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学生都要到我这来了
“今天好不容易下班这么早，你还不走啊？”
坐在闻人念语隔壁工位的小嫂子已经早早关上电脑准备回家了。
“李姐要回去了？我这还有一点，马上弄完了就走。”
等待文件上传的功夫，闻人念语抽空给吴佩佩发了条微信。
草莓酱：我们今天居然按时放鸭子了。
佩佩佩佩呸：wtf【黑人问号脸jpg】
佩佩佩佩呸：我这边起码还要一个小时……
草莓酱：那我今天先去吃晚饭咯，需要我给你带什么吗？
佩佩佩佩呸：想吃李记小龙虾！！！！【可怜】【可怜】【可怜】
草莓酱：行吧，那我先去排队。你下班了直接过来，应该刚好能吃上。
李记小龙虾是写字楼附近的一家网红餐厅，在小地瓜上非常知名，据说味道挺好的。
就是每天排队的人太多了，翻台子的时长一小时起步。
吴佩佩老早就跟她提过想来吃，但之前因为她俩下班的时间都太晚了，即使这家店离公司不远她们也从没去过。
今天总算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去排队了。
现在赶去拿号，估计等吴佩佩下班了过来差不多刚好轮到她们。
草莓酱：拿到号了，108，前面还有十三桌，大概还要再排一个小时。你不用着急。
佩佩佩佩呸：好嘞，那我先去忙了。下班了跟你说，爱你【亲亲】
结束对话的闻人念语坐在餐厅门口专供客人等位的椅子上放空，还没一会儿功夫，一个看起来大学在读的男生就迎面向她走了过来。
“小姐姐，一个人来吃饭啊？方便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看着男孩子天使般的面孔，闻人念语露出最标准的甜妹笑容：
“不好意思哈，我不加陌生人微信的。”
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惯了，隔三差五总会碰上一次。
看着她总这么一次次遇上又一次次拒绝，之前吴佩佩也给她支过一个损招。
“你身边要是坐着的是个男的不是我，你类似的烦恼至少能少90。”
虽然知道吴佩佩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但她还是忍不住怼了回去：
“关键是哪儿来的男的？无中生有啊？让女娲现捏？还是我自己花钱去找个鸭？”
吴佩佩被她的话逗乐了，嗤笑一声：
“想坐我这个位置的男的海了去了，只怕是有的人自己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从不给人机会。”
闻人念语听闻只能低头苦涩一笑，没再说话。
她也想敞开心扉接受他人的爱慕，她也想谈场痛快淋漓的恋爱，她也想变回曾经那个甜过初恋的自己。
但是终究一切都回不去了。
有些刻进了骨髓里的恐惧能让人丧失对多巴胺的狂热追求，因为那会让她随时想起多巴胺断供带来的极致折磨。
高三毕业以后她开始害怕对一个人产生依赖的情感。
万一全情的投入只能换来近乎于零的回报，万一好不容易建立起依赖那人却转身就走……
她从来都不是个赌徒，如果说感情是场博弈，为了杜绝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宁愿一辈子不上牌桌。
因为她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
所以，一切都让她自己来就好。
只要不让依赖产生，失去依赖时造成的伤痛就追不上我。
……
也不知怎么的，明明想点开大众点评看一看推荐菜品，闻人念语却阴差阳错地点进了□□。
也有可能其实她潜意识里就想点进去，但却一直在选择逃避。
映入眼帘的是消息提示。
您有两条新消息：
l：在的。
l：好久不见。
两条回复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避无可避，可她明明还没做好准备。
可恶，好犯规……
闻人念语弯下腰双手抱住头，将自己团成了一只熟虾。
此刻的她脑内乱成一锅粥，为什么这个看起来跟她毫不相干的人总能这样大幅度地影响她的情绪。
是甜蜜的惊喜，也是执着的抗拒。
“小姐，没事吧？你还好吗？”
一句关心的询问将沉溺于自己情绪的闻人念语从白日梦魇里拯救了出来。
“还好还好，刚刚有点头疼，现在好些了。”
店员看见人没事就也没多想，给她递了一杯热水后便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闻人念语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把手机里的对话继续下去。
草莓酱：好久不见。
草莓酱：你现在是在我们原来的高中实习吗？
没让她等太久，对面就发来了回复。
l：嗯啊，你怎么知道的？
啊，原来他在啊，就在手机的那一头。
她滑动屏幕，将页面切换至了自己的微博，给粉色兔子头和自己的私信聊天记录截了张图。
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是，她连拿着手机打字的表情都带着笑意。
