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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春风春雨根本不敢开口,只跟着谢蓁飞快地往外走,宋夫人拦不住她,只能派人跟着引路。

        另一面自己则去找女儿,看看这个孽障究竟做了什么。丈夫曾说过,徐述前途无量,不可小觑,如今他夫人头回登门拜访就弄的如此难堪,实在是不好收场。

        一走出宋家大门,谢蓁就觉得心里畅快多了,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回府。”

        马车停在宋府外的树荫下,车夫应该没料到主家这么早就要回去,倚在车门处睡着了。

        谢蓁这么一喊,倒把他惊醒了。

        女主人看着平静,可周身的低气压让人不敢多言,但早上出来是两个人,现在回去只剩一个他不得不问。

        “三少夫人,三少爷呢?”

        “他能来就能回去,你管他?若是担心他,待会再来接就是了,我拦你了吗?”

        谢蓁其实从小就吃了很多恶奴的苦,但长大后,她并不是一个会欺负下人、随意发脾气的主儿。

        只是今天发生的事,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不会平静,难免就有了一丝迁怒,她也不是圣人。

        春雨看了车夫一眼,车夫不敢再说话,只拿出脚踏让这主仆三人都坐了上去。

        这会儿徐述不在,两个丫头都坐了进去。只是谢蓁的脸色沉的都能滴出水来,她们轻易也不敢开口。那会儿她们几个丫头虽说隔了一段距离,可是宋书蓉情绪实在太激动了,说话的声音也不低,她们想不听到也难。

        一回到长乐堂,温嬷嬷又上前来问,怎么少爷没一起回来。

        谢蓁不想应声,直接往屋里走。

        春风春雨拦住了想跟过去的温嬷嬷。

        只解了披风,谢蓁就躺到了床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会儿这么难受,明明她大获全胜了呀。

        可是她总忍不住想,如果万一徐述真的对宋书蓉有意怎么办,宋书蓉说的话好像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就算宋书蓉不足为患,可是下一次还会有王书蓉、李书蓉……

        未来的徐述会越来越耀眼,这样的事也会越来越多。

        她从前不喜欢他,也就不在乎,可是一旦确定了他在她心里之后,就忍不住患得患失。

        昨晚她睡得就不好,一会儿胡思乱想让人越来越低迷,没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还有些迷迷糊糊,耳中却传来了两个男人的低沉的对话声,其中一个是徐述,另一个好像是府里的李大夫。

        “三少爷,不必忧心。少夫人无事,应该只是近来神思忧虑,没睡好,这会儿好不容易睡得熟了些,才一直没醒。”

        “真的没事?”

        徐述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直到再次得到李大夫的肯定,他还放下心来。

        李大夫本来就要离开了,却又被喊住了。

        “你瞧她的身子近来调养的如何,每天两次药从来不曾落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放得更低了。

        但屋内很安静,谢蓁还是听到了,她眼睛闭得更紧了,一动也不敢动。

        李大夫轻轻笑了笑,抚了抚须,“三少爷不必急切,少夫人的身子应该是幼时受了凉,这从小就有的病根,调理起来要费些功夫,只是也幸好不是天生的,多调理些时日想来子嗣不会有碍的。”

        其实调理了这月余,李大夫也来把过几次脉,依他看,情况是在好转的,只是不到最后,他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毕竟这位三少爷还年轻,子嗣的事应该也不用太着急,少夫人身子调理好了,这也不是问题。

        “真的还有治好的可能?若无可能……你直说就是,是药三分毒,她每日这么喝……若我当真无子嗣缘,也不必强求。”

        徐述说着,还看了床帐一眼。

        他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可是李大夫却又看了他一眼,感情这位三少爷是这么个想法,实在是他狭隘了。从医这么多年了,能如此疼惜妻子的男人也是少见……

        李大夫有些动容,“您放心,少夫人是寒症,不是别的病,我用的药都是温补的,不会伤人,若实在不放心,再饮两月的药,就改药膳调理。”

        “城北思益堂的张大夫是千金科的圣手,比我在这方面还精进些,民间给他送了个混名叫做送子观音,只是他只坐堂不出诊,您若不放心,可以带少夫人去瞧瞧。”

        徐述听了这话,只微微点了点头,也不说到底会不会带谢蓁去看,“她的事,你该知道怎么同旁人说吧?你将她调理的好了,我也不会亏待你。”

        谢蓁在里面一动不动,眼睛却不由自主有些酸。

        床帐被撩开了,李大夫应该走了。

        一只指腹带着薄茧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温暖。

        在他面前,实在是很难继续装睡。

        谢蓁迷蒙的眼睛,缓缓睁开,他就坐在床头静静地瞧着他。

        “真是个孩子,衣衫都没有脱就睡得这么熟。”

        他故意不去看她微微泛红的眼睛,一撩开床帐他就看出了这姑娘在装睡,和李大夫的对话她应该听到了,也怪自己大意。

        谢蓁听了这话,眼睛更酸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从床上爬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

        “我就是个……孩子……都是你惯的。”

        冬天的衣衫很厚,徐述没有感觉到眼泪的湿润,只是她的抽噎声太明显了。

        “别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真的是很怕妻子哭,刚成亲没多久,他俩吵了一架,她来找他和好的时候就哭了,那一次他不知道怎么办,今天更是如此。

        而且两个人朝夕相处,她落在他心里的印迹也更重了,她这次哭,他心里比上回更难受。

        “你骗人,花言巧语,你好好的……心怎么会碎?”

