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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登朝堂傅后挽狂澜议立后群臣请选秀


翌日,早朝,太极殿内。

        齐鼓鸣鞭,山呼万岁之后,皇帝方落座。她巡视了一周,果然,没见着傅友德的身影。不久,就有大臣当面奏请立后,她微看了一眼,这人是户科给事中曾言,余良甫的门生。皇帝不像往常那般事不关己,竟顺着听完,搭上一句:“立后一事,关系重大,还须再议。”

        试探地话才出来,就又有大臣再次出列,回禀道:“按照先例,皇上十三岁即该立后,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实在有违祖制,还望皇上早做决断。”

        此人乃傅家亲信,他一说完,追随地人来越来越多,加上余良甫为首的清流派,出列奏请的人已站了朝堂的一半,甚于一些人要不是是傅太后的人,要不是就是些谨小慎微不敢表态的。皇帝大婚本属光明正大之事,在理字上占了先机,纵使有人欲要反对,一时也找不找适当的理由,如今可是大好的机会。

        余良甫见时机成熟,最后站出来推波助澜,跪下来,目光恳切地祈求道:“望皇上即可下旨立后。”

        其他人亦纷纷附和,如今不仅支持者占了大半,礼部尚书一职又由余良甫兼任,若此时下旨,立后一事板上钉钉,等大婚过后,不仅争得了傅家的支持,还令傅太后再无摄政的借口。

        一切好像近在咫尺,可到了这个当口,皇帝竟犹豫起来,她这么做就是在逼傅太后让位,于理来说,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于情来论,则实为不孝。她闭着眼睛,过了半晌才睁开眼,狠了狠心,吩咐道:“那就依众卿所言,着礼部来办吧。”

        话音一落,余良甫喜极而泣,正欲跪下领旨,却不料,大殿外一阵轰然,李德成尖细地公鸭嗓传来:“慈圣皇太后驾到!”

        不消片刻,傅太后着一身大红织金龙纹拽地袍,款步而来,她如玉般的容颜透着威严坚毅,头上戴着饰以翠云牡丹的九龙九凤冠,腰间挂着白玉云样玎珰及玉花结绶,明黄的丝带随着步伐飘然而动,一行一步都透着威严高贵。三十来的女子依旧风姿卓然,可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令人胆寒。

        呆愣中的众人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帝国的真正主宰出现了,他们纷纷跪下行礼,高呼着:“皇太后万岁万岁万万岁!”比见了皇帝还恭敬几分。

        而皇帝也刚才震惊中走出,她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强压住不安,佯装从容地起身,恭敬地侯在台阶旁迎接傅太后。

        傅太后目光如水,从容不迫地踏上御阶,坐在龙椅上,而后,又找了个舒服的坐姿,斜椅在丝棉垫子上。等觉得自个儿舒服了,才不经意地开口道:“都起来吧。”

        自皇帝名义上理政后,傅太后就极少出现在朝堂上,一是嫌早朝累,女人到了一定年纪精力就不如以前了,人的权利欲也淡了些,二是想锻炼皇帝,让她独挡一面。再者傅太后平日里处理朝政,一边是通过内阁,一边是在养心殿召集少数大臣商议,这样可随传随到,既省事,办事效率也高,也就用不着这么正儿八经的早起上朝。

        如今她突然出现,让众人惊慌不已,余良甫不免暗自叹息,看如今的情形,只怕功亏一篑。

        傅太后扫视了一眼大殿,人人自危,噤若寒蝉,她语气还算平稳,但语意悠长:“刚才不是挺热闹的,如今,怎么就没声儿了?”

        下面的人无人敢应,个个弯腰垂手,战战兢兢,就是刚才叫唤得最厉害的傅家一党也消了声儿。傅太后早料如此,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皇帝,“皇帝,你来说说,你们今天都议了什么?”

        众人见了傅太后如此胆怯,完全不把她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她本来有些心虚,如今却被愤怒不甘覆盖,她态度冷淡又理直气壮地回道:“议立皇后。”

        “哦,那议出什么结果了?”傅太后依旧云淡风轻。

        皇帝却争锋相对:“众臣都建言立英国公嫡女傅氏为后,朕准了。”

        傅太后先是呵呵一笑,而后厉声反问:“皇帝可知父母之命,高堂尚在,是谁让你自作主张?”

        一时,傅太后愤怒的声音响彻大殿,还带来一阵阵回音,一些胆小的已吓得双腿打颤,差点站立不稳,连于孟阳、余良甫这样的老臣都有些胆寒。大殿里静极了,皇帝丝毫不显害怕,冷淡地回道:“立后乃国之大事,非寻常人家娶妻,自然不必事事请示母后。”

        傅太后收回放在皇帝身上的目光,转而扫视大殿,悠然开口:“既然是国之大事,那么总该问问臣工们的意见。你们是怎么看的?”

        原本那些叫嚣着立后的人此时却蹑手蹑脚地不敢说话,等了半天,才见余良甫站出来,他凛然正色道:“立后关乎大明江山千秋万代,任何人不得因一己之私而横加阻拦,臣以死奏请立后,待皇上大婚之后,慈圣皇太后一并归政。”

        余良甫话音方落,便沉着脸,自己摘了乌纱官帽,长跪不起。一旁的于孟阳一惊,额头上竟不断冒了虚汗,完全不料余良甫胆子这么大,连皇帝本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傅太后阴沉着脸,怒极反笑:“好啊,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我看立后是假,逼哀家是真!”

