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全国冠军赛（12）
一如所有人预料，路西这段采访一发出去，就刷遍了国内冰迷聚集的社交媒体。
要知道，女单状态巅峰是生长发育前的十五六岁，但男单的巅峰状态在十九岁左右，成年组的技术难度要高于青年组。
所以，路西这位年轻的，初次接受采访就曾口出狂言的青年组世界冠军，在只掌握了两组四周跳的当下，在进入成年组的首战，就当着自己已经在成年组证明过实力的对手肆无忌惮地说“目标是冠军”，就整个写着“不知深浅”“口出狂言”的味道。
微博、贴吧、冰迷论坛……都讨论得极热烈。
-1l：路西说后天比赛目标是全国冠军，真不把邓畅放眼里呗？
-2l：有点热度就飘，世青赛狂的一，刚升成年组就这样，不怕自打脸？
-3l：人家有热度是因为人家拿了世青赛冠军好么？我是世界冠军我比他还飘。
-4l：问题问的也不是人，哪有当面拉踩的，估计不是正经记者
-5l：路西路西天下第一~~
-6l：烦路西主要是烦他那堆dy来的颜粉，比如楼上知道花滑有几个项目吗？
……
一番乱吵之后，管理员封了好多对喷的，话题总算被老冰迷拉回技术本身。
-182l：路西还是有机会拿冠军的，国内赛跟世界赛又不是一水平，崔笑不上，他对手就一个邓畅，配置也就比邓畅少一个4loop，跳跃的技术分差5分以内吧。
-183l：别给路西贴金了，路西t分都打不过邓畅，还真指望p分压啊？
-184l：路西本来在青年组就是靠着四周多，到了成年组，两个四周真不算什么，刘新宇也是俩四周，他说不定刘新宇都打不过。
-185l：邓畅可是四大洲银牌，男单成年组跟青年组什么差距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虽然帖子里路西和邓畅被拉出来疯狂打架，实际上首都体育馆里，气氛却一片和谐。
一早路西去合乐，今天的合乐是穿着考斯滕，也就是表演服上场。
对女选手来说这个环节更重要，因为她们平时训练是长衣长裤，比赛时是短裙打底裤，她们需要适应裙摆对动作的影响。
当然男选手同样也得适应，比如上衣如果是高领，贴着脖子肯定没宽松的运动服那么舒服。
两套节目在冰迷和媒体的拍摄下各做一次，虽然后外四周为了保有神秘感依然只做成后外三周，下冰的路西还是累成了狗。
不过紧接着，路西就在后台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惊喜：带队前来参赛的黄斌，以及表面上陪黄斌实际上完全是来看路西的顾倩倩。
本来不太强烈的思念之情，在见到真人的瞬间完全爆发出来，路西飞奔过去给了老爸老妈一人一个拥抱。
顾倩倩拉着路西的胳膊，怎么都舍不得放开，黄斌虽然没那么亲昵，也一直勾着他肩膀。
这会儿也训练完了，路西就跟黄斌顾倩倩坐在一块儿，聊了好久的天，中间邓畅走出来，顾倩倩虽然没见过他但知道这小孩，立刻热情地邀请他过来坐。
出乎路西意料，邓畅还真坐过来了，虽然话不多，但整体居然还算温顺，顾倩倩女士看着漂亮听话的小男孩，满脸慈爱。
合乐结束以后就回训练馆，因为比赛馆那边其他队伍的选手也要陆续来合乐。在两个馆之间互相穿最麻烦的就是得一直换鞋，冰包也得老放到储物柜去。
省队的队员东西放在临时储物区，国家队的队员东西就只能放进更衣室。
路西推开更衣室门——
“崔哥？！”他错愕地喊道，邓畅也愣怔地停住了脚步。
本该在老家养伤的崔笑闻声回头，眼睛弯成两条月牙，栗色头发在顶灯照射下颜色很温柔：“hello啊。”
虽然跟崔笑没真正相处过几天，但舍友情再加上崔笑自带的亲和力天赋技能让路西早就把他当成了大哥。
“崔哥你怎么来了？”路西又惊又喜地问。
“好点了我就过来了。”崔笑说，“得给我同门师弟加油啊。”
“比完赛了我请你们吃饭。”崔笑说，“比赛的时候全力去比，比完了别管你俩谁第一谁第二，都是好样的。”
