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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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回到家中，姑姑不在家！
往时，姑姑做好了饭，便会倚门而望，等待着石凡。
石凡一时六神无主，屋前屋后看过，看不到姑姑的身影。
石凡没去到自己的房间中------平时都这样，放学回到屋中，马上做作业，作业做完后，要预习第二天上的课程。
都说石凡的学习成绩好，学习成绩好并不是凭一句话凭主观愿望就可达成的，那要有良好的学习方法。
预习课程，心里面预先有个学习的重点，集中精力听老师讲解，这是石凡学习好的一个方面。
石凡坐在堂屋前的门坎上，眼睛瞧向远处。
夜的帷纱轻轻地降落，石凡脑海里刚刚泛起一片诗意，又被心中的不安打破。
石凡跳起来，他朝院外跑去。
石凡边跑边喊，姑姑-----
跑到门外那处三岔路口，看到小路上影影绰绰地走来一人，仔细看去，来人竟是姑姑。
石凡亲切地喊着，并扑过去.......姑姑轻轻地避开了。
姑姑说，我们回家做饭去。
石凡想问姑姑，那是去哪了啊！
张了张口，这话终是没问。
回到家中，借了灯光，石凡看到姑姑脸上犹有泪痕。
石凡心里一惊，这不是破书中所说梨花带雨么，心神一荡------忽又看到姑姑皱了眉头，一副丧魂失魄的样子，石凡惊讶不已，有什么事，让姑姑这般愀心？
石凡帮着姑姑摘菜，两眼看向姑姑，却不敢问。
姑姑叹一口气，说石凡呐，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有个锦锈前程，不似没有文化的，一生都受他人的气！
石凡安慰姑姑道，这也是我的心愿。如果我将来好了，会抚养姑姑。
石凡适时地说出将来奉养姑姑的话，一般男孩想不到这里去，这便是聪明与不聪明的区分么？
石凡的话，在姑姑心里展示出一片蔚蓝的天空.......
姑姑几次想说什么，她犹豫了一阵子，终是没有说出口。
饭桌上，石凡扒拉了两口饭，抬头看向姑姑道，刚才经过周海叔叔的小屋，没看到他屋里有灯光，周海叔叔有什么事吧？
姑姑放下饭碗，忍不住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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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说，这事本不想这样早告诉你，你问到这里，我不得不说。
姑姑是村妇女会的主任，姚红是副主任。
村里的妇女一直信任姑姑，为的是姑姑肯为大家办实事。姚红年轻，能言快语，脑子转得快，但私心比较重。因此，村里妇女们大都不很信任她。
姚红早就记惦上妇女会主任的位置，可人心自在公道，若是民主选举，姚红没有把握。于是，她靠上了一个有能力的人。
这人在村里说话，很有份量，是谁，我暂时不能透露。
眼看着妇女会主任选举的时期一天天临近，人心的向背随时可以逆转。
在我着急的时候，周海叔叔看在眼里，痛在心中。我知道，周海叔叔是为我好，可我又不能说什么。
周海叔叔去找那个有能力的人理论，那人懒得和周海叔叔说什么，嘴里还讥讽说癞哈瘼穿一身新衣，就变成金甲卫士了......
周海叔叔气愤不过，便把这人打倒在地......
石凡惊讶道，死了么？
没有，只是脑袋擦过地上的青石板，划拉出一个大口子，流了满地的血。
石凡拍掌道，好啊，坏人就应该这样整治！抬头瞧去，却见姑姑两眼噙泪，满脸愁容。石凡慌了，坏人已被收拾，姑姑还这样愁眉不展，那是为什么？
姑姑摇头道，事情哪是你这样想的简单！
周海叔叔伤了人，已被派出所的民警带走。
石凡说，那就通知周海叔叔的家人，快来看他吧！
周海叔叔已没有家人，他是孤苦伶仃的一个！
石凡放下碗筷，说我去看周海叔叔。
看不到，姑姑唏嘘，说自己已去过。
还有，姑姑说，那被打伤的人在医院里，让交住院费呢，家中没有那样多的钱啊！
石凡说，就把家中的三只羊卖了吧，周海叔叔这边的事情要紧！
姑姑犹豫了，这三只羊是留待你读初中时的不时之需-------下个学年，你就读初中了呢！
石凡说卖了吧，周海叔叔这事急迫，不能拖。
言罢，石凡见姑姑的情绪稍好，便说姑姑如有时间，可去学校一下，王老师想找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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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回到房间里，打开书包，才想起自己没有记下家庭作业。
石凡心里埋怨同桌秦兰，没有提醒一下家庭作业的事！
回头又想，怎么埋怨起同桌来了？当时那情况，全班同学都退出教室，是老师安排的吧，那是要给石凡一个警醒！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这也是老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说得多了，这句名言也就成了俗言俚语，没多少人会引起重视。
在那样的情况下，秦兰还可能留下来，坐在石凡身旁，告诉家庭作业是什么吗？
是，秦兰不会那样，那个袭人为什么不可以！
袭人最是柔顺的女孩子，天生的一副菩萨心肠，谁见了谁也会怜惜。可是，袭人也随了大流，悄悄地走出教室......
