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尚完成度
秦舒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是不是疏于打扮，长得就像那种没头没脑的大学生，随便上来一个自称总裁的人，她就会乖乖的跟人走。
她想着自己这些年还没见过这么人模狗样的骗子，正好老娘今天心情不好，逗你玩玩。
陆昀见秦舒像是没听清楚自己的话，准备重复刚才的自我介绍，就见秦舒似乎冷笑了一声，鄙视地望向他：“你好，我是bm的vc，你觉得你们公司大概差多少个亿？”
陆昀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对方什么意思，低头咳了两声，笑道：“有点误会，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
“哪个样子？”
“我确实不是骗子，你看我……”后面他都接不下去了，好像确实是没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自己不是骗子，唯一可以自证身份的，是那张明显随便哪个打印店都可以制作的名片。甚至因为他现阶段的客户群体，今天身上带的名片正好走浮夸风。
就是他自己，如果正碰到了这么一个人，拿着如此浮夸的名片来找他说我是xx公司的总裁，也想一拳打跑这个骗子。
陆昀向前走了两步，将名片伸得更远，离秦舒更近了些，表情有些无奈：“确实没能证明自己是广告公司的，不过我们的确有个广告需要你，价钱也很不错，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拨我这个电话。”
秦舒满脑子都是，这年头的骗子真是是故意用这么低劣的手段广撒网吗？我看上去就这么无脑？这么没见过世面？这么土包子？这么缺钱？
心底愤怒的小人随着这一连串的质问，被陆昀的几句话就给吹成了巨人，她伸手摸包，掏出防狼喷雾一按。
可怜陆总，今日连收两发防狼喷雾。
可喜可贺。
陆昀再睁开眼，秦舒远的只剩下寸长的背影，还亏得他视力不错，才能看清。
我应该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陆昀看着秦舒远去的背影，觉得之前的计划应该是黄了。明儿一早，估计要重新开会选题，或者去别处再找合适的人选。
当他转身再想开车门准备回家，玻璃窗上几个血红的大字，狰狞地的宣布：我的脸比你的车贵，总裁！骗我当模特，你道行还低了点！
“……”
无法反驳！
这一天的秦舒自觉是几年来最糟糕的一天，哪怕是当时和和父母闹僵，也不觉得有今天这么筋疲力尽。他甚至觉得，自己当初是充满了斗志的为自由而战。
那今天这种疲惫从何而来。
她把它归结于故人相逢，神之感动。
她觉得自己对于林屹其实早已没有想法，就像小时候爱吃土豆，现在虽然在餐桌上有土豆还是会觉得“诶，这是我喜欢的菜。”但要让她选择放弃减肥，再吃了半碗饭后在再添一碗土豆，她肯定也是受不了的。
可是，如果这盘土豆自己不长眼睛呢？他就要跳到你的餐盘里面呢？
——那也只能夹起来，然后扔掉！
秦舒捏碎肩胛骨上的肥皂泡，想：“还是做梦吧！”
所以第二天，秦舒女士很快就从少女的绮梦中醒来，毕竟作为离家的土著，房租水电都要付，水光针美白针小灯泡，护肤品彩妆私交课全都不免费。
为这些不免费的东西买单的秦舒，此刻正在公司的楼下。
她在的这家公司，一直以来都是弹性工作制，只要按要求完成工作任务，不要求坐班。只是公司最近新接了案子，要求秦舒今天必须前来接洽。
“你怎么在这里？”
电梯门口，打卡的上班族们仿佛都戴上了同一副表情包，匆忙中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丧感，好像集体前往追悼会。
因而这一群人中神采奕奕的男人就仿佛鹤立鸡群，一眼就被秦舒看到。男人精英打扮甚至让秦舒忘记了昨晚自己喷出的防狼喷雾，敌我不分地打起招呼。
男人礼貌不失尴尬的回以微笑。
秦舒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昨晚的确比较晚，路灯不太亮，天色有点暗，我还喝了点酒上头了！她也只好先尬笑三秒，再装作不经意的去撇他。
穿着黑色西装白衬衫的男人，肩宽腿长，把秦舒过去认为毫无美感的“卖保险”套装穿得有如高定。再看看自己今天精心挑选的服饰，回想自己折腾了一小时的妆容，在对方的衬托下，透露出一股矫情的做作。
只能在心底叹气：时尚的完成度靠脸是真的！
不过她很快就想开，没有天生美貌，我还有后天养成。感觉脸上的玻尿酸最近可以去补补了。几针下去，再捏捏，老娘我依然是这栋写字楼最靓的！
等到电梯内的人只剩下他们俩，男人终于开了尊贵的金口：“这栋写字楼里面有我的客户。”
“”就您这节奏，怕是客户飞了您还在凝神聚气呢。
“我昨晚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男人再一次露出了礼貌地笑容。