邓畅照样没什么表情，作为陈岐组里现在的大哥，他很靠谱地点头。
路西忍不住嘴欠问了一句：“要是我俩都没第一呢？”
崔笑沉默三秒：“那你俩转组吧，出去别说认识我。”
路西：“……”
邓畅：“……”
讨论足足持续了一整天，直到4月5号晚上九点多还在继续。在此之前，也就是冬奥会、世锦赛、大奖赛决赛这样的大比赛能够引发如此程度的讨论，一场全国比赛能有这么高热度还真是第一次。
可能因为路西的路人粉多激发了逆反情绪，也可能因为有有心人在其中带节奏，总之，冰迷现在的大趋势是觉得路西真不一定行。
-293l：两个四周真拿不了全国冠军，咱们虽然不那么厉害但也没那么弱好吧。
-294l：路西可能还以为是青年组，短节目85就笑傲全场。
-295l：青年组打分虚高不会有人不知道吧？
-296l：lucy要能出新四周还有的一战，可惜[视频]
视频是路西第一天在首体训练，后外四周连续试跳摔倒，甚至不足周的录像。
熟悉花样滑冰的观众都知道四周跳有多难，五种四周跳里，路西掌握的后外点冰（4t）和后内（4s）四周，基础分分别是10和103。
另外三种四周则被称为高级四周，就算是其中分值最低的后外四周（4lo），基础分也攀升到了120。
而同样起跳方式，但在空中少转一周的后外三周（3lo），基础分只有51。
这就意味着，对于分差往往只有个位数的花样滑冰而言，多掌握一种四周跳，就可能拉开一个层次的差距。
-297l：这就是天才少年啊？猫弟三种四周也没说自己是天才啊。
-298l：就一个4s+3t，粉丝都快把路西吹成小琴姐了，刘新宇的4+3好像都比他分值高吧。
-299l：路西到底啥水平，明天看看就知道了呗
-300l：期待只会两种低级四周的全国冠军奥！
……
晚上10点。
媒体全部散尽，清场的比赛馆里路西正在最后练习，远处比赛的条幅高高挂着，围墙上也已经贴起了新赞助商的广告牌。
年轻运动员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时乖巧漂亮的脸现在看来酷酷的。
他并不知道网上在说什么，就算知道也并不会在意。
为了省电冰场的灯只开了几盏，明暗错落里运动员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雪白冰面上，冰刀滑出漂亮的弧线，助滑、预备动作、起跳。
起跳前后外刃切冰的轧轧声与完美落冰时，刀刃在冰面上激起的雪雾交错着响在一起，路西落冰，刚好在灯光与暗影的交界处，轻盈地落进那片梦境般的暗色里。
邓畅在冰场另一侧落冰，连起跳与落地的声音都几乎同步。
滑出，站定，两个年轻运动员在冰场两端遥遥相对。
几小时后，一场隆重但又远未达到最高点的盛大赛事即将拉开序幕。
冰场上灯光星星点点，落在路西眼里，落在远处邓畅的眼里。他看着路西这边，什么话都没说，也不需要说。寂静的冰场里，连心跳声音都那样明晰。
七年来一直追赶的标杆、七年来憋着劲想要冲到前面的小奶包，即将成为同场竞技的对手，也将成为彼此扶持，在世界赛场上一同闪耀的队友。
亮白顶灯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雪亮如镜的冰面上，长而明晰的用刃弧线彼此纠缠，如同这对少年双子星未来生涯轨迹交错的预演。
路西扬起嘴角，冲邓畅抬了抬下巴。
同一时间，一条突如其来的帖子出现在所有冰迷论坛和微博，像沸水投进油锅，将本已足够激烈的讨论热度再次掀上新高。
-卧槽，选手短节目动作表刚报过来了，路西要上后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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