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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妖狐之殇


族地正门近在前方,美琴牵着沙织慢慢走在平整的石板路上。

        因为手掌还不够大,沙织只堪堪握住了她的三根手指。美琴一手拎着用于放东西的布制购物袋子,一手则像拴住小动物的绳套似的,将盯着地面认真迈步的女儿牢牢牵住。

        “是美琴和沙织啊。”

        和蔼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沙织抬起头,散步归来的老夫妇一如往常那般同她们打招呼。

        沙织立刻抬头挺胸,站得笔直,中气十足,“苍介爷爷好!惠子奶奶好!”

        明明是普通的问候语,这孩子难得板板正正说话,竟然显得有点诙谐。

        宇智波苍介大笑起来。他身旁的惠子慈爱地摸了摸沙织发顶,“沙织还是这么有精神哟。”

        美琴啼笑皆非,也颔首向两位老人问候,又寒暄道:“弘树虽然才加入警务部队不久,但富岳说他表现非常不错呢。”

        弘树是苍介和惠子的孙辈,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前不久正式进入了由一族主持的警务部队工作。沙织见过他,是个和他祖父母一样随和的青年,除此之外便不熟悉了。据说也被族人们看好,是这一代的优秀忍者。

        不过最优秀的肯定是哥哥——她记得这件事。

        趁着美琴和两位老人闲话家常的功夫,沙织将脑袋悄悄扭过一点,视线在靠近族地正门的那家仙贝铺子的橱窗上流连。

        不同托盘里的米饼颜色深浅不一,撒着海苔碎的、沾着梅粉的、泛着烘烤后焦黄蜂蜜色泽的,正在透明玻璃之后向沙织热烈招手。若有若无的咸香气味从没有合上的店门缝隙中飘出,几乎要将沙织的魂勾走了。

        然而仙贝这样的茶点因调味太重,不幸和三色丸子一起光荣名列美琴对她的管束清单。

        半晌,沙织悄悄咽了咽口水,艰难万状地扭回头来,发现美琴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而苍介与惠子夫妇已经走远了。

        嘴馋被抓了个正着,脸上一阵热,沙织哼哼唧唧地催促:“妈妈我们快走嘛。不是还要去村子里吗?”

        “嗯——”美琴带着揶揄的笑意,“肚子饿了吗?”

        沙织可不是对吃饭兴趣缺缺、需要家人操心的小孩。每逢饭点,一定会老老实实坐在桌前,认真吃掉美琴为她准备好的餐食。虽然对肉食表现出极大热情,却也不会拒绝吃任何蔬菜。就这一点来讲,竟然是全家最让美琴省心的人。

        但也因太过于热爱吃饭,所以不能让她自己随便敞开肚皮吃。这也是美琴提前为她划定合适饭量的原因。孩童成长需要营养均衡,更不能胡吃海塞,尽管忍者不要求身材之类的事项,但宇智波毕竟不是秋道一族那样以体型配合秘术的家族,体术多走敏捷的路数,吃过头对沙织也没有什么好处……

        “我不饿!”沙织赶紧澄清,“是美咲阿姨做的仙贝太香了呜。”

        原来都是仙贝的错。

        美琴压住嘴角,轻咳一声,牵着女儿继续走,“回来的时候买一点回家吧。”

        握住她手指的那只小手明显动了动。

        假惺惺地矜持着走出五六米,沙织终于忍不住了,“可以每样都买一个吗?”

        “为什么呢?”

        对此她也有理由,“佐助和爸爸喜欢咸的,哥哥喜欢甜的,妈妈和我都喜欢,这样每个人都能吃到啦。”

        “好吧。”美琴悠悠地瞥了她一眼,“但是沙织只能吃一块哦。”

        “…………好……”

        沙织决定要在每个人那里都混一口。每种口味一小块,拼起来也是完整一块!

        母女两人说说笑笑间,人声鼎沸的商店街入口近在眼前。美琴接过她从小小衣服口袋里掏出的购物清单,再次嘱咐她:“要拉好妈妈的手。”

        沙织闻言将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双手紧紧抱住美琴的手臂。她的视线追随着美琴的动作,看着母亲礼貌而客气地同商贩询价、挑选、付款,将那些常常出现在她们家餐桌上的食材放入袋子里,然后领着她往下一家走去。

        都是常见的食材……是在族地里就能够买到的品类,价格也相似,为什么要跑到更远的村子中心来呢?每次都是这样,村子里的人们总会将目光短暂地在她们身上投驻——沙织知道他们在看她和妈妈衣服上的族徽。那些视线不含多少恶意,但躲闪与打量的感觉仍让沙织有些小小的低落。

        尽管妈妈做事总有她的道理,可疑惑不断累积,沙织心里还是冒出小小的疑问泡泡。

        她捏了捏美琴的手指头,仰着头悄悄问:“妈妈,为什么不在族里买呀?”

