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言不惭
齐木看了看两人，对百里文轩道：“将军，安儿姑娘好像有些伤心。”
又小心看了看百里文轩的神色，齐木继续道：“将军您知道安儿姑娘知道了赵恪是太子会伤心，为什么还带她去醉仙楼？”
若是不告诉孟十桉，或许她还可以以为自己结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偶尔溜出将军府，找那个赵恪随处玩玩。
“齐木，你在京城带了几年？”
齐木微愣，道：“六年。”
“六年，还看不清楚京城是个什么样子吗？”百里文轩脸上冷漠，“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旋涡，他们都在旋涡中心，谁看不懂自己的处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孟十桉身上有他喜欢的东西，可是他也不会心软，“她连这些都不会分辩，我留她下来又有什么用？”
百里文轩说完，脚步突然顿住，回头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孟十桉，眉心蓦地皱起。
孟十桉有些茫然，又有些无措，“我是想来谢谢将军，方大哥他们的事还是多亏了你。”
百里文轩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已经谢过了。”
孟十桉干涩地笑了笑，“我知道，还有，将军放心，我以后会注意，也不会给将军带来什么麻烦。”
看着她转身走开，百里文轩站在原地，神色暗了暗，齐木道：“将军要属下去解释一下，你这也为了安儿姑娘好。”
百里文轩睨他一眼，齐木噤声，跟着他大步离开。
小月端着香炉进去的时候，看到孟十桉又坐在书案旁，凝眉专注看着手里的书，眉目淡静，少了些之前活泼的生气。
倒是有一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了。
小月把香炉放下，担忧道：“安儿姑娘，马上就要入秋了，府中开始做秋衣了，要我陪你出去挑选你喜欢的料子吗？”
孟十桉一听，把目光从书中抬起来，往外看了看，外面榕树葱葱郁郁，零星的叶子坠下，算算日子，她来这里也有两个多月了，距离‘京官案’也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安儿姑娘？”小月唤了她一声。
“嗯？不用，我衣服够穿，而且，将军不是不让我出府吗？”
之前不让她出府，她都要偷着跑出去，现在给她机会，她到不为所动了，小月隐含担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提议道：“最近京中富商为进京的学子举办了几场宴席，等到殿试之后，京中还要举行盛大的庆典，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殿试？”孟十桉这才想到，因为“京官案”牵连甚广，朝中入狱官员多大百名，许多官职了空缺出来，皇帝特意把春闱提前，现在距离选出新的金科状元也没有几天。
看她感兴趣，小月继续道：“听说今年的学子都十分出彩，那些世家都急着拉拢自己的幕僚，现在京商举办的宴席都是世家在背后示意。”
“这次科考中没有世家的人吗？”
小月摇头，“‘京官案’才过去没多久，世家都不敢去触皇上的霉头，所以这次科考，世家子弟没有一个人参加。”
竟然都是寒门子弟，看来“京官案”的后续影响还是绵绵不断。
孟十桉提起了一些兴趣，道：“殿试在什么时候？”
“就在三日后，等到皇帝在金銮殿点了状元，状元郎会随着骑汗血马，由禁卫军开道，五丈彩幡，游行京中交泰大道和其他五条主道，到时候全城的百姓都回去围观。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
孟十桉听得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又担忧道：“可是将军并不让我出去。”
小月：“将军这些时日都在出入军营，忙不过来，连府上都好些时候没有回来了。”
许久没有违背百里文轩的想法，孟十桉被鼓动得蠢蠢欲动。
最后两人约定好几时出去，小月才退了出去，然后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就在外面的齐木站过来，道：“如何？”
小月点头，“好了，说好明日一起出去。将军当真不会说什么吗？”
齐木：“这就是将军的意思，不然我怎么敢让你去唆使安儿姑娘？”
小月一听，看了看房间，低声道：“将军这人真的是，怎么自己不来？”
齐木摊了摊手，小月又道：“将军他们是怎么了？这都僵了半个月了。”
齐木想说是百里文轩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自知自己不该多言，对小月道：“我们将军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安儿姑娘这边就看你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孟十桉和小月换上了男装，从将军府后门溜了出去，此时街头巷尾谈论“京官案”的声音已经小了，更多的是关于最近的科考。
这次科考举行仓促，却也真的涌现了一匹有真才实学的学子，其中最为出彩的就是一名叫做江晨的学子。
听说这个江晨，七岁能赋诗，九岁就能执椽笔挥毫，十三岁乡试拔得头筹，原本以为他会成为大周最年轻的状元郎，不过可惜前几年皇榜上都没有他的名字，而今年这场无心插柳的科考倒也给了他机会，现在各大赌庄都在压码，而坊间都猜今年会是他得甲。
孟十桉磕着瓜子在茶铺听人杂谈，把最近的大事知道了个七七八八，然后爽快结了钱，“走吧。”
小月跟着她，“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听说今天有酒楼在办学子宴，请了最有名的歌姬，我们去看看吧？”
“不去，我就是跳舞的，看这些没意思。”孟十桉大言不惭的说。
小月跟着她，不解道：“那我们要去哪里？”
以为她在府里待了这么久，出来就会像之前一样，没想到就坐在茶馆听了人家说了大半天的话。
孟十桉神秘一笑，装模作样地摇着她十文钱买来的扇子，大摇大摆走在前面。
看她这样子，小月揉了揉眉心，喜忧参半地赶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小月站在乌烟瘴气的赌坊中，周围都是吆喝地下注声，拉住要继续前进的孟十桉，“公子，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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