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三个骰子加起来居然是四。
“差一点啊！！”
“哎呀，怎么是四啊！就差一点点咧！”小明星看着那三颗骰子，瘪着嘴叹气，心里觉得惋惜极了。
林陌成笑笑，按灭烟头，起身，“你们继续，我先去睡了。”
小明星也歘地一下站起来，说我也要休息，熬夜对皮肤不好！前者大笑，说是啊，天都快亮了。女人巧笑嫣然，说呀，原来天都快亮了呀！言毕，挽着林老板的胳膊风情万种地离开了娱乐厅。
林陌成来到自己的套房，女人也跟着进来，半是乞求半是挑逗，说：“林，我怕黑”
“天快亮了。”
“那我也怕。”
“回自己房间。”
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
“啊”小明星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指尖渐渐变得不安分，“你累不累，我帮你按摩——”
女人话至一半，蓦地住口。
她被那双冷冽的眼眸怔住，少焉，尴尬地收回了手。
“出去。”
林陌成再次开口时，声音比先前更轻，却是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对方有点被吓到，避开他的眼神，谨小慎微地离开了。
出海数日后，许久不在公司露面的ceo，在某个晌午现身了。
大家发现林总近来不光行踪成迷，还严肃的很，这天他一来便叫lili黄通知大家开会，有高管私下问lili开什么会，我们好准备一下，前者一脸谨慎：“工程事故”
那人一听，心说得，这是要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果不其然，会议开始五分钟，一份文件夹就从林陌成的手里飞了出去。
“这写的是什么？”
“啪”的一声，文件夹重重落到了工程总监的面前。
“这就是事故报告？是不是非要等出了事才知道报告怎么写。”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到每个人都不敢喘一口大气，大家都垂着眼，替工程总监担心的同时，也都为自己捏一把汗。
“还有监事会是干嘛的？评估报告是摆设？”
此话一出，监事会主席的脸刷地一下变成了铁青色。
“报告重写，我要看到真实且详细的事故原因，现在进行下一个议题，lili，把资料发下去。”
早已严阵以待的lili黄赶忙打开了文件夹，突然她手上一顿，心说糟糕，资料去哪儿了？
因为紧张，她额前已挂了一层细密汗珠，她越找越急，手上动作便不由加大，纸张间摩擦出的斯斯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总资料好像在我办公室里稍等，我去取一下。”确定资料不在文件夹里，lili黄心想这下完了，但也只能佯装镇定实话实说。
“好像？”
“”
鸦雀无声的会议室里，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lili黄身上。
林陌成近来糟糕的状态让他烦躁到了极点，只见他眸一垂，声音是近乎寡淡的冷冽：“去拿资料，换个人进来做记录。”
lili黄一愣，“换个人做记录”相当于否认了她这个总经办负责人的特殊职权。
她红着脸回到了办公室，终于在留档柜里找到了会议资料。她看着那沓东西，脸色是几经变换，最后走到了许馨安面前。
“许馨安，现在老板在开al项目会议，你进去做会议记录，还有，进去后这些资料先发下去。”
她腰身挺的笔直，将手上文件递过去时，脸上不见任何异样。
后者却有些惊讶，“做会议记录？”
“赶紧去吧。”
多问一句，lili黄就开始烦，她将东西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了。
许馨安进到会议室时，发现气氛不太对，再一看林陌成，阴沉着一张脸，简直一副吃人的模样。她脚下动作放轻，来到了lili黄的那个空位上。
林陌成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声音柔和了下来，“先把资料发下去。”
“好的。”
她来到他的右手边，忽然眸光一瞥，扫到了那人面前的一个“林”字。
许馨安的思绪有顷刻飘忽，想起了他们在澳门的某个时刻。
她问他要联系方式，他便在她的名片上留了个电话号码，外加一个“林”字。那个字的最后一笔，就和她现在看到的一样，笔尖力道又足又快，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
她眨了眨眼，将手上资料轻轻放下。
