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困惑了

女子不悦地皱起眉头，关键时候总有人打断，那时候也是，明明一切都天衣无缝，居然无端出现一个婢女，打乱了自己所有的计划，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变得颇为烦躁。

        “走！”女子闷闷地轻唤了一声，临走时对着倒坐在地上的靖凝说：“凝儿，母妃会回来找你的，记住母后说的话，抓紧时间。”

        靖凝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的母妃——昭妃，在李中光的护送下快速消失在死沉沉黑暗中的身影。

        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她倒坐在地上，而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一块深不见底的泥沼，在自己身下逐渐扩张开，就快要将她吞噬殆尽了。

        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一场恶心至极的梦魇。如果是梦，就快醒过来吧，她承受不住。

        不远处窸窸窣窣地传来谢子域的呼唤，由远及近最终在她耳侧响起，“啊靖凝，你在这呢！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

        靖凝脸上的惊恐与迷茫快速被斓静与优雅所取代，她悠悠起身对着他莞尔一笑。

        见状谢子域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全落地了般轻松一笑，那么温柔的一种笑，不同于平时冷淡的刻意的笑，暖得此刻全副武装的她竟会失了神。但顷刻之间，又恢复得和往常无二。

        “走吧。”她对谢子域妩媚一笑，与他并肩一同往回走。

        突然，靖凝像看到了野兽，瞪大眼睛，往谢子域怀中倾倒而去，战战兢兢地指着倒在草地上的不明物体，声音颤抖着说：“子域，那，那是什么？”

        谢子域扶着怀里微微颤抖，受到了惊吓的靖凝，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地上确实躺着一坨不明物体，像是一具尸体。

        谢子域安抚了一下靖凝的情绪，而后小心谨慎地往“尸体”走过去，仔细一看，他直勾勾地盯着“尸体”的脸——是极乐。

        死了？待确认到极乐温润的气息之后，他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极乐横抱起来，对靖凝说：“是极乐，没事，好像睡过去了。”

        谢子域的表情在黑暗中变了变，他分明闻到了极乐身上那一股淡淡的药味。

        他的凤眸微眯，余光扫过靖凝的表情，却见夜幕下靖凝那一半背光一半顺光的黑白分明的脸，竟莫名地有些可怖。

        靖凝却是没有注意到谢子域偷偷投来的打量的目光，她深呼一口气，手捂住了心口，有些后怕，说：“我还以为是什么野兽呢，真是调皮呀，”靖凝凑近谢子域怀中的极乐，眨了眨眼，说：“居然在这睡着了”。

        谢子域应了一声，抱着他往回，靖凝不紧不慢地跟着，她问：“重吗？”

        “很轻。”谢子域笑了笑，太轻了，感觉反倒有些不真实。

        他手里握着刚才抱起躺在地上的极乐时偷偷抓在手心的湿布条，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靖凝，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对着他抚媚一笑，表现得毫无异常。

        怀里的极乐有了些动静，谢子域低头，看见黑暗中他模糊的轮廓，精致的五官上洋洋洒洒地满溢出来的幸福，嘴角勾起的淳淳的弧度，想是做了好梦。

        确实，那是一个好梦。

        那是一个午后特别的晌午，那图身边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神在不经意之间略显迷离，唇红齿白，五官也精致得近乎完美，十分的好看。

        一路上他们四处游玩，吃了许多好吃的，最终抵达了伊帕的都城——兰格王城。在那里，小女孩遇到一个饥肠辘辘的小男孩。

        ......

        谢子域眸光闪了閃，淡淡一笑，收回放在极乐身上的目光，看向靖凝，像闲聊一般随意一问：“噢对了，靖凝，你这么晚了怎么到这来了呢？”

        靖凝闻言轻启朱唇，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地说：“我，说出来你别笑话我，今天看到水碧对极乐那么好，我有点吃醋了呢，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心情烦闷就出来走走。”

        她说着对着谢子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媚态百生。

        晚风轻拂，抚开谢子域眉宇之间的疑惑，他眸光连连，似诱惑似无意地直勾勾地看着靖凝，手心握着的湿布条愈加收紧，“嗯，今日水碧确实不太一样，你和水碧之间有什么不快吗？我见水碧待你有些平淡。”

        靖凝有些无奈耸耸肩，说：“哪有不快，从小到大，她对我本来如此，她对谁都是这么冷淡的”

        对谁都是吗？靖凝垂下眼帘，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呜~”极乐嘀咕了一声，醒了。他抬头看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谢子域，一迷糊，咧开嘴脱口而出：“小哥哥，你饿了吗？”

        不知怎么的，极乐只觉得谢子域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刻在嘴角的弧度更是僵得不成样子。

        谢子域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问出口的话里声音有丝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疑惑不已的极乐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打着哈哈说：“没呀，我没说话哈！”说着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

        一落地，他便瞥见站在一边用一种诡异的感觉打量自己的靖凝。

        那真是一种诡异的感觉，即使黑幕下她的脸并不清晰，心里却被她看得发毛。

        他笑嘻嘻地说：“啊，我怎么会被你抱着呢？靖凝小姐也在呀，好巧。”

        他知道，那时候靖凝已经看见他了。

        “是呢”，靖凝冲着极乐俏皮一笑，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很危险的哟~”

        又来了，又是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紧接着干笑一声。

        这时原本站在一旁皱着眉头注视着极乐，直想把她看穿的谢子域眼里晦暗不明，有些不该有的光在跳动着。

        突然，他猝不及防地转身离开，丢下一句：“晚了，回去吧。”不再去理会在他背后小跑着紧紧跟随着的两人。

        现在的他，就连和靖凝谈心的心情都没有了。这个极乐，只一句话就把他平静的思绪给搅乱了，彻彻底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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