        美琴知道自己女儿是怎样的性格。

        不怕生,爱跑爱跳,精力旺盛,记忆事物很容易,眼睛滴溜溜地察人观物,好像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又对来自外界的情绪很敏锐。所幸沙织生长在一个能够给予她许多爱护的家庭里,不至于因感受到压力和恶意而变得自卑内向。

        因为最年幼,无需承担年长者的表率责任;又是个女孩,也不会被一味拿来同身为男性的兄长作比——此时,这种偏见还真不知是好是坏了。

        她曾为此担忧过沙织迟早要走上的忍者道路,而富岳的看法则不尽相同,他认为这反而会成为女儿于忍者一途的优点。

        「凡是伟大的忍者,都具有敏锐的目光和头脑。」富岳如此坚信,并宽慰妻子,「不必忧心,我会将她引导到正路上。」

        现在,美琴并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这尚未体会过人心复杂的孩子解释。说些什么呢?我们要与村子保持一个足够诚恳的距离,既不能热心钻营,也不能脱离集体。九尾妖狐的殇痛远没有离去,对写轮眼的怀疑日甚一日。身负警务部队刑罚典狱荣耀的一族,头颅之上高悬华美利剑,放下权柄即任人宰割,可谁也没有再进一步撕开伪饰的能力。

        这是所谓的僵局。

        她甚至不需要将特意离开族地、走进村子的行为频率安排得多么自然,因它只是为了带动族人们平稳地向忍村高层传达讯息:宇智波愿意配合安排,且永远记得自己是木叶的一份子。

        美琴抬手点点沙织的脸颊,“不喜欢到村子里玩吗?总是在族地里闷着,沙织会不开心呢。”

        “诶、诶?”沙织睁大眼睛,“喜欢是喜欢……”

        是因为这样吗?!原来妈妈每次走这么远是为了遛她、啊不,为了带她出来散心——虽然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

        “而且族地里可没有甘栗甘和一乐拉面哦。”

        此时,美琴的声音仿佛带着奇妙的诱惑,将沙织从转着圈圈的思绪里一把拉起,用某些关键词牢牢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疑问立刻抛之脑后,沙织紧张地揪住美琴衣角,眼睛亮起,期盼地望着她,心脏砰砰直跳。

        美琴不逗她了,“今天的时间不够去吃拉面,但是甘栗甘可以多买一些。”

        沙织激动得呜了一声,像只小狗,几乎要绕着美琴打转,嘴里好听话也一箩筐地往外倒:“妈妈真好,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妈妈美丽温柔端庄可爱聪明智慧手里剑天下第一!”

        “真的?”美琴牵着她走到甘栗甘铺面的街口,“沙织上次不是说「哥哥手里剑天下第一」吗?上上次是「爸爸手里剑天下第一」。”

        “现在是妈妈了。”沙织诚恳地眨巴眼睛,“妈妈是第三届冠军!”

        这竟然还变成了竞赛,评判标准听起来似乎和手里剑根本没有关系……多么不靠谱的主办方啊。

        沙织正在美琴身边黏前黏后。从甘栗甘方向走来的普通食客下意识将目光在这个缠着妈妈的可爱孩子身上扫过。两边相对而行,美琴抬起眼,视线恰巧同这位戴着面罩的白发青年人对上,让她愣了愣。

        对方立刻便移开了目光。

        他是……

        无论当年族内长老震怒的写轮眼外流一事,抑或作为先四代目的学生,美琴都与对方有过几面之缘。谈不上相识,对方此时的态度也在回避,于是她仅仅像与某个迎面而来的陌生人友好致意那样,轻轻颔首,然后牵着沙织同他擦身而过。

        沙织没有在意这小小插曲,在柜台前站定,感觉自己陷入了甜蜜的烦恼。美琴也不催促,笑吟吟地看她小手背在身后,握着指头纠结地扭来扭去,不知道要选什么口味才好。

        内心天人交战一分钟,沙织试图求助:“妈妈想吃哪种呢?”

        只要选和妈妈一样的口味就不用烦恼了。

        “嗯,我想想……红豆、栗子、番薯、柿子,好像都可以哦。”

        宇智波沙织,求援大失败。

        既想吃红豆味,又想要栗子,柿子和番薯也不错,可是羊羹太甜了,作为需要预防龋齿的小朋友,就算妈妈允许多买一点,也绝对不会让她吃到三块以上的。

        沙织只好忍痛含泪,“想吃红豆和柿子——”

        ——砰。

        重物落地声突兀响起。

        街口处有男人声音恶狠狠唾骂:“滚开!”