会议室里依旧安静的可怕，但很快，大家发现老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已不再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天到了下班的点，lili黄因为工作纰漏的事，一直愀然不乐，于是将情绪转嫁到了许馨安身上，临时安排了许多琐碎的工作给她做。
十二月的天，暮色过后，幽暗便迅速袭来。
林陌成从办公室出来时，整座大楼已静立在夜色中。路过总经办的门口，他又习惯性地扫了眼，里面已是昏暗一片。
电梯厅的方向传来声响，他从过道出来，远远看见几名维修工正聚在一起。
“电梯出故障了？”
走近后，他发现中间那部电梯处于停运状态。
“诶，林总——”
人堆里挤出一人，是物业经理，脸上显出焦急，“林总，这部电梯出故障了，我们正在抢修。”
林陌成看了眼裸露在外的电梯井，向最边上的那台走去，他按下按钮，身后再次传来物业经理的声音：“现在好了没？轿厢电话能用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有人答到。
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传来另一个声音：
“许小姐，我们已经在排查原因了，不要紧张啊，马上就可以好！”
“许小姐”三个字在林陌成身后一下炸开，他蓦地回头，语气变得敏感起来，“有人困在里面？”
“是啊，估计是电路故障，刚才对讲系统也用不了，还好里面的人给值班室打了电话，应该能马上修好。”
林陌成眉一皱，只见另一人对着手机高声喊道：“大概十几分钟就——”话音未落，他一把抢过那人手机，“许馨安？是你吗？”
电梯里，许馨安明显一愣，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但她来不及回应，电梯突然发出缓慢而沉闷的摩擦声，她心口一紧，随即是警铃大作。
“啊！林陌成——”
在一声尖叫中，轿厢加快了下坠的速度。
许馨安在震颤中跌坐下来，在心理与生理的双重刺激下，下意识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因为电路控制系统发生了故障，电梯向下滑行了数层后开始减速，停下时，照明设备却突然暗了下去。她被一片黑暗包围，且困在了两个楼层之间。
“许馨安？你还好吗？许馨安！！”
对讲系统里传来林陌成的声音，许馨安在漆黑中艰难起身，她怕极了，全身止不住地颤栗起来。恐惧逼出了眼泪，窒息感却让她这一刻语塞了。
另一边，林陌成对着工作人员发出了怒吼：“马上把你们的负责人叫来！现在！立刻！”
电话那端的长久无声，让他彻底失态。
半小时后，电路控制系统被修好，早已赶到的负责人连连道歉，虽然电梯仍被卡在楼层之间，但一直紧闭的金属门，终于在大楼的十一层被打开了。
“许馨安！”
林陌成在电梯井外半蹲下来，他叫出她的名字，想确定她是否无恙。
电梯里，许馨安缓缓抬头，从狭小的出口望向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身后的明亮和电梯内的暗影，像一黑一白两个世界。不知是光太耀眼，还是眼泪作祟，她有些睁不开眼。
“来，拉住我的手。”
男人的身影被晕出金色轮廓，许馨安在惊魂未定中伸出手臂，如虔诚信徒，将自己交付出去。
她在一片混沌中离开了那片狭小空间，等镇定下来时，她发现自己正在林陌成的办公室里。
这一刻，宽厚柔软的沙发为她增添了安全感，四目相对，那人微微俯身，“没事了。”
他的声音很轻，目光里却藏着很沉很沉的东西。
“林陌成”
许馨安的声音因为哭过有些沙哑，她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她眸光恍惚了下，视线定格起来。
他的眼圈泛着浅浅青色，眼睛里还有细小血丝，他的脸色也不大好，有种丧失神采的阴霾。
一阵沉默后。
林陌成眸光动了下，心头有东西涌起又缓缓萎落。
她从没这样看过他，他蓦然间有种错觉，那是他不敢想象的东西。
“嗡——”
手机的震动，在静默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许馨安骤然清醒，脸上是避无可避的窘迫。
“今天谢谢了。”
她腾地从沙发上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隆冬的夜，格外的黑。
十分钟后，临寝的lili黄收到了一封手机邮件。
邮件来自许馨安，内容只有短短十几个字：
“dearlili，因个人原因，故向公司申请离职，望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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