秦舒心想，按照推销员工作得套路，这个时候他应该对自己公司和自己项目大吹特吹，描画美好前景，接着再对我一番吹捧，表示双方珠联璧合，简直是天造地设千年难得一遇的强强联手。
可是男人接下来并没再开口，双目紧盯着电梯显示屏，直到“叮咚”一声，电梯门再次打开，男人从容走出。
电梯门闭上的瞬间，他和秦舒轻挥右手，好像在说：期待下次合作。
秦舒对这种闷骚的操作感到无语，只想赶快去公司把会开完。只是一想到男人挥手的动作，又有一种来自于柠檬精的烦躁：貌美的人做什么都优雅，我酸了。挥手什么意思？我早晚会乖乖就范吗
她泛着股夹杂着嫉妒的欣赏，到了公司会议室。
环顾一圈会议室，已坐满了一半人。她到门口时，感觉这些人里有一半的目光聚集到了自己身上。
这到没什么。
秦舒其实已经习惯这种注视，并且心知肚明，其中一小半可能会觉得自己长得不错，还有一半会在心底暗自辱骂：呸！整容怪！
她挑了个角落坐下，手指刚从桌上的文件离开，身体右侧被人悄悄地戳了一下。
她转过头，刘灵美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好久没见你了，最近忙什么呀？”
刘灵美是和秦舒同时进公司的实习生。他们这批实习生七个，最后在审计所留下的有四人。另外两人估计正在前头坐着，而且人生目标估计是最前头的主席台。秦舒和他们实在没什么需要沟通交流的业务外事务，一向没什么交情。
倒是刘灵美，秦舒开始也以为自己和也不是一路人，至多点头之交，没想到几年下来也能说上一些话，甚至能称得上半个朋友。
刘灵美还和进公司差不多的模样，戴着端正的黑边眼镜。她微微有一些肉，可以称得上丰腴。以秦舒的眼光看来，也不算胖，只是她总会套着宽大的黑色服装，想借以遮住令他苦恼的肥肉，再加上常年熬夜工作又不施粉黛的脸色。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好似精神不振的枯黄的萎靡感，让人觉得她是路人以下的相貌平平。秦舒也是和她出去逛过两次街之后，才发现刘灵美长得其实还挺衬她的名字，稍作一打扮就又美又灵。
“还不是工作工作工作，社畜除了工作还能干什么呀？”她小声地回答刘灵美，向后探头看看这次的参会人士有什么变化。
秦舒对刘灵美的态度有有着九分的友好交情和一丝丝漫不经心，她知道自己的这丝丝的漫不经心来自于自己心底的优越感。它出于成年人交往约定俗成的修养与体面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却不妨碍秦舒在不经意的肢体语言上表现得有些怠慢。
比如刘灵美的问题，若是别人问起，，她肯定不会回答得这么的敷衍了事。
不过刘灵美本人仿佛从来感受不到她的怠慢，她笑了一下，又像害羞似的，很快消散。然后掩饰似的，用食指顶了一下眼镜，才慢悠悠的说：“我听别人说，你有三个月没来公司打卡了？”
“我在外面跟项目呀，人事没通知我一定要坐班，反正工资有照给我！”
秦舒答到，有点纳闷除了人事，谁这么关注自己的行踪。
“哦，那也是！你最近，你最近是不是又动了鼻子？”刘灵美对于医美这事，仍抱着一股怯懦的敌对态度，又仿佛被勾引得有点点动心。总是忍不住向秦舒打听更多关于医美的事情。
其实她真的想要知道哪些，上网一搜，即使前几页全是广告，稍微用心些，也总能找到正确的“知识”。只是可能秦舒是她身边唯一一个，将医美这事做得如此的理直气壮毫不避讳的人，总她想从秦舒身上获得勇气一般，想听一听秦舒的英勇事迹。
“正好三个月。”秦舒伸出三根手指，摆出”ok”的手势，“我觉得就是打了一下山根，而且感觉没有刚打出来好看。三个月了，玻尿酸感觉有一点点扩散。”
“你看我这里。”秦舒把头凑过去，伸长脖子，以便刘灵美能更好的观察她的鼻子，“你摸摸，是不是感觉比以前我的鼻梁宽了一点，我准备找时间溶掉再补一下。要是医生手法好，多打几次就定型了，我感觉我还没没碰上能给我换头的医生，太遗憾了！”
刘灵美惊诧道：“你还要打呀？”
“怎么不打，我想着先用玻尿酸试着捏出一个完美的形状，再根据这个形状做一个肋骨鼻呢。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我看你鼻梁也不是太高。”
“我这个高度可以了，你的审美太夸张了。”
“我就是喜欢这种夸张的审美。”
“”
刘灵美觉得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可能会引发世界观大战，转移话题道：“你看前面，那是新来的上司么？”
秦舒又一次看到了电梯里那个“时尚完成度靠脸的男人。”
男人仿佛注意秦舒已久，目光在秦舒的位置定了三秒。
秦舒可以肯定的是，尼玛他绝对是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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