，男人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不是马上就要开始排练了吗？之后可能会很忙，就在这里说吧。”
万归川转过头，听罢又自顾自的点点头，纠结了一下才开口：“等我一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虞诗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晚风突然变得有些张狂了，海浪的声响此刻就像是寒冷的发言人，虞诗环住两侧的手臂不禁紧了紧。
不一会儿，男人重新出现在她的视线，这一次，他是一路小跑着来到。
男人看见女孩仍在原地等着他，像是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西装外套递给了她：
“太晚了，虽然是夏天。”
是想说，冷吗？虞诗望着递到面前的外套，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接过，披在自己身上。
身体开始慢慢回温了。
万归川再次坐在她身旁，望着她拿树枝在沙粒上有一笔没一笔的画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虞小姐，其实我是想为那天的事情道歉，以及，谢谢你救了我。”
虞诗停下了动作，望向身旁的男人，才发现他的眼神无比真诚。
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让虞诗有些猝不及防，她倒吸一口冷气，思索了一阵才开口：
“没关系，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关于那天在公司说的话，我回家后复盘了，但抱歉，我并没有找到什么有错的地方，所以希望虞小姐能告诉我，是我哪里的表述惹你不高兴了吗？”
虞诗听罢，不经意回忆起了那天的对话。
“选择你是因为我需要捧出一个资历尚浅的新人，其中的必要条件就是他（她）的能力必须过硬，我比较过十七位最终入围者的履历，你是新人中最拔尖的那个。唯有成了一段佳话，我才能在最短时间内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所以我需要你做的比她更好，剩下的都交给我，我有解决的办法。”
虽然一时间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但是好像就是有什么不对，不对，它就是不对！
“万先生，我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的计划可能会伤害我的朋友。”
“你是说露西？但是我的计划里应该只有你。”
见男人一脸真心发问的问出这种‘可爱’的问题，虞诗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万先生，你真的是coo吗？”
“嗯？”
算了，管他是真的还是装的。
“你又是让我去竞争‘辛西娅’，又是直接给了我b角的位置，说到底，不就是希望我能超越你们公司选择的露西，竞选上a角吗？”
“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成功了，露西就失去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这与我和你无关，仅仅牵扯能力问题。”
“但是……”
“如果你有所顾忌是这样的原因，我想说，首先，a角和b角并没有最终敲定，开演之前我们还有试排练，其次，这部歌剧不是你们友情的象征，谁行谁上，才是所有规则公平的前提，第三，我并不是要把露西的位置抢来给你坐，我只是希望你能坐上这个位置，如果你有需要我愿意帮忙，毕竟我希望从中获利。”
“你说的方法是指什么”
“我思来想去，你可能也是误会了这句话，我的意思是，当你做到最好已经能够代替露西上台时，如果有人想要把你推下来，我会有办法解决。”
“这样说……你懂了吗？”
虞诗听到这里，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了，她埋下头低语：
“懂了。”
真的误会了。
万归川的视线顺着虞诗的目光下移，看见虞诗刚刚用树枝画的画：
“这是。”他看着两个手牵手的火柴人，下意识问。
“安杰丽和我，”虞诗望着火柴人，弯着腰一点点将头搭在了膝盖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
听周康成说了，那天安杰丽在门口遇见了疯子，明明吓的要死，你还是提着菜刀去开门救她。
“我从小就跟着安杰丽，十几年了，她是我的亲人，如果没有她的鼓励，我也不会走出舒适区跟她来a国。”
“人总是会在长时间中动感情，人人皆如此。”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虞诗下意识抬起头望向万归川：
“那万总监也会如此吗？”
一阵沉默，男人望着女孩泛着晶莹的眼眸，像是陷入了一片蔚蓝的。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像是海浪已经将两人侵蚀完全，风中传来男人深沉而动听的声音：
“我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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