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支香：曾经的记忆，LArtisanParfum
葛秘书是掐着表，战战兢兢地走到曾年身后。安排好的行程一改再改，她这张老脸恐是没法再见美国公司里的那些股东们了。
“曾少爷……”她皱着酸酸的鼻子，几乎要落泪。
曾年终于放开了云彤，眉心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云彤知道分别的时刻要到了，于是为安他的心，也为劝自己放手，便是说道：“我保证不会到处乱跑，而且你别忘了荷马氏要的‘迷魂香’我还没搞定呢。”
曾年“嗯”了一声，可表情还有些不满：“我不在的话，还能闻香吗？”
云彤抿了抿唇，抬头仰视他，用哄小孩子的口吻说道：“你放心吧，你身上的气味已经牢牢镌刻在我心底。”
曾年终于满意，手指宠溺地往她鼻尖上轻轻一弹，觉得这话还差不多。
云彤在曾年走后，一个人回到酒店的房间午睡。折腾了一上午，再加上例假在身，这会早已累到不行，她人一趴上床就睡着，直到手机铃声持之以恒地作响不停，她才睡眼惺松地接起电话。
一听是索娅的声音，云彤第一个反应就是想着赶紧掐掉。
“我在睡觉。”
“大小姐！”索娅无奈地压低声音，“我是来问你‘迷魂药’的事。”
云彤又一下子清醒过来，从床上坐吧起来后实话实说道：“我改是改好了，但觉得还差一点点。”
“上面已经等不及啦！”索娅吁气，“市场营销那一块都已经在投放了。”
云彤头疼地皱眉，和她商量：“能不能再缓上一天？”
“你刚刚不是说你改好了吗？”
“是。”
“还差一点点，那么这一点点你想到是什么了吗？”
云彤咬咬唇，脑海里涌出一些什么，但却看不太清楚，只得沮丧地答：“没。”
“那就好办了。”
“……”
索娅于是建议她不如先将改好的最新配方发给她，然后她请评香师安德鲁过目，说不定人家现在心情好着就给你过了呢？再不济，也可以让他帮着想想，这缺的一点点究竟是什么。
云彤觉得这个办法也未尝不可。可听索娅一说起安德鲁的名字，那娇娇软软的语气，十足像个恋爱中的女人。于是她忍不住脱口问：“你怎么知道那小四眼心情好着呢？”
“嘿嘿。”索娅笑得神秘兮兮，“亲爱的，我刚刚又收到一条他的短消息。”
“哦？”云彤眉梢一挑，戏谑着问，“这回是约你‘出去’吗？”
“no、no、no。他说——”索娅刻意停顿，接着柔柔濡濡地说，“想你。”
云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学着她刚才的语气娇嗔道：“我也想你。”
“你就得了吧。”索娅笑作一团，“所以赶紧把配方给我，指不定人家安德鲁看在我的份上，顺利让你过关了呢？”
“好吧。”云彤一口答应，决定过会儿就去趟宅邸。昨天跟着曾年走得急，她的调香手记、笔记本电脑什么的都还在祖母的工作室里呢。
然而挂断电话前，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追问索娅：“你确定那条短信是安德鲁发来的？”
…●○……
“有什么不能确定的。”索娅得意地说，“你是没看到他今天一早就用他那四只小眼睛冲我发电，迷死人了！”
云彤扶额，果然是情人眼里出“潘安”，她摇摇头又问：“那你呢？”
“当然是很正常的相视一笑。”
“很好。”云彤放下心来，“就是要这样，索娅，你一定要记住，女孩子要矜持。”话刚说完，忽觉这口气怎么莫名地像当年的祖母啊？
“可这都什么年代了？”然而，索娅显然有些等不及，“万一他被人家先扑上去了呢？”
云彤立刻说：“傻瓜，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你矜持一分，他对你的胃口就被吊足三分。”
感觉相当深奥啊。
索娅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挂断电话前，却是恍然而道，“云彤，原来你就是用这招让男人们对你念念不忘的啊？”
什么话！？云彤咬着手指头发出低低的笑声。
麦格尔酒店出售旅游纪念品的精品店里，大兵此刻正背着双手，低头看柜台里陈列的纪念品。他想着还是要买一份正式的礼物回去哄哄苏雅。
本来这一学期一结束他就该回美国的，可哪知上个月苏雅冲他大发脾气，于是他一赌气就跟着文静他们跑来塔斯玩。结果苏雅到现在都不联系他，大兵心里着实急了，他计划着一回墨尔本就买机票飞回美国。
圣诞节是没法在一块儿过了，可新年总得一起吧，带个礼物回去哄哄她，说不定苏雅的气也就消了。
虽说曾年夸下海口让他们随便挑，可看着巴掌大的纪念品上面标着的价格一个比一个高，大兵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
忽然他感到有人来到他身后。
“大兵！”竟是云彤的声音。
大兵一扭头，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已一脸笑意盈盈地站在自己面前。