        沙织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贴到美琴身侧,紧紧被她护在手臂里。

        与此同时,尖刻咒骂混着嘈杂的人群私语,令掺杂其中的那道孩童声音格格不入,仿佛浪尖一叶小舟,巨浪翻过,顷刻便会被撕碎卷入海底。

        “我只是看看……喂!大叔!我没有用手去碰!”

        沙织够着脑袋,从不远处人与人身体之间的间隙里,看到一个黄澄澄、毛茸茸的脑袋。虽然是让她想起图画书上麦浪的颜色,却显得有点黯淡蓬乱。

        “晦气……你这个怪物,要别人说多少遍才知道老老实实滚回窝里待着!少出来祸害大家!”

        恶质的海潮漫上沙滩,冷冰冰地砭刺着沙织的脚。仿佛目睹从天边凝成一线、滚滚而来的巨大海啸,天地之间填塞着湿润粘稠的空气,轰隆声响预示了即将到来的灾难——她感觉不舒服极了。

        沙织尚不知道他们对话里的潜在含义。在她本能的知觉里,散发着强烈恶意、却又奇异地夹杂悲痛的这个男人,比起那个愤怒不足、委屈痛苦有余的金黄脑袋,还要更像故事书里的「怪物」。

        她下意识握住了美琴温暖干燥的手,“妈妈,他们在做什么……”

        美琴有些用力地回握住她。沙织扬起脑袋,只看到美琴的唇紧紧抿住,面上仍是浅淡温柔的笑模样,可眼里那种愉快的光芒已经消失了,反而在黑眼睛里透出一点沉沉的压抑和痛楚。

        沙织骇住了。她几乎没有见过美琴这副神态,尽管并不针对自己,却也让她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哦,是那个啊。”

        沙织扭过头,甘栗甘的店主大叔也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站在一旁往街口望去。美琴一时没有说话,沙织追问他:“是什么?”

        店主压低声音,“妖狐。”他又看了看母女两人背后的团扇标志,闲聊一般说道:“当年宇智波也——”

        “抱歉。”美琴像是回过神来,语气淡淡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又安抚地摸了摸沙织的后脑,“时间不早了,买完我们就回家吧。”

        “今天、今天不买了吧!”沙织将脸颊贴上她的身侧。羊羹很好,但是她想拉着妈妈赶快离开这里,这样她们两个应该都会感觉好受一点。

        美琴摇摇头,“大人不能食言。这是答应沙织的事情。”

        店主也打趣这个看起来教养良好、衣着整洁的孩子:“夫人说得对啊!难得来一趟,就光顾一下小店生意吧,小小姐。”

        不知怎的,沙织不合时宜地想起刚刚那个金黄脑袋。喧闹人声早已散去,街口也恢复了日常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她勉强打起精神,点点头,快速地挑选着甜蜜的、芬芳的点心。

        这种萎靡的精神状态直到看见熟悉的族地大门才有所好转。

        沙织有一肚子的疑问,踌躇了一路,不知道该不该问妈妈——她不想让美琴再回到刚刚那种情态里。

        但视线存在感太过明显,沙织自以为隐蔽地看了美琴很多眼,人小鬼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美琴无奈道:“想问就问吧。”

        她猛然一惊,假模假样清了清嗓子,掩盖自己的心虚,“那个……妈妈,什么是妖狐啊?他们为什么要那样?那个男生的爸爸妈妈不会生气吗?”

        美琴脸上泛起一点苦闷的笑。她的嘴唇翕动几下,到底叹了口气,“妖狐是五年前袭击了村子的那场灾祸……他们有很多家人朋友在灾祸里丧生了。那个男孩……”

        沙织竖着耳朵,却没有听到关于第三个问题的回答。

        美琴思索了很久,声音轻而苦涩:“沙织,离他远一点。不要靠近他,但也不要……”

        她安静地听着美琴的嘱咐。

        “……算了。”美琴叹息着,“不要靠近他。这就足够了。”

        “妈妈。”沙织突然依恋地把脸贴到她手心,热烘烘的脸蛋像小小的暖炉,“我不靠近他,我也不会学今天那些大人的。这是我和妈妈的秘密,连爸爸都不说。我们拉钩。”

        她的眼眶几度泛起温热的知觉。她匆匆弯下腰,紧紧拥抱了沙织一会,没让她的孩子看到她此刻的神情。

        “好,妈妈和沙织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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