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碰上医闹
顾晨夜刚做完一场手术歇了一会儿，急诊那边就过来了个患者。据患者家属说是车祸撞到了头部，流了很多血。
急诊那边的医生拿着ct报告给顾晨夜看，“顾医生，这是刚照的ct，你看他这块有很大的阴影，应该是脑出血。”
顾晨夜又循问了下患者家属，患者出车祸的时间以及出血量。她觉得刚出车祸一个小时，不可能造成脑部这么大面积的阴影。可是患者家属一直催促着做手术，甚至开始向她下跪了。
现在能做开颅手术的只有顾晨夜，其它的医生要么出去开会，要么还都在歇班。急诊医生问道：“这怎么办，顾医生。”
顾晨夜又看了看ct图像，觉得还是有点不对劲。
患者家属又开始催促：“医生啊，快手术吧。”
顾晨夜看着昏迷不醒的患者，告诉手术室准备手术，护士把患者推进手术室，其他人开始做准备工作。
顾晨夜拿起手术刀刚要开颅，就听到心电图仪的报警声，随后就“滴……”
大家都愣住了，“电击”，顾晨夜喊道，“加电压，再加。”但还是不管用。
大家面面相觑，顾晨夜看着已经没有心跳的患者，大脑突然闪过一个黑人女孩中枪倒地的场景，还有母亲那冰冷的眼神，她的手开始颤抖。
旁边的护士见状，握住了她的手，“顾医生，你没事吧？”
其他的人也看向顾晨夜，“顾医生，这不是咱们的责任，这手术还没开始呢，这人就不行了。”
“对啊，他们送进来太晚了。“
“对，就是。”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说。
顾晨夜冷静了一下，说：“好了，咱们先出去告诉家属。”
他们一出来，患者家属就开始鬼哭狼嚎：“我可怜的弟弟啊，这么年轻你就走了，都怨这医生问东问西耽误了时间啊。”
“我可怜的儿啊。”
那几个患者家属都开始哭天抢地。大家都看出来了，这就是一个有预谋的医闹。
首先是男护士小王没沉住气，“你们说什么呢，我们还没开始手术人就不行了，是你们送进来的太晚。”
患者的母亲站来撕扯着顾晨夜，“还不是你，一直不做手术，耽误了我儿子，你得偿命。”其他的家属见状一拥而上，顿时，手术室前混乱一片。最后还是保安上来，把他们分开了。
这件事惊动了医院的领导，季楠也被招回来处理这件事。季楠先是安抚患者家属，调查清楚之后，医院肯定会给说法的。患者家属明里暗里说这是医疗事故，医院得赔偿。季楠把当时的急诊医生还有手术的人员分别叫过来，让他们陈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他了解了个大概，最后他把顾晨夜叫进办公室，把患者的ct递给顾晨夜，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晨夜说：“我问过患者家属车祸发生的时间还有出血量，他们一口咬定是一个小时前。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脑部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阴影。”
“你既然知道事有蹊跷，而且这么大量的出血，几乎不可能存活，怎么还着急做手术？“
“患者满脸血，他的家属都向我下跪了，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啊。”顾晨夜坦白道，“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好了，这件事我们会查清楚，一会儿院长还要找你，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季楠看着自己的爱徒陷入到这种事中，还是有点心疼的，他拍了拍顾晨夜的肩膀，“问完话之后，回家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先不要着急来医院。”
顾晨夜看着两鬓斑白的季楠，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还要让老师替自己操心。
院里领导对事发时的所有医护人员都进行了问话，后来叫上季楠开始商议事情如何解决。医闹事件是医院比较头疼的事，处理不好就会上大新闻，影响医院的名誉。他们决定暂时让顾晨夜停职，其实这也是变相的保护顾晨夜。后面再按照程序进行详细的调查并与家属沟通，尽量把这件事压下去。
这决定一出，神外科室内炸了锅，大家都很气愤，这明显的医闹居然让顾医生停职。要判定是否是医疗事故，需要对患者进行尸检，但是患者家属拒不配合，让这件事陷入了僵局。
后来，不知道是谁把患者家属撕扯顾晨夜的视频，还有患者家属斥责顾晨夜耽误时间不救人的视频放到了网上。顿时引起了热议，话题上了热搜：“总医院xxx医生无医德至人死亡“，“总医院医闹事件”……
顾晨夜从医院的后门出来，魂不守舍地开车回家，等红灯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她多年未见的母亲。绿灯亮了，后边的车都摁喇叭催促着，顾晨夜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就开车回了家。
她在洗澡的时候，脑子里不断闪现有人中枪倒地的画面，还有母亲那冰冷的眼神，接着是今天那个满脸血的患者，还有患者家属的谩骂以及领导的责怪。
顾晨夜的头越来越疼，她挣扎着穿上衣服，打电话给季无忧，但没有人接。她强忍着疼痛，给季无忧发语音，“忧…忧，我，我头疼，她，她……”话还没说完，顾晨夜就疼晕了过去。
季无忧跟着江医生刚做完一场手术，她觉得江医生实在是太优秀了，虽然她只是个递刀的，但是她觉得能参与这种难度很大的手术也很荣幸。
刚出手术室，同事晓彤一把拽过她，“忧忧，顾医生出事了。”
“顾晨夜？”季无忧问道，“什么事？”
“哎呀，网上都传开了，其实就是患者家属想讹钱，顾医生倒霉给碰上了。”小蔡拍了拍季无忧的手，“我先不跟你说了，你自己问顾医生吧，我得去给患者换液了。”
