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选首饰
十二月十五，离过年还有半个月。
李玉嘉坐着马车出了宫，今日她要去外祖家给外祖父、舅舅舅母他们提前拜年。外祖父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现在已经不出席除夕宫宴了。所以，她就想着提前过去让他高兴高兴。
今日天气很好，街道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各家商户门前都挂上了红灯笼，过年的氛围十分浓郁。
李玉嘉掀开帘子往外看，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笑，让她不自主的也笑了起来。
“真好啊。”她感叹。
云琴：“公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
就在她准备放下帘子的时候，她看到了程枫和上官林走进了一家银楼。
“停车。”她急唤道。
李玉嘉下了马车，向那家银楼走去。云琴紧跟着她，自从上次公主差点出事，太子殿下就严令她紧跟着公主，绝不可让公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次出宫，太子殿下还派了许多人明里暗里保护公主，就是怕上次的事重演。
她担心道：“小姐，您慢点。”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跑了。方才我看见程公子和上官公子进了那家银楼，我们过去看看。”
难怪公主突然让停车，原来是看见程公子了。云琴心想，看来公主和程公子真的很有缘分，公主每次出宫都能遇到他。
李玉嘉进了银楼，往周围看了一圈，看到了程枫。但令她不开心的是，他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女子。
她向他走去，走近了才听见程枫客气的对那女子说：“不必了，我们自己逛逛就好。”
她这才高兴起来，原来他们不是一起的。
“程公子，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程枫听见熟悉的声音看了过来。面前的姑娘一身广袖红衣，热烈的像一团火，让人看了眼前一亮。眉毛弯弯的，睫毛长长的，眼睛里像是带着光，看得他不敢直视。
“齐姑娘。”
李玉嘉笑着看向他，问道：“这位姑娘是？”
不等他回答，那姑娘就匆匆开口：“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告辞。”
等她走后，李玉嘉收了面上温婉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枫：“程公子真是招人喜欢啊。”
程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沉默了。
上官林见气氛不对，玩笑道：“齐姑娘怎么在这？不会又是来吃饭的吧？”
李玉嘉失笑：“我今日要去拜见外祖父，见两位公子进了银楼，有些好奇，便跟进来看看。毕竟男子很少进这种地方。希望二位公子原谅我的唐突。”
“怎么会呢，齐姑娘来的正好。程枫想给他的母亲和妹妹各挑一样首饰，但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会选这种东西，能不能麻烦你帮他选选？”
“原来程公子还有个妹妹啊，”李玉嘉问他：“程公子想让我帮忙吗？你不开口，我可不敢僭越。”
程枫听她这句疏离的话，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只是他真的对选首饰一窍不通，她的确来的刚好：“能否麻烦齐姑娘帮我选一选？”
“你怎么不让刚才那姑娘帮你？”
程枫这才知道她在计较什么，他无奈却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不认识方才那位姑娘。”
李玉嘉本就没生气，但就是想他说明白，她觉得自己这样的确是有点矫情了。不过没想到程枫竟然能这么认真的和她解释，她心里有点小窃喜。
“既然程公子都这样说了，那我就代劳了。不知程公子有多少预算？”她不知程枫家中情况如何，若是不问清楚贸然选择，恐会不妥。所以她小心地问了一句，不过见程枫的穿着打扮，应该不会太差。
程枫见她问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不免为她的周到感到熨帖。
“家中情况尚可。不过也不用选太贵的，免得母亲说我乱花钱。”
李玉嘉笑了笑，明白了。她看向展示的橱柜问他：“不知令堂有什么喜好？”
程枫想了想：“我娘身体不太好，一向喜静。她平日里就喜欢种树种花，尤喜欢红梅。”
“喜梅啊，”李玉嘉看了看，拿起一只簪子问他：“这只梅花簪怎么样？金丝盘的花瓣，中间用一块红玉点缀，看着既简单又不落俗套。”
程枫接过看了看，的确挺好看的，想来母亲会喜欢。
“谢谢，就这只簪子吧。”