草莓酱：你的学生在微博上到处找人要你的联系方式，都要到我这儿来啦><
草莓酱：【图片】
附上自己和他学生的私信聊天截图，闻人念语忽然感慨，其实和陆珩正常地聊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困难嘛。
l：……
l：这群小兔崽子……
l：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我明天上班会再去收拾她们。
看到陆珩一连发来的三条回复，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草莓酱：没关系啦，其实也没打搅到我……
草莓酱：她还是小孩子啦，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为难她。
思考片刻，闻人念语下意识地用指尖点点嘴唇，还是决定要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草莓酱：那你的联系方式要给她吗？
不一会儿，那边就做出了确切的答复。
l：不要紧，你给吧，反正我□□里没什么东西。
草莓酱：好嘞
虽然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她总觉得好像别人交到自己身上的任务总算是有个说法了。
刚复制好陆珩的□□号准备转到微博给粉色兔子头发去，陆珩那边又发来了新消息。
l：你的微信呢？我加下你微信吧，□□平常用得少，微信联系方便点。
明明和刚才那个走过来搭讪的男孩问的是同一个问题，他们却得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草莓酱：【图片】
草莓酱：你扫我吧。
图片是她微信的二维码。
果然，没一会儿闻人念语的微信里就收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和□□一样的名字“l”，发来的好友备注是：我是陆珩。
于是顺理成章的，微信里也收到了第一条来自他的消息。
你已添加了l，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l：发□□给她们就行，我微信号就别给了。
l：做人别太实诚了。
草莓酱：……
还没来得及把他的□□号给粉色兔子头发过去的闻人念语只觉得陆珩这人怎么想得这么多啊！
他还把自己当那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呢！
这相似度高达99的口吻不由得让她想起了高中时期的一件趣事。
李愿是她高中时期的第一个同桌，她入学没多久就在陆珩他们班交了个男朋友。
为了和男朋友每天保持联络，被家长禁止带手机的李愿就打起了自己同桌手机的主意。
从此以后，闻人念语基本就在在校期间和自己手机的使用权说拜拜了。
一个月下来手机账单上显示的金额让她的心都在滴血，于是她就从李愿那里强行收回了自己手机的所有权。
不能愉快地和男朋友卿卿我我了该怎么办呢？
李愿想到了最原始的土办法——送纸条。
要是她本人去送也就算了，偏偏开始送纸条的第一天，李愿为了赶去食堂抢鸡腿就死乞白赖地央求闻人念语替她去送纸条。
拗不过李愿的夺命连环call，为了保证至少以后自己的手机能留在自己手里，她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替李愿去了一班给她男朋友沈柏言送纸条。
其实送纸条本身没什么的，但她的确不太喜欢那种站在别人班教室后门被不认识的同学们集体围观起哄的感觉。
更关键是她替李愿送纸条的时候陆珩也在班上。
他看到了！
天知道他以后会怎么想她。
闻人念语当时真的爆炸脸红，递纸条的手都在发抖。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有次陆珩和她在□□上聊天的时候提起了这件事儿。
l：你高一的时候是不是暗恋过我们班的沈柏言？
草莓酱：？？？？
草莓酱：才没有的事！！！你别胡说！！！他是李愿的男朋友><
l：可是我当时看到你来我们班给他送纸条了。
草莓酱：【扶额】那是李愿哭着求我去帮她送的。
草莓酱：她说她课间要去食堂买大鸡腿，没时间送。
l：……
l：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帮她去买大鸡腿，然后让她自己来送呢……？
草莓酱：……
草莓酱：！！！！！
草莓酱：你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才告诉我几个意思！！！
l：……
l：做人别太实诚了……
l：你这也太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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