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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绝色


天光在冥冥中亮了起来,滴滴点点地洒在窗柩上,爬上了床边的白玉瓶。

        冬羽带人来收帐幔时,发现沈栀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翻书,明明那么专心却是一脸无精打采,像极了从前还未睡醒,就被先生叫起来温书的模样。

        冬羽瞧着又心疼又好笑,转头吩咐厨房多做了几块甜糕。

        上了马车,沈栀将准备好的点心拿出来,自己不吃,倒是先把冬羽喂了个饱。

        “姑娘,再喂冬羽就要胖了。”冬羽含着东西,腮帮子鼓起来,像小松鼠似的,精灵可爱。

        沈栀就笑:“就当提前养秋膘了。”

        “啊……现下才六月。”冬羽撅起嘴,见沈栀笑,自己也开心,嘟嘟囔囔道,“姑娘,奴婢发现您变得爱笑了。”

        沈栀愣了一下,半晌低喃:“是嘛……”

        “对啊,姑娘以前都不爱笑,奴婢同您讲笑话,您也听得心不在焉。”

        以前,没有以前了……沈栀捏着帕子,像是承诺:“我往后多笑点。”

        冬羽杏眼弯弯,又吃了一块桂花糕,随手挑开车帘,恰好对上沈静瑶一双仇怨的眼睛,她讪讪收手,对着自家姑娘吐了吐舌头:“这儿离申国公府要好些时候呢。”

        以往外出,沈静瑶都和沈栀同乘一辆马车,但昨日两人不欢而散,自然没了坐在一块的道理,沈栀乐得不看见她。

        “小半个时辰路。”沈栀伴着话声打了个哈欠,凤眸夹泪,她迷迷瞪瞪地待了一会儿,自觉无事可做,便眯着睡眼倚在马车边上。

        冬羽见状连忙噤声——昨夜姑娘睡得不好,她守夜时总听到里面翻身,甚至还听到姑娘起身翻书的声响。

        周围一下静了下来,只有马车驶过长街发出“吱吱”的声响,像是催眠曲,沈栀虽然睡得很浅,却有几分饱。

        马车走了一会儿,速度渐渐慢下来,一阵轻晃。

        冬羽透过车帘,看到外面的街景,大致判断出方位,再回头,沈栀已经醒了,忧心道:“姑娘,一会儿路过药铺,奴婢去买些安神散吧。”

        沈栀按按额角,同意了。

        前头一阵锣响,紧接着马车停了,两人说着话,等了一会还不见走,冬羽掀开帘子问:“怎么了?”

        车夫在外头讲:“清道戒严了。”

        “戒严?”冬羽钻出去,“是皇家仪仗吗?”

        车夫摇了摇头:“那位……”

        “哪位?”

        “多情却似总无情那位……”

        车轱辘话像打哑谜一般,把沈栀说了个好奇,她挑开窗帘一角望出去,外头或担菜篮、或推伞车、或卖膏药的,算命先生拖着长幡扫过沈栀的马车顶,上头谢半仙的字眼滑稽可笑,纯铜摇铃铛叮叮铛地扫荡过街,比赶集时还热闹。

        车夫平日在茶馆吃的酒多,听的小道消息也多:“今年申国公六十大寿,皇上念他勤俭,早朝时提过一句,排场就大了,皇上送了贺礼,那是全京城都得去说一句寿比南山,这路啊,从早上就堵了,春熹路这边热闹,换平时马车根本进不去……”

        冬羽不由咂舌:“只听说靖安王和申国公交情甚笃,倒是不知好到这地步,出警入跸向来是皇上出行才有的仪仗,如今竟被用来清场……”

        “这可是京城头一名的爷!”车夫捏着自己的山羊胡,笑呵呵地,似是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前头穿着黑袍公服的衙吏是兵马司的,皇上授给靖安王指挥权,竟被他这样用,真乃妙用!”

        车夫嘲讽的语气飘进了车里,惹得沈栀好奇,冬羽更是没听过趣事,纳罕道:“我只知靖安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风流浪子,却不晓他还这般高调……如此胡来,也不怕御史参他。”

        “这有什么怕的!”车夫乐了,“现下康家看着鼎盛,但靖安王才真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靖安王的大哥在前头立了那么大功,江予安调点衙吏清道怎么了?皇上都得客客气气替他下口谕,做人活成江予安那样,值了!”

        冬羽又问:“靖安王和申国公得是忘年交吧,靖安王也不是没实权,对申国公这般殷勤,图什么啊?”

        “图什么?”车夫嘿嘿笑了几声,“申国公近来多了个义女,艳冠京师啊!”

        “啊?”

