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二十章先生和少女
第二十章
陆叙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十点多钟。
他打算走完这段路之后如果还找不到人就再回过头去其他离这里再远些的地方找找。
这样想着，正要往前继续走，一群穿着旱冰鞋的小孩子闪电般地从面前划过，脚下踩着的旱冰鞋的滚轮闪着炫光，在夜色中格外的引人注目。他们仿佛也知道是如此，在粗糙的地面上飞快地滑行，气势如虹，每每经过时都会带起一阵风刮过。而孩子的笑闹与叫好起哄声也都随着风四散在夜空之下。
陆叙无暇顾及。在短暂得被滑行的小孩子吸引了注意后，很快他重新看向了周围寻找苏喜的痕迹。而恰巧在这时，他的目光穿过渐渐稀少的人流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不远处的地摊，一群人正围在那里看套圈游戏。
而穿着红色格子裙的女孩就踮着脚努力地探头往里头张望。并且随着套圈的游客每扔一个圈，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而等她看到套圈的结果时又会很快地高兴起来。
就这样始终兴致勃勃的样子，甚至专注得顾不上身边站的是什么人。
直到陆叙拍了拍她的肩，才诧异地转过头来。
她看见陆叙时愣了下，却又很快地恢复笑容，“陆叙，你来找我啦。”
就像是早就料想到他会过来一般寻常的神情和语气。
而后拽着他的一只手臂，“你身上带钱了吗？”她摇晃着他的胳膊，“我想玩套圈，你借我好不好？”说着又合拢了两个手掌，对他做了个拜托的姿势。
他本来该训斥她就这么冒失地什么都不带也不打招呼就在晚上乱走这件事，想要好好地让她长点教训。
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就对上她可怜兮兮又孩子气的模样。那股胸口的气仿佛是气球被松了口，一下子就逸散开了。
算了，计较什么。待会等她收了玩闹的心思再和她说就是了。
“买几个圈？”他干脆问道。
苏喜知道他是同意了，于是喜滋滋地开始想着要买几个。
她掰着指头算了半天，然后和他说要10个。他帮她给了摊主钱，苏喜就拿着一叠套圈期待地等着前一个人套完就赶紧补到那人的位置上去。
站在老板在地上划出来的界线后面，她一只手捏着套圈，屏着呼吸，目光紧紧盯着地上摆放的其中一个小陶瓷。郑重得像是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他在旁边瞧着女孩一脸的严肃表情，竟然也忍不住有了些许的期待。希望她能够套中。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个丢出的套圈沿着抛物线朝着地面上唯一的那个小陶瓷落去。
苏喜在看到套圈触到小陶瓷的一瞬间心几乎要跳了出来，然而在她要激动地叫出声的那刻，套圈却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故意作对似的飞快地弹到了另一边。
骤然的惊喜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失落感。这叫她一下子失了信心。
但握着手里剩下的九个环，她还是平复下心情，告诉自己还有机会。她还有9次的机会，总不会一次都套不着的。
给自己鼓了劲，她站好后接着抛套圈。
第二个，落空。第三个，落空。第四个，落空……
她一连抛了九次，每一次都没有套中。
“小姑娘，你运气可真不好啊。”
“小妹，你别老是往那个边边角角扔，都没啥东西，你看，你得要往中间扔才好，那里东西多得很，容易套中。”
她摇了摇头，“我就想要那个陶瓷。”
那人劝她，“就剩下1个环，你要是最后啥都没捞到那不是白费了10块钱。往中间套机会大，你要是套中了一个也好歹能有个安慰，别那么犯傻。”
她不再答话，只是目光凝在那个小陶瓷上头。
手上的套圈被捏得紧紧的，她反复确认着方向，调整手腕的角度。十几秒后才终于将最后一个套圈抛出去。
“套中了套中了！”围观的人跟着哄说道。
“小妹，还好运气没差到底嘞。”方才劝她的人和她笑着说道。
她却没什么笑意。
老板收回了套圈，将套中的小玩意儿递给了她。
一条粉色珠子串成的手链。
陆叙看得出她心里有多么的失落和沮丧。看得出她多么想要拿到那个陶瓷做的玩具。
苏喜转身拉着他的手臂要走，却发现男人没有移动脚步。
她看向他，“不走吗？”
“你不是还没有套着它吗？”他笑着对她说道，另一只手从兜中伸出到她面前摊开，“喏，50块钱，让你再玩一会儿，等套中了喜欢的东西再说。”
苏喜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她默不作声地接过他手中的五十块钱纸钞，拿在手里捏了好一会儿，直到手心里微微有了些潮意。然后她轻声对他说道，“我会套中的。”
她跑去找老板又换了几十个套圈。
像原先那样重新又站在对面，她抬起手握着套圈小心地往陶瓷的方向丢。
然而她的运气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毕竟陶瓷在一个算是死角的位置。旁边的商品将它挡住了大半，常常会直接把套圈的方向撞偏。即便是她好运地套中了，也会像第一次那样因为套圈的弹性而重新跳到别的地方去。
扔了20多个也没套中东西，围观的人也都看得可惜，直嚷嚷着“老板你要不送她算了，你这东西哪里值这么些钱。”“人家小姑娘这么喜欢，你送她吧。”
老板被喊得犹豫，那个陶瓷没这么贵，就只有拇指那么丁点的大小，做工也粗糙，甚至还有点擦痕。他自己心知肚明，肯定没人会花那么多钱去买。
如今小女孩子一时地热血上头犯了倔劲非要花这么多钱一个劲地套圈，等到钱花完了还没套着，回过神来说不定要在他的摊位上闹成什么样子呢，不值当。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归钱算下来他还是赚的，送她一个小玩具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再加上小姑娘长得讨喜，闷不吭声的样子他看着也不好意思继续狠宰下去。
于是便顺着众人的口风，他对手里的套圈剩了不多的女孩宽和地说道，“小姑娘，要是实在套不中这个我就送你了也行。”他乐呵呵地打着商量。
苏喜握紧了最后4个套圈，“我再试试。”她对老板说道，仍然不甘心放弃。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手臂都绷住了。她紧盯着陶瓷。
我想要拿到它。
请让我扔中它。
求求你一定要让我扔中它……
我想要得到这个机会。我想要抓住他。
——苏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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