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不知深浅者
孙舟会有这种无谋的举动全是因为之前“腐鲲”在他心中留下的阴影，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用他的话来说，反正碎片已经亲口印证过了，门后不管出现什么，都是敌人。不是他的敌人，就是小爱丽丝的敌人。所以上来就打，根本就不会有错，还能起到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为了加强这种理论的说服力，孙舟还边打边骂：“叫你想要埋伏我！叫你想要偷袭我！叫你去帮那个威少！叫你跟我女儿作对……”
“哎呀？还敢站直？叫你比我高！叫你这么硬！叫你还带同伴……”
“叫你人多！人多！又来一个！还来！人多了不起啊……”
“碎片！护驾！快护驾！”
虽然孙舟很享受以一己之力压制敌方数人的成就感，心中更是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层次怀有某种憧憬和向往。但是在面对敌方五条鱼人组成的战斗小队时，他还是深深体悟到现实与修辞之间的天渊之别。
从“玄牝之门”后面钻出来的一共有六条鱼人，或者说娜迦。当然，按碎片的说法，它们的名字叫做“深浅者”。
这个种族在碎片那边被命名为“不知深浅者”，因为它们曾经不知深浅的想要挑战“神”，而这副鱼人加娜迦的尊容就是神对它们的惩罚。
这曾经是一个科技非常发达的水生文明，有着流线型的躯体和对艺术的天然领悟。但是在触怒了某个神明之后，它们被从根本上限制了科学的发展——它们的基因被改写，大脑无法做出逻辑的判断与推理。
于是一个发达的文明渐渐失落，所有的辉煌都被遗忘、被放弃。一个优雅的种族堕落成了一群只能靠肉体力量争勇斗狠的怪物。
而到了后来，又被某个神发现，这些只发展肉体力量的水生怪物还有比做反面教材更好的用途，那就是当做士兵。缺乏逻辑思维的它们可以很容易的就被精神暗示所操控，又能够靠身体本能记忆许多协作战斗的模式，肉体更是被深海强大的压力锻炼得远超陆生物种。性价比远超强大却桀骜的气态星体或熔融态星体上的生命。
“嗯，这个发现了深浅者新用途的神明就是洪神没跑了。”孙舟边跑边想，“可是掌管生命的应该是黄神吧，能放着让别的神插手自己的管辖范围？”
“不过那些神应该都有一定的空间能力吧……所以要说司职，洪神才是最惨的那个也说不定。”
又是一阵饥饿的感觉打断了孙舟的思考，甚至他奔跑的步伐都为之一乱。孙舟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才驱赶走那突然涌上眼前的黑暗。如果再不补充点能量，他很可能就此晕倒。
是的，能量。
之前的连番战斗，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一点，孙舟的身体还存有巨大的隐患：那就是他需要经常性的补充能量，来维持身体的机能。如果没有能量，他甚至很有可能迅速回到以前“干尸”一样的状态。
此前小爱丽丝曾在孙舟的体内储存了不少高度浓缩的营养液。本以为足够应付这次行动，但是在被沙耶吞进体内进行改造，以及为爱丽丝治疗伤势的过程中，营养液流失得非常严重。所以眼下的孙舟，没能量了。
没能量就没力气，没力气他就什么也做不了。孙舟也有些后悔，之前“开门”时的“破天三锤”会不会有点用力过度了，两锤是不是就已经足够？这样他还可以留一手，此时说不定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深浅者。
带着五条深浅者兜了一个圈子，孙舟又绕回到门的附近。他发现那条最先钻出门，然后被自己砸得脑浆崩裂的深浅者似乎在慢慢的恢复着伤势，现在连手臂都开始抽搐着做出动作，不由心中暗骂：“大家同样都是身上带有神力，别人死而复生都做得到，为什么就我不能用？”
——我之前并不知道你的身体是这种状况——
碎片似乎在表达它的歉意。
它的“回家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孙舟要具备一个人一柄锤从门这边砸到门那边的战斗力，而这也是小爱丽丝认证过的。但它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最后，竟然会在能量耗尽这样的理由上功亏一篑。
这里可是节点空间，连通神域一角的节点空间。别的不说，丝丝缕缕的微弱神力还是有的。但孙舟因为是沙耶临时改造的“众妙之根”载体，对神力的吸收和利用都还一窍不通，他甚至都无法察觉到，之前考验他的那股神力已经驻扎在他的身体里。当然，眼下再去学习这些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碎片此时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泡在那能量液里恢复能量了——
“好哇！原来还有你这个能量小偷！”孙舟气急败坏。
这一个个的都拿他当充电宝了吗？尤其小爱丽丝，还插了线！
边跑边骂，孙舟眼看就到了正在恢复的深浅者的近前，他想也没想，手中锤子变幻成剑，一剑就顺着原来砸出的伤口插进了深浅者的脑袋。
手腕一抖，剑锋一搅，孙舟立即跑开。为了减轻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负重，孙舟忍着恶心把“沙耶细胞”收了回来。
同时他在心中做出决定，自己坚决不用“众妙之根”这个名字。想想“孙舟从体内探出‘众妙之根’，刺死了敌人，又从敌人的尸体上把‘众妙之根’拔出，收回自己体内”这样的话，出现在世间，他就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世间真正的伟力所和谐。
胡思乱想间，孙舟觉得身体变得轻松了一些。
等等，难道是因为我用了“众妙之根”这个名字？这还是个叫它名字它就给你力量的交互型神器？可是这个名字太不和谐了啊！
——你的这个剑的形态还会吸取对方的生命能量——看来沙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啥？”孙舟脚下一绊，踉跄停住。“你说这剑能吸血？”
——准确的说是吸取生命能量——
碎片试图纠正孙舟的认知。吸取能量和吸血完全是两码事，血液里很可能带有病菌、毒素、变异细胞、纳米机器人、其他神埋下的攻击性神力等各种有害物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吸取的。
不过重拾信心的孙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希望碰到血液里有那么多乱七八糟东西的生物，而且“吸血”这两个字更酷。
他停下脚步，单手提剑，潇洒转身面对追兵，脸上带着傲然的微笑。
“碎颅锤加吸血剑，我也是有两件神装的人了，你们……怕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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