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劝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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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琳的电话拨不通，江玖和郝甜甜面面相觑。
“应该忙着没听见吧…”郝甜甜犹豫地开口，“应该没什么大事…”她自我安慰道。
“万琳也是个倔的，你没见上次，自己在车站坐一晚上都不吭声，你要这次不给她打电话肯定又是啥也不说！”江玖鼓着脸。
“那只好一会儿再打喽！”郝甜甜跷着腿，“她现在肯定正忙着呢！”
江玖点点头，又开始和郝甜甜琢磨元旦晚会报节目的事…
…
万琳刚下高铁站，拿着祁让妈妈给的地址直奔医院。幸好高铁站距离医院不远，万琳匆匆打车过去也才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医院很大，里面来往病人不多，显得有些空荡，万琳直奔三楼，只能听见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
刚过转角就看到一间病房门口站着一位穿着打扮很是贵气的女人，听见脚步声，她能的回头，和万琳四目相对。
万琳慢慢停下脚步稳住呼吸，一步步走过去，“阿姨您好，我是万琳。”她伸出一只手。
“你好你好…”对面的女人霎时间激动地伸出双手牢牢握住她，“我是祁让的妈妈…这次麻烦你过来…”
万琳大大方方回握住她的手，“阿姨您别着急，祁让前段时间是告诉我腿受伤了，但是我不知道这么严重，否则我早就该过来看看他，他现在…”万琳扭头看了一眼病房。
祁让妈妈激动地都眼泛泪光，她腾出一只手擦了擦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睡觉呢…阿让脾气倔，这几天为这事情一直和我们吵架，我也是趁他睡着了才偷拿他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阿姨知道麻烦你了，但是一下子也没别的办法…”
“没事阿姨…”万琳出声宽慰道，“我明白的，您别急，要不…我先进去看看祁让？”
“好好好，你去。祁让爸爸出去买晚饭了，我正好出去迎迎他，好孩子，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你辛苦了。”祁让妈妈又按了按眼角。
万琳浅浅笑了一下，低头整理了整理衣服，这才轻轻推开病房门。
病房里条件看起来不错，很宽敞，祁让住的是单人病房。万琳慢慢走到病床前，轻轻蹲下身子前倾看着祁让，他还在睡，身子躺地笔直，双手规矩地交叠在小腹上，眉头皱起，好像梦里也有什么烦心事。
万琳伸手抚上祁让的脸颊，一点一点摩挲他的五官和轮廓，“瘦了…”万琳轻轻开口，“肯定是没听叔叔阿姨的话，不好好吃饭…”她的手慢慢下滑，去被窝里摸索他的手，轻轻拉起扣住，在他掌心微挠了几下，“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她轻轻嘟囔着。
突然，万琳感觉自己手心里的大掌动了一下，万琳绷住身子，抬眼看向祁让的脸，一瞬间手掌被反客为主，大掌把它牢牢攥住。
祁让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开口叫了一声，“琳琳…”
万琳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祁让睡得时间比较长，骤然被惊醒，意识还有点不太清楚，一看见万琳掉泪，还是立刻伸手将人揽到了怀里，万琳顺着他的力道倒下卧在他身边，“别哭…你怎么在这…”祁让伸手擦擦她的眼泪，轻声哄她，“怎么了乖乖，哭什么…”
万琳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眼泪刷刷往下掉，“坏蛋…”她攥起小拳头，使劲砸了砸祁让坚硬的胸膛，“坏蛋！为什么不告诉我！”
祁让此时完全清醒过来，侧过身来把万琳往上提了提，牢牢搂在怀里，“先脱了鞋上来，手怎么这么凉。”
万琳乖乖脱鞋，爬进他的被子，乖顺地伏在他的胸膛，刚哭过她的声音还是闷闷的，“你小心点，别让我压到你的腿…”
“哼…”祁让闷笑一声，“没事，我问题不大…”
“你还说！”万琳仰头凶巴巴地瞪着他，“祁让，我怎么之前不知道你是这么不懂事的人，你不仅瞒着我，还和叔叔阿姨闹脾气，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看阿姨多着急…”
“嗯…”祁让又闭上眼睛，仿佛不在意一样用下巴摩挲万琳头顶，懒洋洋地哼了一声。
“祁让！”万琳更生气了，“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听着呢琳琳…怎么这么凶呢，你也不想我？”祁让哼哼着，顺嘴往下啄了一下万琳的红唇，“这么久不见也不想我，嗯？一来就凶我？”说着说着他的手在被子里不轻不重捏了万琳一下。