“那你妹妹呢？”
想到程婉媛那个小魔王，程枫低头笑了笑：“我妹妹她今年八岁，是个特别活泼的小姑娘。调皮捣蛋无不精通，常常让我爹娘头疼。”
李玉嘉见他脸上充满温情的笑意，呆住了。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样子，虽然嘴上说着他妹妹让人头疼，但面上的宠溺是显而易见的。
她好羡慕那个从未谋面的程姑娘，可以让程枫这般宠爱。
不过，李玉嘉可不想程枫像对妹妹一样对自己，她想要的不止如此。
这样一想，她内心就平衡了，但是任重而道远啊。
“我看看。”李玉嘉绕着橱柜走了一圈，将目光锁定在了一对蝴蝶钿花上。这对钿花是用银制成的，蝴蝶看着栩栩如生，拿在手上摇了摇那双翅膀就会扇动，就像是要飞走一样。若是别在小姑娘的发髻上，定会好看。照程枫所说，她妹妹活泼好动，那这对蝴蝶钿花尤其适合她。
李玉嘉将钿花递给程枫，“这个怎么样？”
在她挑选的时候，程枫就一直注视着她。见她拿起这对钿花时喜爱的模样，想她应该是喜欢的。
“齐姑娘喜欢？”
李玉嘉的确是觉得这对蝴蝶钿花好看，不过，“我已经过了用这种首饰的年纪，你妹妹用刚好。”
“那便多谢齐姑娘了。”
“程公子不必客气。”李玉嘉弯了弯嘴角，“希望你母亲和妹妹会喜欢。”
唐欢欢今日也来逛银楼，她在楼上看到下面一个背影和李玉嘉很像，走下来才发现就是她。
“嘉嘉？”
李玉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唐欢欢一身鹅黄绒衫配上同色的缕金云缎裙，给人一种明快温暖的感觉。
“欢欢。”她走过去，“你也在啊。”
“你今日不是要去看你外祖父吗，怎么在这？”唐欢欢疑惑。
李玉嘉解释：“我帮程公子选个首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程公子，这位是上官公子。”
唐欢欢先看向传说中的程公子，再看向上官林，见他们都长相俊逸、仪表堂堂，不免在心里肯定李玉嘉的眼光。
她屈膝行礼：“见过两位公子。”
李玉嘉又向他们二人介绍：“这是我的朋友，你们唤她唐小姐便好。”
“唐小姐。”
云琴见时候不早了出声提醒：“小姐，咱们该走了。”
李玉嘉见时候的确不早了，只好向他们道别：“我得走了。”
“今日是我耽误了齐姑娘的时间。”程枫歉意地看向她。
“没关系，”李玉嘉见他歉疚：“这样吧，程公子答应为我做一件事，如何？”
程枫郑重看向她：“好，齐姑娘想要我为你做何事？”
李玉嘉俏皮地笑：“我还没想好，先欠着好不好？”
程枫看着她的笑失神一瞬，点头：“好。”
李玉嘉要走，唐欢欢也不好再站在这里：“既如此，我也告辞了，两位公子失陪。”
程枫见李玉嘉登上马车才收回视线。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身边的人太安静了。
之前齐姑娘出现的时候，上官林总是要调侃他几句。这次竟然毫无动静，不正常。
他看向上官林，这才发现他一直盯着唐小姐离开的方向傻笑。
原来是忙着看姑娘去了。
这次换程枫调侃他了：“人都走了，影都看不到了，你还傻看什么呢？”
上官林感叹：“之前读‘疑是仙女下凡来’我总觉得有些夸张，现如今见到唐小姐，我才知道何为仙女。”
程枫疑惑：“难道你觉得齐姑娘长得不好看？”
“齐姑娘自是好看，可她那是娇俏率性。不像唐小姐，温婉恬静，那叫一个仙啊。”
程枫回想起之前与李玉嘉见面的场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她偶尔沉稳大气，偶尔娇俏灵动，还有些率性可爱，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的女子。
他觉得自己有些变了。
之前在源城，他一心向学，以考科举做官为目标，从不关注那些姑娘对他的心意。反而对她们总是出现在书院外有些困扰。
可是现在，他总是不自主地看向齐姑娘，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被她吸引了，算不上很喜欢，毕竟只见过几面，可她真的很特别。
程枫摇了摇头制止自己往下想，现在多想无益，只有考好科举将来才会有更多可能。而且，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出声：“走吧，回去看书。”
“看书看书，你怎么和我爹一样。”上官林拧眉嫌弃。
程枫瞥他一眼：“与其在这想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若是会试你没上榜，伯父会怎么收拾你。”
一听到他爹，上官林就蔫儿了。若是落榜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爹交代。
他叹了一口气：“走吧走吧，我要是没上榜都对不起这么努力的自己。”
程枫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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