        哭起来的谢蓁有点蛮不讲理,这明明只是一个夸张句,她却要认真计较。

        “好了,是我花言巧语,我坏,可是你能不能不哭了,你再哭,我的心真的会很痛。”

        徐述有些无奈,却还是只能耐心的哄,然后再拿出帕子为她擦脸。

        “夫君……我要是真的……生不出孩子怎么办?”

        他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谢蓁也不好再胡搅蛮缠,她只想把心底最深最隐秘的担忧告诉他。

        徐述捏了捏她的脸颊,“你刚刚没听到李大夫的话吗?你的身体好好调理没问题的,不要太担心了,整天胡思乱想才会真的怀不上孩子呢!”

        “可是如果呢,如果真的怀不上呢?”

        其实上辈子她就没怀上过,徐述也就一直没孩子,可是那时候她没问他,也就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现在她想知道。

        “你怎么想那么多呢?如果的事太多了,你想不完的,而且就算最后你真的怀不上孩子,也许是我的问题呢,我听人说过,有的妇人怀不上孩子,是男子的……”

        话没说完,他的嘴巴却被谢蓁捂住了。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不会有问题的。”

        徐述笑了笑,将她的手握住,凑在嘴边亲了亲。

        “所以我也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你也不会有事的。”

        “而且即便身子康健的人也可能一辈子没孩子呢,这都是缘分,强求不来的,也许有一天缘分到了,它自然就来了。”

        不得不说,徐述的嘴皮子还是很利索的,如果他想哄人应该没有哄不好的。

        谢蓁有点不好意思的收回自己的手,立起了身子,不忍心再去看他胸口那团被眼泪浸湿的衣料。

        “我再调理一阵,你就带我去思益堂去,好不好?”

        这个要求无可厚非,徐述当即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温存了一阵,谢蓁突然意识到她应该睡了很久吧,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从宋府回来的,宋家人又是怎么对他说自己的提前离开。

        “夫君。”

        她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喊了一声。

        徐述挑眉看了看她,示意她说。

        “你怎么回来的?宋家那边……”

        她其实底气不是很足,虽然她今天做的事有理有据,可是应该也会对他有影响吧。在学生和女儿之间,宋宜年应该会选择女儿吧,会不会迁怒徐述啊。

        “赵二接的我啊,宋夫人说你身子不爽利就先回来了。”

        赵二是车夫,看来那车夫还是很勤恳地去接人了,只是对秦氏的称呼却由师母换成了宋夫人。

        一疏一近,其实很大的区别,只是谢蓁没有注意到罢了。她继续问:“没说别的吗?”

        徐述笑了笑,曲指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还希望她说什么?”

        谢蓁摇了摇头,像个拨浪鼓一样。

        徐述将人抱在怀里,也不管那滩眼泪了,脸色却沉了沉。

        其实远不止如此,应该是谢蓁离开后没一会儿,宋夫人就带着宋书蓉去了前院书房,说谢蓁回去了。

        徐述很惊讶,他了解谢蓁,她并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他们夫妻一起到旁人家做客,就算她要提前离开也不会完全不同他说吧。

        只是不待他问,宋夫人就又开口了,言谈之间虽然隐晦,可徐述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无非就是同宋书蓉起了不快,一时闹性子就要回去。说完,宋夫人还又补了几句话,娶妻当娶贤,景行你的夫人是怎么回事啊,她做嫂嫂的,竟然同书蓉一个小孩计较,心性想来也不好。

        徐述当场就怒了,他的夫人如何还轮不到宋夫人说。而且以他对谢蓁的了解,如果不是宋书蓉真惹到她了,她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而且谢蓁比宋书蓉大得了多少,又算是哪门子嫡亲的嫂子,凭什么让着她。

        他平素对宋夫人一贯尊重,这会儿当着宋宜年的面说出这些,宋夫人惊了又惊,简直不敢相信。而宋书蓉看到这里哪里还能不明白,谢蓁说的是真的,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她。