讨厌你袭人，你不是最温顺的吗，你不是最会体贴人的吗，为什么不为我考虑？
由袭人而想到太虚幻境，想到木石前萌，石凡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欧阳若。
对啊，袭人说你被孤立了，是真的吗？
真是可笑，那样那样漂亮的女孩子，会被孤立，这不是挑战不可能吗！
只是因为我在课堂上喊出你的名字.......
只是因为我在课堂上把你圈入梦境......
大家躲避瘟神般避开你，这不合常理！
那些男生，平日里把胸脯拍得啪啪响的男孩，天王老子都不怕，老师一句话，就都躲离你的目光，语言的巨人，如何变成行动的矮子了？
那些女生，平时里簇拥在你的身旁，这时全都没了身影。
是老师说过什么话吗？
石凡心里又不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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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凡用被子蒙了头，坐在小桌前。
平时都有家庭作业，今天没作业可做，反而不习惯了。
记得曾经读过一首小诗，那里面有一句，叫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家里没有小楼可躲，躲进被子里，一样可以作那样的梦。
想到梦，石凡掌心沁汗。
因为作梦，在课堂上喊出欧阳若的名字，才让欧阳若成了孤家寡人。
不对吧，至少，还有一个我！
我与欧阳若是同病相怜吗？
石凡心里淌过一丝暖流，是，和欧阳若同病相怜！
谁与你同病相怜啊，石凡心里忽又窜出这样的声音......
石凡摇头，难道我们对视的那一秒，只是虚伪？
难道浸润到骨髓里的情意，都只是浮云？
明明，对视的那一秒，我看到了你的羞怯与心语，明明，那一瞬间，你也回复了一个心情......
石凡以拳击掌，心想坏了！
那只是一个心情吗？
女孩子的心情，夏天雷雨前的云，说变就变呢！
只是，你是欧阳若，一个漂亮至极聪明至极的女孩子，你有自己的思想、主见、认识对不对？
小女孩子可以三心二意，而你欧阳若却是不能。
因为你是欧阳若，因为你那样聪明。
要知道，聪明也代表明白事理。不那样聪明的人，看事情一根筋，认歪理。
这是为什么，人们都喜欢和聪明人在一起，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的道理。
而和聪明人在一起，那也会承担一定的风险。有的人，聪明用到一边，变成那本破书中说的“聪明误”最后害已又害人。
我不要聪明误，还有你欧阳若，也不许你聪明误，是，在这上面，我会霸道无比！
刚刚想到霸道呢，石凡的心忽又软了下来------你对谁霸道啊？
是梦里的那道倩影那个伊人？
那样至性至情的欧阳若，你会下得了狠心？
可是，欧阳若要聪明误呐......
石凡忽然感到头昏脑胀，这都想了一些啥啊，全都是捕风捉影......
石凡掀开被头，忽听到轻轻的敲门声。门外传来姑姑的声音，姑姑在说，石凡，关灯睡觉吧，这都半夜了呢！
石凡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伸出手去拉灯线。
瞳孔里忽然一片黑暗。
石凡感到自己掉进一个漆黑的地窖里......
地窖里储存的是红苕、白菜、红萝卜，许多家庭都这样储存过冬的食品。
石凡没有看到红苕、白菜、红萝卜，地窖通向远方，那远方仅是一个芝麻大的一个白点......有白点就有出口。
对，前面会出现光明。
石凡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远路幽深而曲折，但心里存有希望。
忽然，一段歌词映像到脑子里，那是“在水一方”
听谁唱过这首歌？
是能歌善舞的文娱委员罗萍，在班级的文艺表演会上，罗萍的独唱赢得了同学们的喝彩，而石凡喜欢优美的歌词，便默默地记下了。
石凡心里浸润下了几许悲伤，为什么这歌不是欧阳若来唱？
想到欧阳若，石凡心里一甜：我愿逆流而上，只要你在水的中央......
欧阳若真在水的中央，她被无数双童真的瞬子包围，所有的视线所有的交点，都投影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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