“你！”万琳脸色一下子涨红，“你干嘛…祁让，你不许转移我的注意力，起开你的手，不许碰我…”她挣扎着爬起半个身子，用手肘支在床上瞪着他，“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让一看万琳摆出这副架势，自知是逃不过了，他低低叹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正经起来，“开始真的没有这么严重，就是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磕到了膝盖，脚腕也扭伤了，本来膝盖不太疼，所以也没太在意，以为脚腕过几天就能好，所以上次才没叫你过来，真的。”祁让举双手示意自己投降。
“我越想越不对呢…”万琳也板起脸，“如果真是普通扭伤。按照你们学校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把你放出来送进医院，叔叔阿姨也不会跑过来看你，你又搪塞我！”万琳说着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向祁让，“坏东西，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讨厌！”刚说了两句话，眼眶又泛红起来。
“唉…”祁让搓了一把脸，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枕头，“好吧好吧，是稍微有点不好…可是我想着你那么远，十一又刚刚过来看过我，我舍不得你来回跑，我心疼你…琳琳…”祁让最知道怎么让万琳心软，说到最后几个字他故意放轻声音，尾音缱绻，勾了勾万琳的小手指，“琳琳理理我…”
“你快如实交代我再考虑是不是理你！”万琳决定严厉到底。
祁让这下不闹了，顿了几秒，乖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检查单递给万琳。
“关节周围软组织肿胀…右股骨外侧骨折，胫骨平台骨挫伤，右膝前交叉韧带断裂…右膝内侧半月板后角纵行撕裂。
右膝关节腔积液右膝周软组织挫伤…”万琳再也念不下去，“医生怎么说？”她红着眼睛瞪着祁让，“说实话…”
“医生说首先要把积液抽出来…然后可能要做手术…”祁让抿了抿嘴低声说，“琳琳…”他突然抬头直勾勾盯着万琳的眼睛，“你知道的，我不想的…我不想去别的学校，我想继续留在军校，这是我的梦想，我不可能放弃的！”声音虽然小但是祁让语气坚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万琳。
“我知道…”万琳擦去脸上的眼泪，“但是比起这些，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阿让…”万琳很少这么叫他，除了情动的时候，“对我来说，异地可以忍受，每周只能说上几句话可以忍受，看着别人恩爱在侧我也可以忍受，但是唯独你…”她伸出指尖戳了戳祁让的胸膛，“唯独你…受伤…不爱惜自己身体，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受不了，我知道这是你的梦想，我愿意和你一起守护它，但是前提是我们都好好的。你受了伤心里难受，我也不舒服，你不好，我也不好，你让我这么难受我怎么和你一起守护你的梦想？”万琳说了一大串，泪水也淌了一脸，她挥开祁让想要上前替她擦眼泪的手，“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惜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倔…”
万琳一向坚强，认识她这几年，祁让很少见她哭，平常里也总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只有温存的时候会不经意露出小女儿模样，看她这个样子，祁让知道是她真的伤心坏了。
他抿紧唇，用力攥了攥拳头，才又不顾万琳挣扎上前用力把她拥进怀里，“乖乖琳琳，不哭了，让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万琳伏在他的胸膛，不住抽噎，止也止不住，过了半天才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祁让松了一口气伸手替她慢慢顺着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拥抱着，谁也没说话。
祁让妈妈轻轻关上房门，转身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祁让爸爸赶紧扶着她坐到走廊的长椅上。
“还是这姑娘好用，咱们劝了他半天也没见服软。”祁让爸爸忍不住抱怨道。
“什么那姑娘…”祁妈妈嗔他一眼，又按了按眼角，“年轻人总有他们自己的想法，让他们自己去沟通，有时候比我们说半天有用的多。唉…”她又念叨着，“万琳这姑娘也是通情达理，我一说明情况人家二话不说就来看你的倔驴儿子，而且刚才和我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我挺喜欢的。”
“那是肯定的…我儿子和我眼光一样好…”祁爸爸得意起来。
“不正经…”祁妈妈瞪他一眼，“你去把饭菜给孩子们送进去，别一会儿都凉了…”
“哎呀你去，孩子们说话呢，我去打扰多不好…”祁爸爸推辞道。
“正事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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