        宋宜年打了几句圆场,徐述却不买账,直接扭头就走了。

        一出宋府,看到赵二还在,他还有些吃惊,一问才知谢蓁已经回去了好一会儿,赵二是回去了又来的。

        回府之后,他本想问问妻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人却躺在床上睡着,他就只能等着。

        只是没想到她一睡就是好久,找春雨一问,自回来睡到现在该有快两个时辰了。白日里她从来没睡得这么久这么熟过,他心里有点慌,喊了几声没人应,惊慌中只能把李大夫找来。

        心一慌,只关注于她的身子,哪里还能再想到这些。

        但冷静过了这么一会儿,他也不想再说宋府的事,没意思透了。

        宋宜年也许是个好官,对他而言也是个好老师,可是家却治理的确实不怎么样。

        奴仆轻浮,妻女谎话连篇,随意中伤他人……宋府实在没必要再去了。

        谢蓁不知道宋夫人是怎么跟徐述说的,但是她不想瞒他。

        “宋姑娘喜欢你,对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我气不过回说了几句,后来越想越气,就回来了。”

        虽然简而概之,但都是实话,那些话谢蓁不想说给他听,是对他感情的侮辱。

        徐述的脸色在一息之间变了又变,半天都说不出话,最终也只说出了一句:“她喜欢我?”

        “这是重点吗,重点难道不是她欺负我吗?”

        谢蓁扭了扭头,不轻不重捏了他颈后有肉的地方。

        徐述轻轻咳了一声,“她应该欺负不了你。”

        “只有我才能欺负你。”

        说完这话,他就把人压在了身下。

        只是谢蓁却不如以往配合,用了些力把他推开。

        徐述一时不慎,竟也被她推开了。

        “哼,人家喜欢你,你好像还挺意外挺高兴的?”

        其实徐述只有意外,没有高兴,宋书蓉虽然是同他见过几次,但他没想过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而且论身份,他俩差距就挺大的,宋书蓉是清流世家的嫡女,比他可尊贵多了,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人会喜欢自己。

        只是妻子的态度令他有些惊喜,又好像有点熟悉。

        上次荣王那事,他好像就是这样的反应。

        是吃醋吧。没错,就是吃醋。

        徐述再度把人捞到怀里,“小蓁儿,告诉夫君,是不是吃醋了?”

        他眼里的光很亮,嘴角还有像孩子般得意的笑,好像捡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谢蓁有些扛不住,想躲开,头却又被他定住,只能看着他。

        “是又怎么了?”

        谢蓁破罐子破摔,嘟囔了一声。

        听了这话,徐述的笑意更深了,他一把按住她的脑袋,狠狠亲了她的脑门一口。

        “叭”的一声太响了,谢蓁根本不可能听不见,耳朵尖顿时染了一层薄红。

        “没怎么,我就是高兴,你吃醋就说明你心里有我,我特别高兴。”

        他大概是真的很高兴,最后一句话,连续重复了好几遍。

        谢蓁眼睛又开始酸了,这个傻子。

        “我心里不止是有你,我还很是心悦……于你。”

        说完这话,谢蓁根本不敢看他,干脆用手捂住眼睛。

        徐述愣了愣,然后他听到自己心里的那朵烟火,好像炸开了,特别美丽绚烂。

        这一天,两个人终于互通心意。

        徐述心里很畅快,再次压着谢大美人做了三次,互通心意之后,这种事情好像也变得很不一样了呢。他们好像都是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水乳交融的感觉,真美妙。

        事后,谢大美人趁着他餍足,想套话。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啊?”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声音还特别娇气,是他会喜欢的那种。

        “肯定比你喜欢我早。”

        徐述满足地叹了口气。

        “具体呢?”

        “不记得。”

        “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就喜欢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徐述有时候还是有点大男人心态,他觉得喜欢就是喜欢,要用做的而不是说的,大老爷们,叽叽歪歪说这些干什么。

        “非要说。”谢蓁不满,在他怀里扭了扭。

        “你漂亮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肤浅。”

        “说你漂亮还不高兴,你是不是还没累着啊,要不再来一回。”

        说完这话,他的手又用力拍了她的屁股一下,啪的一声还挺响。

        谢蓁羞极了,想躲又躲不了。

        在这朵娇花将彻底被再次折下来前,她断断续续开了口:“你不许这样对别人……以后要离旁的……女子……远一点。”

        徐述笑了,这姑娘醋劲儿还挺大,不过也好。

        这件事之后,徐述彻底停了去宋宜年家里,也停了各种宴饮,整日不是窝在前院书房温书复习,就是同谢蓁玩闹。

        而谢蓁也乐在其中,他温书的时候,她就自己练字或者看书,偶尔也给他做作衣裳。她也不再担心他的科考了,仅仅通过教她练字一事,就知道他各方面的基础都很扎实,只要放稳心绪,不会出问题的。

        总之初初互相表意的年轻夫妻,像沉在了蜜罐里,又粘又甜。

        连带着整个长乐堂都跟着洋溢着鲜活快乐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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