        而后又斜睨了皇帝一眼,对李德成吩咐道:“你余良甫不想干了,哀家也不拦你。”

        李德成得了信儿,立刻一挥手,守在大殿内的侍卫就将余良甫拿下,官帽一并没收。余良甫毫无惧意,推开压着他的侍卫,态度恭敬地对皇帝稽首长拜,而后站起身来,象征性地掸了掸未染丝毫风尘的衣摆,从容不迫地转身离开金銮殿。

        如此倨傲的行为,使众人又忍不住为余良甫捏了一把汗,傅太后表面上没有追究,可保不齐秋后算账,开始奏请立后的大臣更加惶惶不安,各自盘算着如何脱身。

        待人压走之后,傅太后脸色缓和了许多,话锋一转,竟说道:“皇帝是该立后了……”

        众臣又是一惊,不解其意,皇帝却再明白不过了,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只听傅太后又道:“只是不该这么背着我行事。”

        “既然你们如此心急,这事儿就着手办下去。只是立后不得草率,先让礼部拟个章程,把选秀的事提上来,不要拘了一家一姓,只要是人品样貌俱佳者都一并在备选之列,把立后纳妃一起办。”

        虽同为立后,只是这样一来,主动权全都掌握在了傅太后手中,况且她特意强调不要拘了一家一姓,是有意压制某些世家大族,也让皇帝本欲与傅友德结盟的打算全部泡汤,更稳住了那些本站在皇帝一边的清流派,可谓一石三鸟。

        那些朝臣先被一惊一吓了一番,早如惊弓之鸟,如今傅太后脸色好转地给台阶下,又哪有不从地道理,个个俯首称是,高呼皇太后圣明。

        傅太后起身,挥手道:“退朝。”

        百官俯首跪地又是一阵山呼万岁,这个天下还是傅太后说了算,皇帝呆呆愣愣地站在一旁。傅太后路过皇帝时,又瞥了她一眼,她这才忙收回情绪,跪地恭送傅太后。

        散了朝,皇帝还一个人跪在太极殿里,一动不动。张彬等了半晌不见动静,只能大着胆子上前劝道:“皇上,您快起来。”

        皇帝顺从地起身,却因跪地太久,一个脚步不稳,差点跌倒,张彬连忙上前扶住。皇帝稳了稳身子便推开张彬,自个儿往大殿外走去。一出去,张彬忙招呼銮驾,仪鸾卫的侍卫抬着肩舆半蹲着身子,侯着皇帝登轿。可皇帝熟视无睹,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失魂落魄地走在宫道上。

        张彬见情形不对,不敢打扰,又怕皇帝待会儿走累了要坐轿,就令人抬着銮驾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及至月华门时,恰逢傅衣翎迎面而来,不用想也只是来给傅太后请安的。因正是拐角处,她猝不及防与皇帝打了个照面,张彬见了,心中大喜,以为可帮着劝解下皇帝。可事与愿违,傅衣翎纵使避无可避,也只是按照礼节屈膝给皇帝行了个礼,并不曾说旁外的话。

        皇帝回了神儿,一改往日的冷漠态度,见了傅衣翎死死盯着她,双目猩红,可这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只见她不声不响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傅衣翎跟前儿,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拉住傅衣翎的手腕,将其拉起,因用力过猛,傅衣翎一个不稳跌落到皇帝怀里。

        皇帝不顾傅衣翎眼里的惊诧,俯身在她耳旁冷笑道:“一边应了朕,一边跑去母后身边说三道四,你可真是好本事。”

        傅衣翎何其聪明,前几日皇帝无缘无故地遣人送医送药,她便猜到了其中用意。可傅友德既怕失了皇后之位,又怕得罪傅太后,就一面安抚皇帝,一面跟傅太后暗通消息,今日皇帝必是吃了教训。

        从头到尾,傅衣翎便是他们三方博弈的筹码,可有谁问过她的意思。面对如此责难,傅衣翎也恼了,忍不住反唇相讥:“利用不成,就恼羞成怒,皇上的手段也不高明。”

        见傅衣翎如此藐视她,自以为身为傀儡的皇帝以为遭到了嘲笑,更加血气上涌,羞怒不已,“仗着母后你当然可以肆意妄为……”

        顿了一下,又进一步贴近傅衣翎的耳旁,阴冷地道:“可你别忘了,你要嫁的人,是朕!”

        因隔的近,连呼吸都洒在了她的耳上,那咬牙切齿的话语像一阵阴风一样灌入了傅衣翎的耳中,引起傅衣翎一阵胆寒。还来不及反应,皇帝已甩开了她,傅衣翎转身,只见了那人的背影。

        这下轮到傅衣翎呆呆愣愣的了,是啊,她要嫁的人注定是皇帝,且不说郎情妾意,就是这纠缠不清地利益关系让自小相识的二人从未亲近过,更何况成亲以后还得与众多女人争风吃醋。傅衣翎扪心自问,这样的一个人,能托付终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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