“干嘛呀？”他蹙眉。
云彤抬抬下巴：“挑什么给你女朋友？”
“就张明信片呗。”靠，大兵心里想，不会是替曾年来监督他的？
云彤耸耸肩，侧身绕到他身前。她从柜台里取出一只漂亮的水晶球，正是大兵刚才举棋不定要不要拿下的那只。
“我觉得这个她肯定会更加喜欢。”云彤自顾自地说。
大兵的眉头皱得却比刚才更紧实。
云彤笑着让人打包好，然后递到他跟前：“送给她。”
大兵双手抱臂，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找我什么事？”
云彤的嘴咧得更盛，心想，讨厌，难道不知道蠢一点才更可爱？
不过她确实是有事相求。
她想回宅邸一趟，除了要去拿自己的调香手记外，还要取些换洗衣物。可是伊森不明不白的死，终究是给祖父的宅邸笼上一层阴影。在警察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云彤不敢一个人回去。于是，她想到了大兵。
大兵是第一次开上迈巴赫这样的豪车，可溜出去不久就觉得也不过如此；除此之外，还得时时刻刻担心会不会蹭着，麻烦得要命。
见他神色不爽，坐在一旁的云彤就想找个话题解解闷，于是随口问他：“你和曾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
大兵眼皮一挑。嘿，看来明面上是让他送她回去拿什么东西，实则却是想向他打听曾年的事。可既然都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如就老老实实回答，于是他清清嗓子道：“我们是在斯坦福读大学那会儿认识的，但我们当时不同系。”
“哦？”云彤感到了困惑，他们不都是学医的吗？
“曾年一开始读得是商科。”大兵从后视镜里瞄她一眼，“奇怪吧？”
云彤不想否认。
大兵忽然叹口气，语调转得更是难得的深沉，“云彤啊，其实有些话我觉得还是早点跟你说清楚比较好。”
他忽然严肃起来，竟是让云彤有些难以适应，可尽管如此，她还是绷紧了嘴角的笑意装出一付愿闻其详的表情。
“什么麦格尔酒店的皇亲国戚，那跟曾年没半点毛关系，都是他们家亲戚的。”大兵的眉头越皱越紧，“哎，他过去不是这样子的，直到遇到你。”
“我？”
“曾年家里以前可能是有些小钱，但是……”看到前方有红灯，大兵放缓了车行速度，“你知道他为什么只读了两年商科就转攻医科？”
云彤挑挑眉梢，似乎猜到了什么。
“那是因为他哥哥。”迈巴赫停了下来，大兵问，“曾年有个哥哥你知道吗？”
云彤慢慢转过脸来看向他。
只是她这样的反应，让大兵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觉得她还真得是一无所知，再一声闷闷的长叹后他告诉她，原来曾年的哥哥十多年前因为一场意外而摔伤了颈椎，第三胸椎以下的脊髓因为受到严重损伤，成为高位截瘫患者。家里为了给他治病，几乎花光所有积蓄，更向他表姐家里借了不少钱。
到了曾年考上斯坦福商学院后，他哥哥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可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曾年觉得学医才能救得了他，所以他开始准备考斯坦福的医学院。那段时间，曾年不仅要应付学业，还要没日没夜地替她表姐家做事。
云彤听到这儿，忍不住地皱眉，觉得大兵说得怎么跟她了解到的情况相差十万八千里呀。
“这都是曾年告诉你的吗？”
“曾年那性子，会跟人扯这些事吗？”大兵痛心地摇头，“可这不就是明摆着的嘛！对了，你不也见到那个葛秘书了吗？”
云彤重重地点点头。
“她就是曾年表姐派来的人，隔三差五地让曾年给他们做事。反正我觉得吧，曾年家里肯定是欠了他表姐家不少钱与人情，所以人家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得干。记得那家精品店吗，叫什么‘雅拉街28号’的，那就是她表姐开着玩的。”
云彤恍然着张大嘴巴。
“他表姐一知道曾年来墨大做科研，就叫他过去帮忙看店。靠，这都什么事啊！曾年好歹是我们医学院的博士生，而且这次和墨大一起做的临床项目时间又紧张得很，她居然还要他去帮忙看店，你说她表姐差这点钱吗？她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这时绿灯亮了，大兵用力踩了踩油门，脸上更流露出“真搞不懂这些有钱人都是怎么想的”愤恨表情。又看后视镜里的云彤半天没合上嘴巴，愈发更来气：“是不是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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