        “靖安王是出了名的二世祖,为美人一掷千金的传闻不少了吧?莫说整日宿在花楼,就是宫宴,也少不了左拥右抱。”车夫的语气里头带着艳羡,“年前有人瞧见一回,说这靖安王酒醉,连马车都上不去,立在马车边生气,脸上的香印都数不清了……”

        “那义女是青州来的舞技,又生了那模样,千秋绝色,俏若春桃……”马夫连啧数声,才继续道,“靖安王自小在青州长大,光是听着就喜欢得紧咯,这不前日骑射会传出风声,说是靖安王对这美人势在必得!”

        马夫抬抬眼看冬羽,一副提点的模样:“眼下老丈人大寿,可不得献殷勤?江予安快二十了,没娶亲呢!”

        冬羽长叹一声,真是浪荡子,也不知哪家姑娘会缺心眼地嫁给他……

        这边话说着,转眼便到了申国公府。

        今日上门贺寿的人不少,沈汉鸿尚在地方镇灾,沈计财难得做主,领着家眷给站在外头的申国公世子说着好大段恭维话,比他奏折写得还要好看。

        沈栀隐在人群的最后面,远远看见沈计财跟一群同僚聊得面红耳赤。

        由侍女牵引,女眷尽去了海棠园,今年海棠开得好,申国公夫人借着寿宴,顺道办了个赏花会。沈栀转角刚进园子迎头对上申国公夫人的眼神,无奈,只得紧着过去请安。

        两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又有人来,沈栀趁着机会应付两句便先告辞了。

        申国公夫人常氏与沈栀的母亲昭琳郡主有嫌隙,多年来关系一直不好,沈栀也不好到人家跟前碰晦气。

        落座后,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客套,沈栀小坐一会儿后,躲到后面的假山去了,还没喝上茶,一个身着浅粉繁花丝锦广袖百褶裙,头戴茉莉飞叶银簪的女子凑首上来,声音甜如蜜糖:“沈姐姐许久不见,真是让我好找!”

        是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沈栀在太学读书时的旧友,还是傅晗的妹妹。

        “天气热了闷得慌,躲到这来透透气。”

        傅婉亲昵地抱着沈栀的手:“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跟那些官小姐打交道烦了。”

        这话沈栀不敢说,傅婉也不纠结,拉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笑吟吟地问:“听说我娘到你家提亲了,你是不是快成我嫂嫂了?”

        “傅夫人归家没同你说吗?”沈栀反问。

        傅婉撅起嘴:“你也知道我娘的,她那个脾气,我站在她面前说话就怵,整日要站规矩,我可不兴凑到她眼皮子底下找不舒快,况且我大哥不在家,我要是被罚了,也没人能救我……”

        沈栀和傅婉两人站在假山前说话,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神色不郁。

        沈静瑶捏着手帕,快把上面的飞燕给绞烂了。

        刘氏刚同夫人小姐们说完话,一转头见着女儿这个神色,忍不住说教:“我教导过你多少回,一个女人不在乎多美,气质不能丢,你若想入傅晗的眼,要的便是仪态万端四字,这是当家主母最起码的本事。”

        刘氏商贾出身,却能嫁进沈家做个正房,跟通身的气度分不开,她娘从小教她学琴棋书画,读女四书,就怕她染上铜臭气。刘氏也没辜负期望,当年鹊桥一见,便让沈计财觉得她是神仙妹妹下凡,如今,她也要把这些东西教给沈静瑶。

        “可是娘,怎么才能让沈栀不得不嫁给康平远?”沈静瑶哭丧着脸,“那个傅婉成天就知道找沈栀玩,我送她这么多礼物,她都没给过我好脸色……”

        刘氏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傅家做主的是傅婉吗?”

        “不是……”

        “是傅晗吗?”

        “……”

        “心计不在乎有多少,要看能不能对症下药,傅家做主的是傅夫人,只要拿住了傅夫人,你还怕得不到傅晗的心吗?”

        沈静瑶微微定了神:“那我该怎么做?”

        刘氏看向门洞外,忽然说:“方才进来时,听说康公子也来了。”

        沈静瑶听到这个名字,面色白了又白,心里浮现出沈计财天天催她去拜访康家的模样。

        刘氏拍了拍沈栀的手背:“所谓不得不,统共就那么些办法,你知道的……”

        -

        傅婉同沈栀说完话,神色淡了几分,略微遗憾地同她道别。

        “姑娘这般说,傅姑娘是要伤心的。”冬羽在一旁听得心乱如麻,难不成姑娘真的要嫁进康家……

        “与其让她一直期待,倒不如告诉她实情,给彼此个准备。”沈栀拍拍冬羽的手准备安慰。

        “三妹妹……”

        一道清凌凌的声音插了进来。

        正是沈静瑶。

        “昨日姐姐唐突了,妹妹应该没生姐姐的气吧……”沈静瑶圆圆的眼睛带着几分胆怯落到沈栀的面上,看起来当真是有几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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