季无忧连忙掏出手机，就看到了几个未接电话，全是顾晨夜打来的，还有微信的语音。她连忙点开就听到了顾晨夜晕倒前的留言。
季无忧心想：糟了，顾晨夜受了刺激，恐怕要躲起来了，这下要坏事。
她赶紧把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季无忧急的跺脚，怎么办呢。
“忧忧，2号床的液你换一下。”
“啊，马上。”季无忧喊道。
她突然想起了陈墨白，赶紧打过去，嘴里念叨着：快接，快接。
“喂？”陈墨白接了。
“我是季无忧，听着，顾晨夜出事了，我脱不开身，你赶紧去找她，她现在很危险。马上，立刻去找她，我一会儿把位置发发给你。”
说完挂了电话，点开顾晨夜的定位，然后把位置发给了陈墨白。为了应对突发情况，顾晨夜跟季无忧都有各自的定位。
陈墨白以为是季无忧的恶作剧，他刚开完剧本讨论会，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打电话给顾晨夜，一直没有人接。
还是梁清懲走过来，让他看网上点击率特别高的那段视频。“墨白，你看这个医生。“梁清懲问道，“好像顾晨夜啊。”
陈墨白看到顾晨夜弱小无助地被人拉扯谩骂着。
“清懲，跟我一起去找顾晨夜。”
陈墨白点开季无忧发来的位置，显示是暮色酒吧。他俩赶到之后分头寻找，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这时，舞池中央传来阵阵的起哄声，梁清懲拨开人群走过去，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抹胸包臀短裙的女孩，随意地扭动着腰肢，无限性感。
他仔细一看，这个女孩画着烟熏妆，长相有点像顾晨夜。但是气质和感觉跟顾晨夜完全不一样。
他打电话给陈墨白，“墨白，我找到一个人，但我不确定是不是顾晨夜，你来舞池中央。”
陈墨白挤进人群，正好看到“顾晨夜”在跟其他男的跳贴身热舞，引来不断的哨声。
梁清懲见他来了，“很像对不对？”
陈墨白眼睛都要放火了，说了句：“根本就是。”
他上前拽住女孩的胳膊就往外走，有几个跳的正嗨的男的很不满，“你谁啊你。”上前想拦住。
“滚。”陈墨白吼道。他们一下被震住了。
“顾晨夜”一直在挣扎，“放开我，你谁啊，放开。”
陈墨白把她拉到酒吧门口之后松开了手，生气地看着她。
梁清懲则是笑着说：“顾医生，你这是玩变装呢？”
“顾晨夜”揉了揉被攥疼的手腕，冷笑一声，抬手就给了陈墨白一耳光。“你谁啊！”她又转头看向梁清懲：“顾什么医生，你眼瞎啊。”这一番操作把俩人直接搞懵了。
正好这时季无忧打来电话，“找到她没？”
陈墨白看了眼“顾晨夜”，走了几步，说：“我不确定。”
“什么叫不确定，不确定什么？”季无忧喊道，又转念一想，问道：“顾晨夜是不是看起来不正常？没认出你？。”
“对。”
“马上把她带回家，密码是181716。千万别让她惹事。”季无忧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我这马上结束，一定要坚持到我回家。”
在陈墨白接电话期间，“顾晨夜”上下打量了一下梁清懲，抱着胳膊说：“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梁清懲一听乐了，“我叫梁清懲，你呢？”
“我？我叫蒋勉之。”“顾晨夜”笑着说：“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梁清懲听后，朝陈墨白喊道：“陈墨白，她叫蒋勉之，咱们认错人了。”
正好陈墨白打完电话走过来，“蒋勉之？”
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顾晨夜那次过生日，父母都没有来，伤心地离家出走了。顾爷爷他们哪都找不到她，就让陈墨白帮忙想想孩子能去哪。后来还是陈墨白在他们经常玩的一颗树下找到了正在哭的顾晨夜。
当时她问陈墨白：“哥哥，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都不喜欢我呢？”
陈墨白也无法回答。
她又说：“哥哥，其实我之前叫蒋勉之。我爸妈离婚之后才给我改的名字。你说他们是不是都不要我了？”
而陈墨白只能紧紧抱住顾晨夜，让她痛哭了一场之后带她回了家。
蒋勉之定定地看着陈墨白说：“你叫陈墨白？真的是陈墨白？”
问完后她走过去紧紧抱住陈墨白，哭诉道：“哥哥，你怎么才来找我啊？”
梁清懲直接懵逼了，而陈墨白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他哄骗着蒋勉之上了车，然后让梁清懲先回公司了。一路上，蒋勉之都在问当时陈墨白为什么不打招呼就走了，陈墨白脑子现在有点乱，就随便应付了几句。
回到顾晨夜家，蒋勉之兴奋过度之后有点困了，非让陈墨白讲故事，陈墨白只好哄她睡觉，恰好能留出时间好好思考。就这样蒋勉之拉着陈墨白的手，听着陈墨白的声音渐渐睡着了。
季无忧回到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陈墨白松开蒋勉之的手，轻轻地关好门，对季无忧说：“咱俩谈谈吧。”
季无忧坐在沙发上，陈墨白坐在凳子上。俩人不知道怎么开口谈。
季无忧看着紧缩眉头的陈墨白，问道：“你知道了？”
陈墨白在蒋勉之睡着后上网查了查，他看着地面，轻轻地说：“是人格分裂？”
季无忧点了点头：“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无忧想了想，说：“我所知道的蒋勉之第一次出来应该是在五年前吧。但是心理医生说她的形成应该是更早，也许跟她小时候受到虐待有关。”
陈墨白脑子嗡地一下响了，“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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